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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新叶考虑找个好机会跟父母说,但怎么都张不开嘴!他觉着家里人是猜出什么,但绝对不会知道麻团是怎么生出来的。

给新苗打电话时,新苗也说这事最好等一段时间,爹妈年纪大了,这一年太多事闹心,真不能这么冒然说了,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新苗还问他,到底有什么打算。

张新叶说还能有什么打算,努力赚钱养孩子。

新苗也就没再问了,只是说不管哥哥做什么样的决定,她都支持。

眼看着要到年底了,这大半个月的,高韧总是来去匆匆,神色间似乎有些忧郁,虽然高韧装着没有事,可发呆时紧皱的眉毛令张新叶起了疑。而且这个星期,他都没见过高韧,就连麻团都问,老叔叔怎么不见了?

有个大活人住在他们家茶场里,张妈妈有时会让张新叶去喊人下来吃饭,可总有那么几次高韧不在。

张新叶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作为一名高级幕僚,怎么可能说走就走,再说以高韧的性格,半途而退的事那人不会这么傻,好不容易混到今日的地步,怎会真的放弃了。

可高韧偏偏就住了下来,还住了这么长时间,就没见他当着人面和别人联系过,但只要是白天在一起的时候,高韧总会有电话进来,即便高韧用了震动,但那声音,张新叶偏偏就听得见。

张新叶悄悄观察过,有那么一两次在茶场周围新鲜土地上发现了多人脚印,小树林里还有多余的烟头,高韧不抽的那个牌子,肯定是别人留下的。

他感觉到了一些,也许是多年培养出来的警觉性在提醒他,高韧身上有很多秘密,那是普通人不该知道的,就算是高韧的亲人也不能知道的秘密。

这天已经是十二月中旬,接连下了几场雨,山上冷,张新叶想着那边的铺盖单薄,张妈妈也抱了今年新棉花做的棉被和一堆吃的让张新叶送去。

来到茶场的土墙边,眼前一晃,张新叶眨眨眼,叹了口气也没追,抱着棉被进去了。

高韧站在院子里,只穿了件毛衫用冷水擦脸,见张新叶来了,连忙走过去接过棉被:“你怎么上来了。”

张新叶够着脖子左右看看:“这还是我们老张家的茶场吗?”

高韧一愣,抱着棉被进了屋。

张新叶将洗脸水倒了,站在院外看着地面上的脚印:“我说,你不回去干你那份事业了?”

高韧:“回哪去?”

张新叶:“你那份工资是你舅舅给你开,还是谁给开?”

高韧搓了搓脸颊,呵出热气来,“麻团什么时候放假?”

张新叶瞪了高韧一眼,“马上就元旦了……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他不想知道这人的秘密,那是一种负担,再说他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高韧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随他去。

高韧跺跺脚:“这里真冷,南方的风湿冷,吹在面上没什么感觉,但刮到骨子里发疼。”

“呆不住了?”张新叶心里乐,呆不住走人啊!少爷病呢,娇气!

“白天还好,晚上一个人怎么都睡不暖和。咱两以前挤在一个被窝里,真暖和,睡得全身都要出汗了。”

“……”

张新叶的耳朵根都红了,站起身要走。

高韧连忙留人:“陪我吃顿饭再走,一个人吃饭很没意思。”

张新叶皱着眉:“只是吃饭?”

高韧点了点头:“你要想做点其他的事,我很赞成。”

张新叶转身去了厨房,看着堆起的食物:“我说你什么时候弄了这么多吃的,鸭脖子鸭爪子,还有肉鸡?镇子上有卖的?”

高韧没有说话只是笑笑。

张新叶脱了外衣,挽起袖子,高韧已经劈好了柴,两人在小厨房里闷不吭声地做饭。

炖了肉鸡,又蒸了梅菜扣肉,张妈妈给了些青菜也炒了,满满当当的,看着就诱人。

高韧站在一边打着下手,端盘子递水,见张新叶熄了火,猛然从背后抱住了他。

张新叶手里端着汤呢,直嚷嚷:“干嘛?放开,放开!”

高韧掐着张新叶的腰胸膛贴着人后背,下颚搁在张新叶的肩膀上,吐息间的热气喷得新叶的脸颊发痒,耳朵根子发红。

“就抱一下。”

张新叶深吸一口气,人心是肉做的,他也不是冰块。

这段时间高韧伏小做低的,摆了低姿态,对人和颜悦色的,即便在人前也从来不和他拉拉扯扯的,待人合理有度,进退自如,两个月时间,村里的人都认识这位住在张家茶园的高先生。

人缘处的挺好,虽然大部分人不敢和他冒然搭腔,但背地的仍旧挑起大拇哥。

高韧人长得帅,皮相好占了大便宜,尤其是看着严肃,气场庞大,但那家的孩子要问什么问题,外语之类的,他从来不会拒绝。

再说,即便张新叶知道高韧的目的,他也不能把人赶出去。

高韧伏在张新叶的肩膀上,蹭了蹭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电话响了。

………………………………

今年的雪下得特别大,连绵的山脉盖着厚厚的雪层,白雪皑皑的一片。老天不太平,先是地动,在是暴雪,这一个年格外的事多。

张新叶正和村里的人铲雪清路,大雪封山好几天,高韧接了电话下山也有一个多月了,麻团嘴上不说,但每天都会去村口站着,或者跑茶场去看看,看那讨厌的老叔叔回来没,老叔叔答应过他,学校里放假了带他去看电视里的米老鼠。

麻团学校因为路不通,提前放了假,麻团正和小果子两个拿着竹篮子在哪里堆雪人,张新叶喊了声:“麻团,小心着凉。”

麻团扭扭,半个身子都埋在雪里,滚着雪球,小手冻得通红也不停手。

正在哪里干得热火朝天,一条人影跌跌撞撞地冲了上来。

张新叶连忙扔下铁锹,“咋了,嘿!拿棉絮来!”

赵军跑的双腿无力,脚趾头都没了知觉,他可是下了国道就跑,车没法开,过膝的雪层,靴子里早已湿透,见着张新叶,双膝无力跪在雪里。

张新叶:“咋了,你……你……”

赵军抓着张新叶的胳膊,小眼睛瞪出血丝:“你跟我走!你TM的今天跟我走!”

张新叶扛起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往村里跑:“麻团,麻团,快回去,让你奶奶烧热水,让爷爷去请张大伯!”

麻团和小果子连雪人也不堆了,撒开小腿往家里跑。

张妈妈得到消息连忙烧水,将煤炉子拎到屋里,收拾了铺,帮着张新叶将赵军放在床上。

赵军的内衣都黏在皮肤上,张新叶想揭开了,张妈妈连忙说:“不能这么弄,这都冻伤了,会揭掉一层皮,麻团你帮叔叔搓搓。”

麻团坐在铺边,他不喜欢别人睡他的床。但现在也没法子,看着张新叶小心翼翼的搓着赵军的胳膊,肉呼呼的小手也伸出去揉了揉赵军冰凉的手指。

张妈妈拿着一堆萝卜、山药皮过来,让张新叶给人敷上。

赵军刚缓过气,张国昌带着赵大伯过来了,赵大伯看了看便说没什么事,多灌点生姜水,注意保暖,不要伤了风,不要烤火之类的话便走了。

张国昌拿了包好茶送了出去。

赵军缓过来要坐起身,“走,马上就走!跟我去市里。”

张新叶:“这么大雪去哪?再说你这……你傻了?你这身高站起来不错,但腿截去一段也是三等残废,你一个人跑来做什么?”

赵军:“我哥……在医院里急救,如果今天还缓不过来……”

张妈妈端着的茶杯顿时摔了一地的碎片。

张新叶:“!!妈,您没烫着吧。”

张妈妈摇了摇头,慌忙收拾着,“没事,小高他这么了?不是去市里茶叶店里帮忙吗?这咋了在医院急救?”

赵军看了眼张妈妈,脸皮都冻上了,动不了,只能放缓了语气:“茶叶店……车祸!是车祸……”他说完都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张新叶站起身脑子发懵,麻团低着头将萝卜皮贴在赵军的脸上。

“车祸?这……新叶,你要不要去看看?这大雪封了路,这怎么好走啊,乐子家有骡子,不知道能不能借。”

张新叶:“妈别急,我走下去就成!”

“别啊这么大的雪……连电线杆子都压倒了,多危险,不成,他家只要愿意,咱家买了骡子也成啊!”

张国昌送完客进来了,“雪都下透了,镇子上已经通了火车,能去镇子上就成,赵警官您开车来的?”

赵军点了点头,“我跟你一块下去。电话都没信号,打了一晚上都没人接听。”

张新叶简单收拾了包裹:“不用,我没办法照顾你,你好好呆着,麻团你和叔叔一起在家呆着。”

麻团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赵军。

赵军张了张嘴,看到张家父母两位,又闭上了。

张新叶就带了两间换洗衣服,赵军说:“我车在镇子上,刚加过油,来得时国道上加油站还开着,现在路况还行,没有堵车,开车去。”

张新叶接了钥匙拔腿就跑,张国昌只是默默地去厨房烧了热水,张大伯给了不少草药,他准备熬药,张妈妈里里外外的忙活着,宰了鸡,准备炖汤呢,没有没发觉麻团不见了,跟着一起不见的是他藏在大衣柜里的零钱罐。

张新叶一路小跑,眼皮直跳,总觉着心里发慌,按着赵军说的找到了那辆车,撇撇嘴,那么个大高个,竟然开着迷彩大青蛙——□□,真TM不着调。

他检查完车况,又去买了点吃食,便从后视镜里看到小麻团抱着白瓷花猪跑来了,急冲冲地往火车站跑呢。

“麻团!”张新叶下了车吼着,“麻团!你怎么一个人跑来了!”

麻团站在哪里,睫毛上结了冰,嘴边穿着热气,脸也被吹出两道红杠杠,皴了,“乐子叔叔赶骡子下来买东西,我坐他的车下来的。”

张新叶叹了口气,抱起麻团塞进车里,“睡会。”

麻团抽抽搭搭的,那老叔叔坏,令人讨厌!不要他们了,可他明白今天来的哪位叔叔说的意思就是,也许老叔叔会死。

麻团不太明白‘死’是什么,只觉着每年清明去上坟时看到冰冷冷的墓碑,哪里埋着爸爸的爷爷,奶奶说那是太爷爷,死了。

如果老叔叔也死了,是不是以后都不会再来看他?不会让他坐在肩膀上带着他跑,也不会半夜里跑他床上和他抢被子。

即便他不喜欢那人,但那人要是不来了,他也心里也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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