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少少的嘴角往上扯了扯。
还想怎么样？每时每刻都要忍受着各种痛苦的轮回，每一合上眼就要被痛醒，别说是笑，我想哭好不好……
还这么高的要求。
“少少，你究竟是怎么想的？真的要去极北拜见真武大神？”
“还是算了。冰天雪地的，行路难呀。”
“不是说这样更显真心？”
“神棍之流的说辞，你也信。”
钱秀秀笑了笑，说道：“其实你不用考虑我的，虽说越北越冷，我要是真受不了还可以躲进葫芦里。可你怎么办？你已经两个晚上都没睡了。”
“应该还能顶住。”钱少少又是一声苦笑，“从没有听人说睡不了觉能死人，至于弄成疯癫……像我这么大条神经的人，可真不容易。以前听人说困极了走路都能睡着，也许我能把这句话更新为困极了，再痛也能睡着。”
“一点也不好笑。”钱秀秀的脸上也露出了少有的沉重，“现在才是午后，我们不赶路了？”
“不赶就不赶吧。偷得浮生半日闲，这也挺好。”
钱少少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把小葫芦给叫了过来，从里面咚咚咚地倒腾出一地的兵器。
“姐，一直忙，也忘了让你挑些趁手的兵器。”刚才才想起来，要是真刀真枪地跟他们干，没有趁手的兵器还真吃亏。
钱少少自一个修行的门外汉暴涨成敛力境巅峰境界，灵力控制不纯熟，走路都有点轻飘飘的，至于以前惯用的朴刀，现在已经成了小孩玩艺了。
钱秀秀有自己的百纳袋，却没有趁手的兵器，尤其是大神赠送的法器起步级别的家什伙。
女孩子大多用剑，剑走灵巧之路，与性别贴切，是以钱少少率先递过来就是几柄古剑。
某人曾是云山寺的抄经僧，寺里又曾以为钱少少是修行功法不得当，是以让他博览群书……钱氏姐弟又有诗书大家读的优良传统，所以说钱秀秀也是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
剑是兵器之王，就连读书的文士都佩以装装门面，钱秀秀当然不会推辞，选了一柄秀气的长剑舞了一通。
钱秀秀选的是秋水剑，舞的是寒光剑法，剑与功法、与环境都很协调，只是还很生疏。
“姐，这剑很好，就是要多练习。”
“嗯，我知道了。”钱秀秀收剑于袋，又开始打量起满地的杀人利器来了。
那种粗重霸气、大开大合的杀器，钱秀秀自然不会上眼，只是一根捣衣捶一样的木棒引起了她的注意。
木棒在手，钱秀秀随意地挥舞了几下……
这几下没有招法，是胡搅蛮缠，却又浑然有大师之气，就连钱少少都觉得有点无处藏身了。
“姐，你这是什么招法？我们什么时候学过这样的棍法了？”
“这是在云山寺洗衣服时练出来的。”钱秀秀说着又是木棒轻舞，顿时棍影满天。
洗衣服时练出来的？那不是捣衣捶吗？
果然是最娴熟的就是最好的。
钱少少也不知道玄武的收藏中怎么会有这样一根木棒，木棒乌黑似铁，其重也若铁，只是不知名字来历。
看着钱秀秀挥舞木棒时的轻快样，钱少少当然不好说什么。棍影满天，除污去垢，这还能让人说什么……
钱秀秀收起木棒，脸上是一脸满足模样。
有了木棒万事足，钱秀秀对于武器，便没有了更多的兴趣。
钱少少勉为其难，好劝歹劝才又给推销了几件。什么护身的灵甲，短小的匕首，精巧的弓弩……
某位大姐搞定了，钱少少又唤过两个小妖怪。
小妖怪天真无邪，可现实终究是现实，打杀又总是客观存在，就算是不想杀人，自保总还是要的。
“现在离开了抱朴学院，今天上午的场面随时都有可能重演。”钱少少清了清嗓子，板正着脸解释道，“虽然我不要求你们跟我一起拼杀，但你们也要能够自保。现在这里有兵器一堆，你们自己挑吧。”
圆圆选了一条恍若绸带一样的灵器，其他的一概没要。
也是女孩子家家的，也不像人类还背个贮物袋，整天带着金属的兵器确实不讨人喜。
一条绸带双手一挽，细腰一系，那都是一道风景。当然乌龟力大身憨，行动不捷，绸带灵动难测，正好可以互补长短……
轮到小藤哥了，小家伙可挑剔了，每一件兵器几乎都看了个遍……无奈，不是嫌重，就是嫌样式太丑不好看。
最终选了一套护体的灵甲，还有一篷可以别在头上的飞针。
小葫芦的本身轻脆易破，选择护体灵甲最是适当，至于只选一篷飞针……显然是不想干粗活重活。
好吧，黄蜂尾后针……只要你够狠够毒，一样能堪大用。
钱少少自己当然还是老三样。只是境界增加了，老三样也跟着升级了。原来舞着嫌重的法器朴刀，这时候趁手了。原来拉不开了的弓弦，这时候也合适了。
男人当用刀，双手执握的那种。
唯大力劈砍方可渲泄心中怨怒。
钱少少挥舞着一把全黑的铁刀，狠狠地砍在山上收势。
这一刀砍出了气势，砍得脚下的山都颤了几颤，一旁的钱秀秀和小葫芦也露出了吃惊的情形。
“一家四口”都在雪地里试兵器，有一种即将出征的既视感。
“少少，你想领着我们大杀四方吗？”小葫芦往树上试了几下飞针，问道。
“大杀四方？”钱少少有点心动了。
尤其让人这样追杀，倒不如自己也演个杀手，到喜乐楼去看看有没有人发布追杀有戎国贵族的任务。
如果自己把秀秀和小龟都藏在葫芦里，到时候还个突然袭击……就是聚灵境也挡不住自己的暗杀吧？
思虑了半天，钱少少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一是不想把两个小妖怪给牵扯进来。二是不想沾上太多的血腥。
杀人已经够多了，杀得都有点麻木了。
杀得人多，对生命就会缺少敬畏。
生也好，死亦罢，都是无所谓的事情。生死不再是不可碰触，而是随手可及的事情。
钱少少在夜静人深的时候，在疼痛难眠的时候，甚至没少考虑要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也许就是对生命缺少敬畏的结果。
钱少少傻傻地一笑，又摇了摇头。
“少少，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你想好了吗？”
钱秀秀虽然是家里的老大，但与外面交涉的事情大都是钱少少作主。钱秀秀不想费那个神，也懒得接触社会的各色人等。
“以前我们没有长大，为了生活操劳奔波。”钱少少叹息一声，“接下来，我们过几天正常人的日子吧。”
“什么意思？我们不正常吗？”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好好地享受一下生活，生命是可以浪费在一些美好的事情上面的……”
“具体一点。”
“游山玩水，访古刹，拜名师，这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