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你啊，自恋狂！”
嘴上这么说着，可超凡的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一星期前，就是他们四人一起出发，踏上山巅，为了躲避红尘阁的追捕和变强，迈向到这片圣地学院的。
虽然时间不长，但大家再次重聚到一起的心情，还是非常高兴。
但是一靠近，他忽然觉得不对劲。
欧阳禅虽然笑着，但面容憔悴苍白，和一个星期前的他简直天壤之别。
“不对，等一下……”
看着欧阳禅走过来，卓男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伸出手掌在脑袋前面晃来晃去，装模作样地喃喃道：
“为什么璃子说的他会是你……难道在这之前，你们俩就见过面，还说好了要在这里集合？啊嗯？？？”
卓男瞬间伸鼻子瞪眼，怒气冲冲地地凑过去，上下嘴唇扭的都快分居了。
“干什么……是啊，不行吗？”
被欧阳禅鄙视了一眼，欲哭无泪的卓男只能抱着膝盖蹲到树旁画圈圈，他的头顶上瞬间多出了一片乌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瞅你那龟样！不是刻意见的，之前我返校去了一趟院长办公室，碰巧见到了而已……”
无奈地扶了扶额头，卓男感觉身边一沉，默默地瞥过去，欧阳禅也靠着树坐了下来。
“返校？什么意思，你出过学校吗？”
卓男转过身来，问道。
“啊，出过……”
讲到这儿，欧阳禅刚才还嬉笑的脸瞬间收了起来。
“现任轩辕族长去世，托比他，要成为新任族长了……”
“啊，我们刚才听说了。”
终于说回了正题，卓男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在院长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但看你那时候的神态，和现在的表情，欧阳禅……”
星璃转过身来看着他，质问道：
“你有什么在瞒着我们吧？”
“……没什么，我有什么心思不都是写在脸上的？”
轻叹口气，欧阳禅摆摆手，扶到脸上，撑着膝盖托起了腮帮子。
“毕竟那也是一族之主的吊念，我只是看了人的生离死别，有点难受，还没缓过劲来……哼，我欧阳禅还没弱到这点小事就会找人哭诉，没事的，与其担心我……”
“怎么说我们也一起患难过，你真的要对我们说谎吗？”
卓男默默地接话道，他明显感觉到，说话的时候，欧阳禅的脸刚才抽搐了一下。
“虽然我很笨，但这样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身处最左边的超凡突然发话了，他很快恢复了情绪，不苟言笑地道，
“刚才见你第一眼就充满了违和感……你的身上有一股悲伤的味道，平常的你应该很猥琐，很不正经才对……”
“……这孩子会不会说话！谁猥琐谁不正经啊……哎呀，多说了不用担心，我就是有点伤心，本来就没啥事……”
“你要真的没事，为什么还要来呢？”
卓男的话像一闷棍似的击中了欧阳禅的心脏，沉默许久，他有些心神不宁地挠挠头，还是嘴硬道：
“说都说了，机会难得，我不也就是想来聚聚，让大家安慰安慰么……”
“也是啊……抱歉，是我太急了，你不想说就不用说……”
忽闻星璃道，欧阳禅一怔，心中紧紧地捏了起来。
她的声音很空灵甜美，但越是这样，欧阳禅却越心痛。
“只是我从院长那里都听说了……现在局势本就不太平，一族之长突然驾崩，甚至连死因到现在都没查出来，现在就怕引起国民恐慌，所以本来要举行的国葬，已经缩小到了家族内举行……”
欧阳禅双手交叉置于鼻下，沉着脸，眼睛一直被黑色阴影笼罩，情绪很明显已经不对了。
“现在任何的信息，都可能和国家命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天看你脸色如此不对，我想你肯定知道些什么……抱歉，也许没有，但我只是有些不安……”
良久，欧阳禅抬起头，憔悴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没有，你说得对……我确实看到了，而且也确实不该对你们隐瞒什么……”
卓男喉咙一滚，看着他的表情一直没变过。
随后，他一五一十地把那天看到的都说了出来，神色不动，语气平淡。
周围三人的表情变化越来越大。
“他……在做人体实验？”
卓男的眼皮跳了跳，眼神中充满了各种完全称不上好的情绪。
“那个混蛋……”
超凡刚一瞪眼站起来，就被欧阳禅拉了下来。
“还没听明白吗，现在你们才是最危险的！”
欧阳禅的声音忽然变大，喘气粗气，仿佛这一句话把他累够呛。
“他早就不是以前的他了……呵，我真傻，居然要等亲眼见过这种事后才发现……现在他已经指名道姓地提到你了，袁星璃小姐……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所以你们千万……不要在他面前出现……”
“璃子……”
卓男摸摸捏紧了拳头，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
只要提到和他们相关的事，他根本就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为什么啊！这种家伙打倒他不就好了！”
鼻腔里喷出沉重的怒火，看着超凡拽下头上的帽子，情绪一点不比他好。
“笨蛋！不要以为友谊赛切磋能和他过两招就能打过他，他的实力有多恐怖，你们根本想象不出来！”
长呼一口气，欧阳禅说到这，背靠上树，双手搭在膝盖上，用头发遮住眼睛，道：
“他是天生二阶虎人，从小就会将火属性依附到身体上，是我们五大家族这一代里最有天赋，也是最具有攻击性，量体值最高的天才……要是我有能力打得过他，泠儿又怎么会……”
他哽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卓男此时很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自己最喜欢的人被自己曾经最好的兄弟给……卓男没法想象这种感觉，但只是什么都不做在他身旁，就能感受到那股巨大的痛楚。
这种时候，谁的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三人都沉默着，谁都没有说话，良久，欧阳禅才开口道：
“我已经把泠儿接回欧阳家族交给父亲了，也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他让我先回来呆着，还特意让院长多关照我……但是我怎么可能呆的住啊……我……绝对不会原谅那家伙，绝对不会原谅……”
鼻腔和齿缝里喷出空气摩擦的声音，欧阳禅咬紧牙关，似乎在拼命地忍耐什么，但是随后，他松开拳头，脸色平静下来道：
“他在策划着一场阴谋……如果让他当上族长，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遭殃，也许我的家族……不对，可能五大家族都会乱的……他早就不是我认识的他了……”
抬起头发，欧阳禅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仿佛直击长空的鹰，他的眼神从未如此锋利过。
“我绝对要阻止他。”
表情出奇的平静，他淡淡地说道，随后看向众人，突然泄气，换了种语气笑道：
“哼……不要紧张啊，看你们一个个板着脸，还以为多大事呢……放轻松放轻松，你们以为我是谁？我可也是族长的儿子……”
欧阳禅勉强笑着挥挥手，示意大家放松心情。
“你在说什么？”
突然一愣，欧阳禅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转头看向身旁的卓男。
“要哭就哭嘛，这又没别人。”
卓男缓缓吐出几个字，仰头望着今夜特别皎洁的月亮透过树枝砸下来。
“阿男……”
“男哥……”
星璃和超凡默念着看向他。
“哼……什么啊，说出这种话，以为自己很帅吗？”
投过去一个嫌弃的眼神，欧阳禅不屑地道。
“帅不帅的我不知道……”
卓男望着天上巨大的月亮，犬牙在下嘴唇上划过，缓缓地吐字道：
“欧阳家族对我有恩，是你们救了璃子和超，还有我……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欠人情了，其实很早我就在想，该做点什么，所以，你想做什么我不管，但是你别想一个人扛着……”
“嘁……”
欧阳禅笑着转回头，闭上眼睛道：
“净说些漂亮话……下等贱民的恩情，我才不需要，照顾好你们自己吧……”
听着欧阳禅轻飘飘的话语，卓男突然心中有些动荡，脑袋一热，竟直接一转身，伸手攥住了他的衣领！
“喂，你丫的……”
欧阳禅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低头看着卓男的手，皱起眉头，冷冰冰地抬起头道：
“干什么？”
他现在心情很烦躁，被卓男这么一弄，已经有点忍不住了。
“喂……喂，男哥，你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嘛……”
一旁的超凡看见卓男动手，瞬间急了，急忙上来劝架道。
“别过来！”
一声怒吼，超凡被吓的愣在了原地，他看着卓男的眼睛，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恼怒。
见势不妙，星璃立刻移到超凡身边，带着他后退了两步，扶住他的肩膀。
“喂，欧阳禅！你个混蛋什么意思啊！”
盯着欧阳禅的眼睛，卓男怒吼道：
“我们不是朋友吗！你被冲昏了头脑说话都不经过了吗？你到现在还再说我们是下等贱民吗！”
欧阳禅皱着眉看着他，半晌，长呼一口气，把头扭向一旁，道：
“……抱歉，如果有说的让你们伤心的话，我道歉……但我现在心情很差，请你把手松开……”
卓男的脸瞬间黑了下来，头发遮住了眼睛。
“嘁……你他妈的……”
他咬牙切齿地攥紧欧阳禅的衣领，就在众人忧心忡忡时，却突然裂开嘴角笑了起来。
“啊……我知道了……你是被情所伤了啊……”
欧阳禅听到这几个字，碧绿的瞳孔猛地一缩。
“哈哈哈哈……”
卓男冷笑着抬起头来，拎着欧阳禅的衣领，瞪着眼看向他，态度相当轻蔑地俯视道：
“自己做梦都想见到的心爱女人被人家亲哥哥玩了吧？怎么样，什么感觉？很心痛吧？”
“……男哥，你再说什么啊！”
超凡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他就算反应再迟钝，也意识到这种话是绝对不能说的。
但卓男心中却当着所有人的面，毫不忌讳地说出来了！
“明明是一起长大的你却打不过他，结果女人自然就被他抢走了咯？说到底还是你太弱了啊，你个废物，怂包！就是因为你这么弱，人家才会当着你的面强.奸她！”
“给我闭嘴！”
欧阳禅真的怒了，抡起拳头直接朝着卓男砸了过来，直接打到了他的脸上，一口唾沫直接横飞了出来。
“男哥！”
超凡一急，脚已经迈出去半步，肩膀却突然一沉，回头看去，星璃扶着他的肩，严肃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过去。
他的心中交集万分，可前后两难全，他只能难受的呆在原地。
“哼……你个混蛋终于敢动手了啊……”
卓男脸上挨这一下可不是开玩笑的力度，吐出一口血沫，舔了舔才发现牙齿已经松动了，但他眼神一紧，丝毫不示弱，直接顺着力向后仰去，拉着欧阳禅的衣领把他拉到身前，翻滚到地上，抓住他的头发，和他扭打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