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留下的宝贝，肯定错不了。我很想去看看。”蔡园恳切地说道。
“给过老师机会，不过老师忧国忧民……”
“以后可还有机会？”
钱少少没有答话，只是露出了迷一样的微笑。
“看来要求有点高。”
“可以这样说。”钱少少点了点头，“观音大士法力高强，本应成佛，佛祖也给过一次机会……很遗憾，她错过了。所以……你知道的。”
“行，我也不强求了。”蔡园又问道，“下面再来谈谈泉水的问题，你究竟能供应多少？最大限度地供应。”
“老师，我在一本游记里看到一个乡下的智者教育他的儿子，是这么说的。‘伢呀，做人要学好，别人有困难能帮则帮，但千万不要当了自己的短裤’。”钱少少说完还挠了挠头，“我说的可清楚？”
钱少少的话，并非是没有道理，蔡园却不买账，又是一眼瞪了过来：“你想要长安城的百姓都围到抱朴学院来吗？”
“不……不见得吧。”钱少少作吃惊状，“学院难道就不能把门槛弄得高些？”
“门槛弄高？什么意思？”
钱少少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很认真地看着蔡园，直看得蔡园心虚：“说话，别瞎瞅人。”
“门槛可以是金钱，可以是关系，也可以是某种条件……我说的话，老师可有明白？”
“你是说通过收取高额的诊金药费，把普通病患挡在门外？”
“这可是老师您说的，我可没说。”
“你刚才明明就是这个意思。”
“最起码没有这样明确而具体。”
蔡园翻了翻白眼，气得差点没吐血：“这……这怎么行！我们抱朴什么时候赚这种钱了，这不是发国难财吗？”
“要想成为学院的学子，除了要有出众的条件，还要有足够的学费。学院的那些基础丹药向全社会开放，却也不是免费。在我看来，这就是五十步笑一百步罢了。”
“这怎么能一样。学院要维持下去，师生需要吃喝，需要薪资，没有钱怎么行？”
“我没有批评的意思。”钱少少顿了顿，轻声地说道，“相反，我只是对某种机会的错失，悄悄地表示些惋惜。”
“你……你是想分一杯羹吧？”
钱少少呵呵一笑：“如果老师觉得可行，我自然不会反对。”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蔡园说话，“面对长安城如此大的疫情，我们怎么能昧着良心敛财呢。”
“师兄品德高尚，其他主教也品德高尚，小弟由衷的佩服。”钱少少竖了竖大拇指。
放下拇指之后，钱少少又冷冷地问了一句：“老师，这药到长安城怎么分派？开药摊义诊？”
“没想那么费事。交给朝廷，交给京兆尹就行了。”
“哦——那以老师的才智，老师觉得谁会是第一批取得良药之人？”
“这还用说，自然是宫中的贵人，朝中的要员。”
“哦，原来是需要良药维护关系，拍拍那些所谓的世俗人等的马屁。”钱少少作恍然大悟的模样，连连地点头，“维持与朝廷的关系，拍拍某些贵人的马屁，这还是要的……”
“怎么什么话到你嘴里，就变得这么难听？”
“自古以来最难听的话都是大实话。”钱少少轻声地解释道，“相互奉承，彼此巴结，花言巧语，这些都好听，老师可需要？”
蔡园气得山羊胡子都抖了几抖，决定不跟某人斗嘴，转而陈述道：“我下午还来，你知道的。”
“喂，别……”钱少少赶紧的出言阻止，“老师要是想一个月后给我收尸，你就这样逼我吧。山门外可还有个和尚在等着我呢。”
“那你想怎么样？”
“这样……”钱少少打了腹稿，说道，“老师把戒指中的空皮囊给我几个，但凡我略有时间，但凡里面稍有泉水，我就打包送到这来。老师就不要再来了。当然，再来我也不会再相见。随便让一个学子过来收取便是。”
蔡园想了想，没有反对，递过来几个皮囊。
……
……
回到山垇，钱少少又干起了厨师的本职工作。
年轻人都爱肉食，钱少少用石窝煲上肉粥，备上几个生吃的水果，又开始腌制肉排准备生煎。
就在肉粥香气开始弥漫时，钱少少又烧热铁锅，开始煎制肉排。
“嗯，真香。”一旁是刚起身的钱秀秀在梳洗，闻到香味也赞上一声。
“姐，感觉可有好点？”钱少少笑了笑说，“以前这可都是你的权力。”
“没事，我准备把权力下放给你了。”
“可别，我还是刷碗吧。”
“不会耽误你刷碗。”
“喂，我的权利呢？”
“你还想干什么？”
“哦，不、不，不想再干了。”钱少少哭笑不得，“姐，你总是要运动一下的。”
“可以呀。等我好了，我们再战一场。”
“我说的是日常……”
“日常？”钱秀秀皱了皱眉，“那等下我给你几棒捶。”
还是算了，钱少少高挂免战牌，专心地对付起锅中的肉排来了。
“少少，你真把那桶里的……给了你老师？”
“啊，不然拿什么交差。”
“你老师没说什么？”
钱秀秀有两个担心。一是担心里面的尿液被发现；第二个则更可怕，怕抱朴的大主教发现痒痒是由自己而起。
“他问我还要。”钱少少苦笑一声，“他说下午再来。”
“下午？会不会太频密了些？”
“我也是这样说。”
“那怎么办？”
“你放心，我跟老师说好了。我们有药液，有时间就送到外面去，他再来也没用。”
“哦，主动权在手。”钱少少点了点头，又说道，“不对呀，蔡老师怎么不会发现古怪？少少，你做了手脚，是吧？”
“我把那小半桶水兑成了一大皮囊，又摘了几片娄阿魏扔了进去……”
“我明白了。没有最臭，只有更臭。类阿魏的臭味盖过了尿液的腥臊味道。”
“恭喜，回答正确。”
钱少少把肉排铲上盘子，又勺了四碗粥摆在桌上，这便算是早餐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