过了几日,楚言枫便带着新王妃进宫来看拜见楚清疏和江近月,恰好那时候楚清疏和江近月都在御书房,倒是省了一顿跑。
“臣弟,臣妇参见皇上。皇贵妃。”
楚清疏看了一眼那边身着素衫的吕念卿,蹙眉想了想。
传闻中大财主吕河的女儿吕念卿是有点痴傻的,可是看着眼前这个落落大方的吕念卿倒不像是传闻中那般。
“平身吧,朕看你二人甚是恩爱,果然新婚燕尔啊。”楚清疏说完了便酸酸地看着了江近月,江近月只是自顾摆着棋盘没有
理会楚清疏。
见江近月并不理会自己,楚清疏便看向吕念卿道:“难得你还想着来看看朕。”
江近月听完了这话本想说点什么,可是一看楚清疏已然低下了头在看奏折,便只是将棋子狠狠扣在了棋盘上,楚清疏自然
是听见了的,可是只是在心中憋笑没有表现。
“臣妇”吕念卿看了看楚言枫,又看向楚清疏道:“臣妇,还是因为王爷提起来,才来拜见皇上的,还是王爷想得周到些。
”
吕念卿的礼数已经是十分周全,江近月拿着一颗棋子轻轻放在棋盘上,看着那边一身素衣的吕念卿,倒不像是他们所说的
那般,倒是很会周全楚清疏的问话。
于是江近月将盘上的子一颗一颗放进了棋盒中缓缓开口道:“王妃倒是很会替祁王说话,只是怎么不见王爷的侧妃?”
她懒洋洋地慢慢收着棋子,虽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可是话中分明就是试探的语气。
“还没见过皇贵妃。”祁王就站在一边,吕念卿缓缓福身低着头道:“皇贵妃果然如传言一般惊为天人。”
说罢抬起头,一双澄澈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江近月,江近月看着那双眼睛竟将棋子掉落在了台子上,分明那天看到的并不是
这样一双精明细致的眼神。
“啊,外界都这样说本宫吗?那还真是折煞了,只是王妃还没侧妃怎样了。”说罢便将桌上的棋子捡起来,缓慢下了榻走到
楚清疏身边,边走边说道:“好歹侧妃”
“侧妃现在卧病府中,王爷正想着让侧妃回江南养病呢。”吕念卿高扬的头颅虽是一副恭敬地表情,可是那样子让江近月感
受到了并不一般的气息,而那种气息,是一个大家闺秀并不该有的。
江近月蹙着眉走到了楚清疏的身边,楚清疏和江近月对视一眼,自然知道了其中猫腻,楚清疏便以朝务繁忙为由打发走了
楚言枫和吕念卿。
江近月也打算回自己的长临宫,可是就在江近月要离开御书房的时候,吕念卿突然说道:“臣妇仰慕皇贵妃已久,希望皇上
和王爷”她看了一眼江近月继续道:“还有皇贵妃可以让臣妇和皇贵妃多聊一会。”
楚清疏没有说话表示默认。“你且去吧,本王在这里等着你。”楚言枫挥了挥手,吕念卿便走到江近月身边示意季衔春走开
自己扶着江近月缓缓走出御书房。
“皇贵妃的长临宫据说是皇宫中最富丽的宫殿,臣妇倒是很想去见识见识。”吕念卿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江近月没有看
她只是冷笑着道:
“王妃的母家,可是京城最大的财主家,会没有见过那样的摆设吗?”
吕念卿愣了一会随即莞尔一笑道:“皇贵妃说笑了,臣妇的爹只是一个土财主,怎么会有皇贵妃的见识,自然是皇贵妃的长
临宫更加让人艳羡了。”
“罢了,本宫倒是说不过你,前面便是长临宫,你倒是不急着陪你家王爷回去。”
“王爷特地让臣妇来和皇贵妃学学礼数和学识,臣妇是个粗人,倒是不知道皇宫中应该如何,以后还要仰仗皇贵妃调教了。
”吕念卿的一席话说的行云流水,倒不像是一个粗人会说出来的话,可是江近月只是在心里犯嘀咕。
说罢已经到了长临宫,门口的小太监见到江近月来了慌忙跪倒道:“娘娘,小李子可算见着您了!”
那突然的一跪倒是让江近月吓个不清,可是吕念卿的手连动都没有动,江近月感受到了吕念卿的镇静,只是将那小李子扶
起来道:
“这些日子你都去了哪里?”
小李子接过江近月的另一只手慢慢带着江近月和吕念卿走进长临宫,几乎要哭出来道:“娘娘,小李子在您被打入冷宫之后
,便被皇后娘娘不不是”
小李子突然就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只是江近月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小李子如获大赦般地继续说道:“便被晴柔宫的
那位派到了城外的朝化寺伺候已经出家的前朝的淑妃娘娘,前不久淑太妃殁了,小李在才被调回了宫里。”
“那倒还不错,那淑太妃并不是一个喜欢刁难的主,你倒是没怎么吃苦。”江近月看了一眼小李子继续道:“倒是还吃胖了不
少。”
“奴才奴才没有。”小李子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奴才一听说可以回宫,便开心的不得了,一想到又可以见到娘娘了,
小李子兴奋的一晚上没睡着呢。”
“你对皇贵妃的忠心可见一斑啊。”吕念卿看那小李子有些扭捏便继续道:“那还是要恭喜娘娘,又获忠仆了,说到底还是娘
娘人好,不然”
“你别再夸本宫了,今天都被你夸得找不着边了。”江近月摆摆手和吕念卿坐上榻,小李子和季衔春下去准备茶水。
不一会季衔春便将茶水端上来了,吕念卿看了一眼杯中的颜色竟有些惊喜道:“这茶是新茶,还没有烘过的。”
说罢便尝了一口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江近月将杯盖打开并没有看出来这茶有什么区别,只是沈盈盈告诉自己这茶没有晒过
而已,这吕念卿怎么一下子便看出来茶中的猫腻?
“是啊,这是宫中的绮妃种的茶,喜欢的话本宫可以叫人包一些叫王妃带回去。”江近月在季衔春耳边说了什么季衔春会意
退下。
“那真是太感谢皇贵妃厚爱了。”吕念卿看着季衔春慢慢走出去,环顾着长临宫正殿道:“皇贵妃的长临宫果然是气派,让臣
妾猜一下,那边的那幅是皇贵妃临摹的吧?”
正在喝茶的江近月看向吕念卿手指的方向,那边的确是自己临摹的一幅前朝名家的画作,这幅画连宫中的画师都不知道是
真是假,而且这还是在书中的遗迹,她是怎么知道的?
吕念卿看着江近月不动声色的脸色,自然也知道江近月在疑惑自己为什么知道,便笑道:“皇贵妃不用太担心,只是臣妇的
父亲那里有一幅真迹,若是皇贵妃喜欢的话,臣妇便向父亲要了来进献给皇贵妃。”
“罢了,原来是谁的便是谁的吧,本宫看着这幅便不错,王妃的眼力倒是不错。”
江近月刚刚说完,季衔春便带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将盒子交给江近月便退下了。江近月将盒子打开递给吕念卿道:
“这是本宫让他们去绮妃那里要来的茶,你喜欢便拿去吧。”
吕念卿欢喜的接过茶叶便要离开,江近月冷笑着看着她站起来就要离开,可是吕念卿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又回头道:
“谢皇贵妃娘娘,臣妇告辞了。”
江近月摆摆手让小李子送一送这王妃。
“娘娘,这个王妃”季衔春将江近月面前的杯子收走,江近月看向外面的晴空道:“这王妃,不简单,本宫未必能有她的心
机。”
冷笑在江近月的嘴角漾开,看来姜婉已经对楚言枫没用了吗?那么就等着自己找个机会手刃姜婉吧,也要让她尝一尝众叛
亲离的滋味。
想着想着江近月已经看着外面的天很久了,连楚清疏走进来走不知道,还是季衔春提醒江近月才反应过来。
“怎样,和那吕念卿聊得如何?”
“皇上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江近月将一边的棋盘拿起来,这棋盘还是当时楚清疏下江南的时候送给自己的。
两盒棋子已经准备好了,江近月看楚清疏有些犹豫便道:“皇上是被臣妾打怕了吗?”
“朕才没有,你倒是快说那吕念卿的情况啊。”楚清疏蹙着眉,似乎也对这吕念卿有些怀疑,江近月慢悠悠将棋子摆在棋盘
上道:
“皇上,您也觉得这吕念卿奇怪吗?”
楚清疏刚刚伸进棋盒的手停住了,他仔细思忖了一会点点头道:“朕倒是觉得这个吕念卿何传言中的不太一样,简直是另一
个人了。”
“皇上的猜测也正好是臣妾的猜测,这个王妃的行为举止都不像是一个有些痴傻的千金大小姐应该有的,而且她对比原来的
吕念卿,眼神中暴露了太多的精明了。”江近月将棋子随意放在了一个格点上,等着楚清疏出子。
“你也怀疑?那祁王会找什么人呢?这样做又有什么目的呢?”
江近月看了看楚清疏摇了摇头,依照自己对楚言枫的理解,楚言枫绝对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而这一次江近月确实没
有想到,楚言枫究竟想做什么。
“臣妾一时还没想到,毕竟”看着楚清疏落下一子,江近月缓缓开口道:“臣妾对祁王并不是很了解。”
“你说的也不是没错,这样的话,不就是逼着朕去看着他吗?可是他马上就要回江南了”楚清疏用手摸了摸下巴,似乎已
经没了心情继续下棋了,江近月也看出来楚清疏的困惑便道:
“皇上,你这样难受,不如将祁王的权削了吧。”
“不行。”楚清疏站起来,背着手看着外面的天空道:“太后临走之前,让朕不能动祁王一分一毫,我们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
,所以更不能动他。”
“可是”江近月走到楚清疏身边,外面的天空正被乌云遮蔽,似乎是有一场大雨要来了。
“可是皇上,等他真的有动作了,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