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明白了。我们英雄的小葫芦在司帝手上吃了瘪。”
“什么叫做我吃了瘪！我用芦藤缠住他的嘴和脚，让他饿了好几天好不好……”
“这样说来还不错。”钱少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有这么一个过程，哪怕只是其中的一小片断，也是值得炫耀的。”
“不要这么精明。”小葫芦轻轻地翻了翻白眼，“你们人类有句俗话，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当心交不到朋友。”
“好吧，我相信。你大获全胜，把司帝打得落花流水……”
“停、停！”小葫芦连连喊停，“不要提他的名字，会生感应的。”
“既然我们陈述的是事实，怕他作甚？难道他还能以大欺小，报复我们？”钱少少看了看小葫芦，突然作出醒悟状，“诶，不对。你现在与司帝的实力对比也太那什么了……就算是你被封印的部分力量，也不至于如此的弱。你要是有司帝的能力，我们何至于要逃得这么狼狈……”
“我……我什么时候说赢过他了？”小葫芦噘起了嘴，“请不要偷换概念。”
“饿了他好几天还不算？”钱少少挠了挠头，“继续缠下去，饿死了得了……”
“怎么可能。”小葫芦又翻了翻白眼，“那可是有主人的家伙。要是弄死了它，搞得他主人发怒，不好玩的。再说，饿了他好几天，他的主人不会找上来呀。”
“主人？他有主人。有主人，不在主人身边好好玩耍，怎么还找起你的麻烦来了？”
“嗨——都怪他的那个主人！很老很老的老人家一个，还非要炼化我。”小葫芦叹息一声，幽幽地说道，“我当然不愿意了，躲了起来。他就是代主人来寻找的……”
学好文武艺，贾与帝王家。
大帝的主人，怎么说也是天上的神仙吗？还不想当人家的宝贝，这心气有点高哈。
“那你能成功逃脱，想来是胜利了。”
小葫芦又是一声叹息，然后是良久的无声。
“赢了战斗还如此低调，你行呀——”钱少少表扬似的摸了摸小葫芦的头。
“拿开你的手！现在无人在场，不需要表演。说实话，让一个小不点摸头，心理有阴影的，你知不知道？”小葫芦又间隙性地恢复了老怪物的情绪。
“好吧，其实我是在夸你。”
“你也不要夸我，乏善可陈。”小葫芦说完仰脸望天，眼角有晶莹的体液在凝聚，“在那一战里我失去了最好的朋友。正是因为最好的朋友充当了诱饵，我才得以缚住他……”
“对不起，我不知道。没想到还引起你的伤心事。”
“你肯定不知道他是谁。”小葫芦凄惨地笑了笑，“他是我芦根旁的小蚯蚓，他每天帮我松土，陪我聊天，我们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昆仑仙境真是个好地方，小蚯蚓也成精了。
钱少少没有语言安慰，而是轻轻地拍了拍小葫芦的肩膀。
“更可气的是，因为小蚯蚓的牺牲，其他的那些小精灵都不再搭理我了。说我牺牲朋友，成全自己……其实是小蚯蚓自己跑到外面来的……好吧，是我的手脚太慢了，没护住他。”
“他居然生吃有灵智的生命，不地道。”钱少少又说，“那你应该解释呀。”
“解释等于掩饰，而且我也确实很内疚。”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一段过往。看来精灵的生活也并非全是快乐。”
“喜怒哀乐，并非是你们人类独有的情绪，是所有灵智生命共享的感情体验。”
钱少少点了点头，认可了这种说法，稍息又问：“能当他的主人，那个老怪肯定不了起吧？藤哥你怎么就不从了呢？”
“他也是这个位面飞升的，相对来说确实是还不错，是个太上真人。但神仙分九品，太上真人只是位居第三。”
“第三？天上第三……”钱少少笑了笑，“第三已经很不错了。我想问一下，这神仙分九品，是刚开始就划分了，比如太上真人一级、太上真人二级……往上升，还是九品之间一级一级地往上升？”
“我……我怎么知道。”小葫芦翻了翻白眼，“我又没上过天堂。如果你能升天，自己不会去问吗。”
……
……
经过几天的飞行，飞辇在一座山峰上停了下来。
虚空兽对着钱少少呱呱地叫了几声，又回头向王庭的方向望了望。
钱少少知道了，它的任务完成了，已经到了人妖交汇的边缘。
钱少少拿出一些肉食给虚空兽，完后又把上次王太医给的大补丸也送上一粒。
吃肉食虚空兽没反应，吃完大补丸就高兴地跳了起来，事后还围着钱少少跳了一段“热舞”，又亲热地行了舔手礼，这才恋恋不舍地踏空而去。
接下来就看自己了，钱少少再一次把四口之家给请齐了，在一起吃了个热乎的午餐。
餐后，是小乌龟圆圆抢去了刷碗的活计。
钱少少又跟钱秀秀商量起前行的行头来了。
“姐，你怎么办？还住葫芦里面吗？”
“闷了这么多天，你忍心吗？”钱秀秀翻了翻白眼，“既然我们的宿命是让他们找到，那无论我们怎么装扮自己，也会让他们发现，何必如此小心在意……”
虚空兽驾驶的飞辇一直朝北飞，在钱少少的感觉里，这就是当初司帝带自己往南飞过的路。
如此说来，前去不远，应该就有人类，不，是王朝的修行者在等着自己……他们大都是老怪物，而且又还聚众而来，如果能避一避，又有什么不好呢？
钱少少看了看钱秀秀的容貌。虽然经过几次拔苗助长式的生长，但总体来说还是瘦弱矮小了一些，更为麻烦的是眉心间的标记……
自从画上了三枝叶之后，从来就没有抹除过。
现在是夏天，是人类进入万亩妖域的最佳时节，通衢大道之上从来就不缺商人行旅。
以钱少少的身形条件，混入商旅之中完全不是问题，运气好时，还能被人雇佣，混几个小钱花花。可是钱秀秀……哪怕戴上人皮面具，就她那瘦削的身形，要不表露自己是修行者，还真没人愿意跟她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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