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时间回溯到个把小时前,视角转换到欧阳禅这边。
五大护国家族,火之轩辕家族内,族长殿。
欧阳禅身着黑色衣服,刚祭奠完,随着父亲,欧阳家族族长欧阳疾从殿中走出来。
“禅儿,这件事只有我们族内人才知道,回学院后,必须切记切莫对外乱说。”
欧阳疾神色凝重,同样也身着黑色长袍,头也不回地对着自己的儿子欧阳禅说道。
“好了老爹,我不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这次祭奠是时间也提前了,原因尚未调查清楚,而且阵仗也和以前不太一样,这到底是……”
“不可多言,隔墙有耳!”
欧阳疾小声地打断了欧阳禅的话,欧阳禅只好乖乖闭嘴。
“其他族祭奠仪式竟然也就这么安静草率地解决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历史上每一位族长的去世,都是风光大葬……这一路上也没见到泠儿……明明现在应该是他最难过痛苦,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必须要去陪在她身边才行……”
欧阳禅眉头紧锁,正一声不吭地走着,忽闻身旁有轻微的咳嗽声,欧阳疾也听到了,便驻足停下,身旁出现了一个躬身的老者。
“欧阳疾族长大人,老身是轩辕家族的管家,我们长老有事求见,其他四位族长已经集结,还请您赏光……”
老者花白的眉毛遮住眼睛,苍老空灵的声音忽远忽近,让人捉摸不透。
“是什么事?”
欧阳疾身正言威地俯视道。
“是有关轩辕寿大人的事……”
轩辕寿,原轩辕家族族长,现已身亡。
他正是五大家族此行祭奠的目标。
“哼,名字里有个寿字,却死的最早……”
欧阳疾眉头一皱,思考了几秒,还是松开了牵着欧阳禅的手,转头对他说道:
“你留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很快回来。”
说罢,他跟着老者,神色匆匆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只留下了欧阳禅一个人站在原地。
但他才不会听话。
“谁乐意傻乎乎地呆在这儿啊,哼,我要去找泠儿了!”
他的心思本来就不在什么祭奠上,在他的心中,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见到泠儿。
本来他想去武仪灵塾的根本目的,也就是为了见到泠儿,可因为出了这么一档差子事,所以在知道这件事之前,他可是每天百无聊赖。
“但是现在泠儿的父亲去世了……她一定很难过,没关系!你禅哥哥马上就到!撑住啊泠儿,来哥哥温暖的怀抱里痛哭一场吧……”
但是他不知道泠儿在哪里,随意打听过后,才听很多人说今天看见泠儿和托比一起走进了一栋建筑内。
跟随着轩辕家族内部人员的指示,他来到了那座楼前。
“就是这儿了么?”
他二话不说闯进楼层的大门,一口气跑到了顶楼,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只看见一条看不见尽头的环形走廊,无数扇门安置在两旁。
“在哪里……呼……泠儿,你在哪里……”
欧阳禅喘着粗气,心中指向快些见到泠儿,一边呼唤着,往走廊深处走去。
两边的门好像都是一致的,走廊很长,欧阳禅走了半天,仿佛一直走不到头。
“奇怪了……怎么会这样?”
欧阳禅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心中不由地怀疑是不是问他们路的人在忽悠自己,不由地抱怨了两句。
但忽然间,他仿佛幻听似的听到了什么。
“嗯?这个声音……”
声音是从里面传来的,只有仔细听才能听得出来。
“这个声音……我太耳熟了!这就是泠儿的声音,她就在里面!”
欧阳禅瞬间激动起来,立刻往里跑去。
越是往里,声音就越大越清晰,直到听的一定清晰时,欧阳禅突然愣住了。
“她……在哭?这是哭声?”
他的心中瞬间焦急起来,加快了一刻没停的脚步,加速往里冲去。
“怎么会这样,果然太过沉重,已经挺不住了么……泠儿!再坚持一会儿,我马上就到!”
欧阳禅大声咆哮道,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至一处门前,欧阳禅突然急刹,脚底差点和地毯摩擦出了烟。
“就是这儿,这里声音最大!”
他迫不及待地扭动门把所,直接冲了进去,大喊道:
“泠儿!!!”
门重重地撞在了门后的墙面上,发出了很响的撞击声,欧阳禅喘着气,心疼地抬头看向里面,一瞬间,他的表情却突然顿在了脸上,世界仿佛一瞬间停止了。
绿色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整个人仿佛停止在时间里流动了一般。
此时的欧阳禅,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在想什么。
房间的床上,泠儿白玉般的身体躺在上面,身上被插满了各种仪器,头发凌乱,刚才哪是她的什么哭声,分明是抑制不住的娇息……
“泠……儿……”
欧阳禅的腿根本不受控制地软了下来,身体向后倒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双眼空洞,仿佛失了魂。
床的一旁,一个高壮的身影带上了方框墨镜,抬起艳红色的杀马特发型,只是咧着尖尖的嘴角,笑着转过头来。
昏黄的夕阳从窗外照进来,照的镜片泛起了白光。
“哟,欧阳禅。”
欧阳禅默默地转过头,看向他,仿佛铁钉敲进玻璃。
他费力地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嗓子口好像有把刀卡着,即使不动也如刀割。
“你……”
“咔咔咔咔咔……”
如箭穿心般拖拉机似的滑稽笑声响起,托比缓缓站起身,走到床边,关闭了床头的开关,然后伸手拔掉了她身上的仪器。
“今天就这样吧……但是泠儿啊……”
他看着床上的赤裸的亲妹妹,轻声念道。
“你让我很失望啊……”
泠儿瞪着失神的大眼睛望着天花板,眼角和嘴角边早已布满了泪痕和唾液,身体不停地痉挛着,已经失去自我意识了。
“在干……什么……你……”
欧阳禅奋力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托比转过头来。
“在干什么?”
两人对视着,一个惶恐,一个从容。
“当然是实验了。”
托比一直咧着嘴角笑着,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其他表情。
这里是轩辕家族内不知道哪里的房间,四周的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仪器,除了一张床外,四周似乎全部都是控制台。
“但是泠儿的数据还远远不达标……而且每次实验的时候,喘息声太聒噪了,我的实验很难继续下去……”
托比叹了口气,拍拍手,迈开步子朝着门口走来。
“她已经没用了……我得另寻目标才行,上次那个叫星璃的女孩……也许只有她才能满足我……”
他径直走过了瘫在地上的欧阳禅,取下了旁边墙上的什么,然后走到泠儿的床边,当着他的面,对着泠儿做出了绝对不能原谅的事。
“啊——”
一下,两下,欧阳禅脖子微动,像卡壳的机器人一样抬起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喜欢的,连碰都舍不得碰的女孩被玩弄于股掌中。
心中猛地一颤,他想动,但根本动不了,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只感觉眼前一片发黑,胸腔里,好像有一万根刀片剜着心头肉。
好疼,好疼,疼得快要疯了,但一滴泪也掉不出来。
……
良久,看着托比提起裤子,面对夕阳,伸了个懒腰,嘴角边依然挂着那股笑容,发声道:
“接下来你想怎么样,就按你想的去做吧……你想把看到的告诉大家,或者想带着泠儿走都可以……长老们的结果已经出来了,继承那个人渣位置的人不是副族长,而是我……到时候,我会改变轩辕家族,大家都会理解我的……咔咔咔……”
干瞪着托比的笑容,欧阳禅从未觉得他如此陌生。
……
时间过得很快,接下来的每一天,卓男的生活都被安排的满满当当,上午正常上课,一放学就去和马凌蜀秘密修行,到了晚上一挨枕头,立刻睡的跟死猪似的雷打不动,这几天的抗击打特训,让卓男浑身酸痛到吃了丹药都走不动路,在上课时一但被发现睡觉,就会被马凌蜀狠狠地用粉笔头砸醒,他可算体会到了什么叫锻炼的累。
很快,三天过去,第四天晚上,玄武栋,男寝302室。
……
一回寝,卓男就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连续三天,都是这样,晚上连衣服也不脱,直接睡到早上,眼睛还没睁开就走出去了。
“我……不……行……了……”
他感觉浑身肌肉酸胀,眼睛闭的死死地,用鼻子哼出声音,就差没打鼾了。
“这几天真的很艰苦啊,卓兄,辛苦你了~”
对面下铺的江火笑眯眯地安慰道,随即把目光转向了窗口:
“不过齐兄,你今天晚上怎么一直闷闷不乐的?”
超凡已经独自趴在窗边,将近两个小时了,双手抱头,神情忧郁,好像有什么心事。
“……应该不会来了吧……”
“嗯?什么不会来?”
江火感兴趣地问道。
这个平常最活泼的小子,居然也会摆出这种表情。
“今天是约定是最后一天,但是……都这个点了,果然还是……”
“不要灰心,超……既然已经约定了,我相信她一定会出现的……”
卓男在床上用尽力气挤出几句话。
“嗯?他?是哪个ta?”
一头雾水的江火不明所以地问。
今天其实就是卓男等人和星璃分别的第七天晚上,告别前,星璃曾与几人约定,每过一星期就会来看他们一次,离别之前,还在卓男脸上留下了真挚一吻。
然后,卓男到今天都没洗过脸。
本来说是一个月一次,在超凡的嘤嘤撒娇下才改成了一星期,但他们不知道,在能在武仪灵塾院长收为徒弟修行,是什么概念的一件事。
也许她根本就没有时间,日夜进行着艰苦的修行,累了哭了也没有人在身边,没有人安慰……
“可恶……璃子姐姐从小是我看着长大的!那个可恶的老头要是敢拿她怎样……”
超凡焦虑地把四根手指甲盖放到嘴里咬,明明他的年纪更小来着。
“嘛嘛,齐兄,冷静点,门口好像有人要来哦……”
江火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真的!”
江火甚至还没来得及转头,突然,旁边竟好像有两道闪电一闪而过,刮起的风甚至把他头上的红色小毡帽都吹掉了。
回过神来,已经看不见超凡和卓男的人影!
他们竟然直接出现在了门口!
“什么啊!这速度!”
身后的江火吓得差点开眼。
卓男如狼似虎地拧着门把所,刚才明明还像个虚脱的病秧子,一听到敲门声,瞬间跟打了两吨鸡血似的。
“璃子酱!”
“璃子姐姐!”
卓男和超凡呐喊着,兴奋地把门往后一拉,两人的心脏激动的都快扑出来了。
他们都认为,门后隐藏的就是他们朝思暮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