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先河是真的噎住了,他可真的没想过和潘月离婚,这年代离婚的人可不多啊,再说了,潘月长的漂亮,还给自己生了儿子女儿的,为啥要离婚啊?
我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完全没想过,刚才说的那些话也不过是哄着我,好让我像前世那样犯傻去伺候他,还给他找钱来续医药费。
呵,我傻过一世了,不可能再犯了!
“如果你做不到和潘月离婚,和我妈结婚,照顾我妈肚子里的孩子,你凭什么说要补偿我妈和我?难道你不知道我妈这么多年最盼望的是啥?”
我直接戳穿他的谎言,叶先河脸上一阵红一阵青,他握紧拳头,一时间说不出来,只在病床上连连喘着粗气。
“你别总想着在我和我妈身上占便宜,我们不欠你的!”
我举起手腕,上面贴着止血贴,当着他的面儿我撕下丢在他的病床下面,这小小的针口小的看不到,但是却是我给叶先河献血时候留下的。
“看到了吗,这个,就这么一点儿的疼,你媳妇儿,儿子,女儿都不愿意,连验一下都不愿意,是我,你这个从来都没有关心过的女儿给你的第二次性命!你生了我,给了我一条命,现在我算还给你了!”
“青青,这……你不要这么说,我知道我不对,我会对你们好的,你……”
叶先河慌张的解释,但是怎么解释都显得很苍白无力。
“你不用说了,哪天你和潘月离婚了,再跟我说这些吧。”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才又道,“我不会在医院伺候你的,更不会去找钱给你还债也不会给你付后续的医疗费用,你就算告我也没有用,我现在未成年,根本没有义务养你!”
叶先河噎住了。
我没想着把他直接气死,语气缓和了点:“潘月靠不住,你就找爷奶,让他们回村里跟父老乡亲的借一点,以后你们再还,别想着折腾我!”顿了顿,我又道,“为什么今天爷奶都没有来?”
儿子出事进医院了,还差点没了命,这是第二次进医院闯鬼门关了,上回我爷奶可是到医院了的,还战斗力爆表呢,这次人都没出现,不应该吧?
唯一的解释是我爷奶还不知道叶先河又进医院了。
听我这么问,叶先河下意识的避开我眼睛,还不敢抬头,似乎瞒着什么东西不敢告诉我,一看他这副模样,我就知道有不对劲的。
我蹙了眉冷声问道:“怎么回事,我爷奶去哪里了?”
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我爷奶这个时候都不出现,肯定去干的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叶先河难得跟个鹌鹑似的,声音低低的:“没什么,他们能去哪里,还不是在家里吗,年纪大了,没来就没来,有什么好问的。”
“不可能!”我立即应声,我爷奶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最爱占小便宜,而且也宠溺自己这个儿子,绝对不可能不来的,“你要是不说,那我就去打潘月,打叶谣,打叶瑞,你小心点!再不然,我就把你和潘月搞破鞋的事儿都告诉你工友,到时候你就算把钱都还了,人家也看不上你!”
叶先河猛的抬头瞪我,脱口而出的吼:“叶青!我是你爸!”
“我没有那种天天想着算计我的爸,你说这话也不嫌寒碜!”我利落的反驳,冷哼了声,“你要么就说清楚,要么我绝对闹死潘月他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信你走着瞧!”
“等等!”叶先河连忙叫住了我,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也不是什么事儿,就是回村里去了,还没回来,暂时不知道我又进医院了,所以没过来。”
这个时候回村里去了?
我爷奶这两人是惯了享福的人,好不容易和儿子一家在城里住着,哪里还想着回村里去,他们在村里也是有名的懒汉,那间破房子都摇摇欲坠了也不知道动手加盖一下,懒得都成精了,我都没眼看。
可叶先河说回村了,这绝对有问题!
“为什么这个时候回村?”我声音立即就冷下了,“你最好老实的说了,不然我肯定回去问村支书的!”
叶先河急了:“问什么问啊,我跟你说了还不成吗,就是回去卖地的!家里欠了那么多钱,一天还不上就有各种的债主上门,哪里能过日子的,肯定要想办法还钱啊!”
卖地?
我皱眉了,叶先河那一家子住的地方在村里算是很偏僻了,我妈以前年轻的时候和叶先河搞对象,第一次去他们家就哭了,同样是村里人,但是他们家的地在很偏的地方,到处都黑,连路都不通到哪里,后来还是和村里商量了,才分了好一点儿的地给他们。
可叶先河一家人全部都出了城里了,户口都跟着潘月迁到城里了,当时叶先河可骄傲了,摇身一变就是城里人了,能不得瑟吗?
那块不大的地村里早就被村里收回去了,现在拿去租给被人耕种了,我爷奶回去哪里还有地可以卖?
心头猛的警铃大作,我想起上回叶先河他们打我外公外婆留下来的屋子的那块地的主意,要不是我外公有远见提前和村长村支书通了气儿,还先进的找城里的律师立了遗嘱说了留给我,我妈都不能擅自动,早就被叶先河卖掉了。
难不成……
我蹙紧眉头,直截了当的问:“你们家哪里还有地可以卖?你们是又想打我外公外婆留下的地的主意吗?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那是我家!”
虽然可能我也不会回去住了,但是那是我外公给我留下来的村里的房子,我不可能卖掉的!
叶先河叹口气,小心翼翼的朝我道:“就是那块地。”
“那是我外公留给我的!我妈都没有权利动,你们怎么能……”
我的话被叶先河颇为不耐烦的打断了:“知道,没有说真的卖掉,就是签了个租赁协议,然后你妈开了一张证明,签了字,你妈是你的监护人,你还没成年,所以租赁出去还是可以的,租金也高点儿啊,反正你们又不回去住,租出去而已……”
“我妈开证明签字了?”
一时间我浑身发抖,我妈竟然背着我干了这么蠢的荒唐事!
叶先河点头:“对,要不是你妈开了证明签了字,你爷奶也不可能回去能处理那块地的,而且这样也不违反你外公的遗嘱,毕竟你外公的遗嘱说了,那块地是留给你的不能卖,那我现在也不想着卖,租而已,收点租金填补家用,这不是情有可原吗?”
情有可原?
情你X的可原啊!
我气的差点要爆粗口,可我又想到一个关键的点儿,死死的忍着气,咬着牙冷声的问:“租几年?”
叶先河没想到我还知道问这么个问题,他咽了咽口水,又不敢吭声了。
我死死的盯着他,重复问道:“你说话!到底租给别人几年!用来做什么的!”
那可不是什么空地,那是有房子的,我和我妈在村里唯一的房子啊,里头充满了我们的回忆,还有我外公外婆的牌位!
叶先河开口:“租,租了七十年,把房子推倒了,用来……养猪……但是这也不一定,反正和好多人欠了租赁合同的,每人轮着用两年,谁知道今年养猪,下年干啥了……这样给的钱多啊……”
什么?
你特么的怎么不租一百年啊!
还轮着用地?
我被气的脑子都有些缺氧,努力的让自己平静才没有做出杀了叶先河的冲动事情来,我不想跟他再说话,转身就走,叶先河着急的叫我:“叶青!你……你干啥去啊!”
头也不回,我拉开门冷声道:“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叶青!回来!”
叶先河吓得咣当从病床上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