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夜,都市华灯万盏,五彩斑斓。
一对年轻情侣模样的男女在人潮繁多的步行街上逛着。
年轻男子望着一派繁华的景象,眼中露出热切与羡慕。
“现在的人真是不得了,竟然弄出这么热闹的城市。不常出来见见世面,都跟不上时代了。”巫纵虽然外貌年轻,却已经是活了二百多年巫妖,实力也达到了大巫的境界。是巫妖族少有的天才,所以才会被族内一个护法看重,收为徒弟。
“是呢!奴家也好久没有来尘世戏玩了,人类城市的变化真的是大。此次能一开眼界,全是托大人您的福呢。”白三姊眼神妩媚,声音如酥,讨好着巫纵。
“哈哈。”巫纵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白三姊的恭维,自己是巫妖族的大巫,四大护法之一的得意门徒,而白三姊只是个散修的三尾狐妖,像她这样的妖怪,要想在夜幕世界里生存,便不得不依附于某个大人物。
白三姊挽着巫纵的手臂,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二人走到一个小摊上,巫纵随手拿了一只碧色手镯,凑在摊边的小台灯下照映着。
摊主笑道:“哥们挺有眼光的,这镯子可是块好玉,我这里像这么好的玉镯自不超过三块。其中一块就被你看上了。”
巫纵嘴角一撇,不以为然。
摊主继续道:“你放在灯下,看这玉质多好,碧绿通透,而且丝滑细凉。绝对是块好玉。”
巫纵不耐烦地摆摆手,问:“别这么多话了。多少钱?”
“原价都是五百的。你要是真心看上了,给四百八就行。”摊主见他带着一个漂亮姑娘,为了面子肯定得装的阔气些,不太可能给自己讨价还价。
“这玉没你说的这么好吧。”巫纵虽然对现代的物价不熟悉,但是对玉本身的好坏还是看得出来的。“二百。”
“二百?!”摊主提高了嗓门,扯谎道:“这手镯进价都不止二百。”
巫纵好歹活了二百多年,怎么可能被这点伎俩唬住。他也不想多费口舌放下玉就要走。
摊主一看他竟然不在漂亮姑娘面前装阔,有些失算。赶忙道:“二百就二百。我赔本跟你交个朋友。”
巫纵扔下二百,拿着手镯给白三姊戴上。
白三姊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惊喜道:“多谢大人赏赐。奴家自出生起到现在没碰到过比大人更慷慨的了。奴家一定不负大人爱护,尽心尽力做事。”说着就要拜下去,巫纵用手托住她,喝道:“当着这么多人,动不动就下跪,像什么样子!”
白三姊又是一顿千恩万谢。她比巫纵还多活一百来年,为了能依附于巫妖族不得不讨好这个年轻天才,说那么多自己都起鸡皮疙瘩的话。
这二人走远之后,摊主还纳闷他俩的关系:“什么情况?”管他呢,进价两块五的镯子卖他二百,血赚!
巫纵跟白三姊二人走出步行街,白三姊抬起手臂,观赏着戴在手腕上的玉镯,白皙的玉手,指尖长着像猫爪一样长长的指甲。媚声道:“奴家对这个手镯喜欢的紧呢。不过是替大人做了些许小事,就得到如此恩赐,奴家受之有愧呀。”
巫纵斜她一眼,冷声道:“少阴阳怪气的。你杀害凌轩道人构陷墨格这件事,我会禀报师父,给你记上一功。”
“哎呀,大人您说哪里话,我做这些可不是为了什么功不功的,都是为了您呀。”白三姊佯装生气,撒娇般地轻捶两下巫纵肩膀。
巫纵没有理会她,继续道:“等我们跟客栈一旦开战,你还需多多出力才行。”
“大人放心,这是自然。”白三姊又挽上巫纵的手臂,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呢?”
“等巫彦护法跟北方的夜魃族谈妥,咱们跟夜魃联手将这九州翻个底朝天。”这些繁华的城市,很快就要被他们破坏个千疮百孔了。
“可是,奴家虽然有心为大人出力,但可怜我修为低微,恐怕会成为大人您的拖累呢。”白三姊暗暗观察巫纵的反应:“这次我从凌轩道人那里抢来的七星树,你看,该怎么处置?”
“你抢来的东西,自然就是你的。”
白三姊脸上顿时露出喜色。
“只是,我先帮你保管着。”
白三姊笑容一僵,又勉强笑了笑:“那,多谢大人了。”
“你也别觉得委屈,我只是帮你保管,以后它还是你的。在这大乱将起的时代,你哪里守得住这等宝贝?”巫纵打定主意要把这棵七星树赖下。
“是是,大人说的极是。”白三姊强颜欢笑,心里将巫纵的族谱一个不落地读了一遍。
“嗯。”巫纵对于白三姊的态度很是满意:“咱们回去吧。”
白三姊很快调整回来,又恢复了之前的妖娆风姿,她一只手探上巫纵的胸膛抚摸着:“大人最近也是辛苦了。奴家今夜可得好好伺候伺候您。”
巫纵目光对上白三姊的一双媚眼,很是享受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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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方偏东有一片面积几千平方公里之广的酷寒山岭,山岭中丘陵沟壑,群山错落,林木参天。夜魃的本族巢穴就在山岭深处。
徐观和黑猫来到这里,正向山岭深处行进。
这里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其气候与别处迥异。刚刚立冬,其他地区不过是寒风多了些,气温降了些,但这里却早已下过了几场雪,万物低迷,林中寂静,仿佛所有的活物都被冰封,时间似乎也被冻到停止。
清晨的微弱阳光推开夜幕,从林间茂密的枝叶缝里钻进来,投到雪地上。
黑猫蹲坐在树顶上,晒着并不热烈的太阳,徐观坐在阴寒的树阴里,打坐恢复着元气,通过这几日赶路时,他体内的真气几次耗损又凝聚,竟然奇迹般的恢复到了四成,周身经脉也因为这几日内外修炼比之前坚韧了许多。
徐观察觉到身体的变化,欣喜地告诉了黑猫。
黑猫沿着树干下来,猜测道:“或许是因为夜魃体质属阴,咱们这几日是在阴寒的夜里赶路修炼,而且来到这片长年酷寒的山岭附近,也促使你的身体恢复了快了一些。”
“或许吧。”徐观点头,又道:“夜魃巢穴的阴寒之意肯定更胜这里几倍不止。”
“这是自然。”黑猫道:“也许到了那里,你都不用吃神树果实,只要坐在神树下修炼一段日子,就能将身体温养恢复了。”
“可惜夜魃本族不容许。”徐观听黑猫介绍过那棵树,知道那棵树生长的地方是夜魃本族的圣地,他们不可能让一个混种夜魃靠近那个地方,甚至他们进入夜魃本部会不会引发争斗还是个未知数。
总之,以纯种夜魃对待混种夜魃的态度来看,他们要想进入巢穴,只能偷偷溜进去,决不能让巢穴内部的夜魃知晓。
黑猫耳朵忽然一抖,朝徐观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徐观虽然不知为何,还是照做了。
徐观屏住呼吸凝神细听,隐约听见远处什么生物从雪地上走过,踩着积雪发出吱吱的细小声音。
一道枪声骤然响起!悠扬地在林中传开,震落了附近树梢的少许积雪。
紧接着一阵杂乱的吵闹声和奔跑的踏雪声响起,一群游牧人手持着猎枪冲出来。
这群人大概有十二三个,都穿着粗布,裹着兽皮,头发束成几缕,带着原始的手工首饰。
徐观赶忙纵身跳上树干,躲到一根较粗的树枝上,那群人经过徐观藏身的这棵树,跑到一匹中枪倒地的狍子跟前,几个人抬起狍子,架在肩膀上就往回走。
徐观一开始还以为他们是土著野人,不过在他们经过树下的时候,互相之间的交谈可以辨识出是汉语,才知道这些人是当地的游牧人。
徐观见他们走得远了,便不再蹲树上躲着,直接跳下来。黑猫说:“往更深处走一些再停下歇息吧。”
徐观应了一声,跟在黑猫身后往前奔去。大概两个多小时后,他们来到森林更茂密的深处,这里完全将阳光隔绝在外面,林中像夜晚一样阴暗,白天黑夜已经没有区别。
徐观眼睛的瞳孔像猫一样放大,隐隐映出黄芒。黑猫蹲在他的肩膀上,一双竖瞳也扩张成椭圆,在黑暗中亮起。
黑猫跳到一棵树干上,往上爬去,徐观跟在它后面也爬上去。
他们分别坐在两个树杈上,闭着眼睛凝聚真气。这里是夜魃巢穴的外围,他们要在进入巢穴之前,将状态调整到最好,毕竟,进去之后会碰到何种险况还未可知。
一人一猫安静的盘坐在树上,只有绵长轻缓的呼吸声时断时续。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徐观体内真气运转过二十四个大周天,丹田气海已饱满充盈;黑猫修为本就高深,这几天的时间又一直没停下修炼,已经将与客栈铁卫争斗时的伤势养的差不多了。
寂静黑暗的林中,他两个同时张开眼睛,放出亮芒,互看一眼,知道是时候进去了。
徐观从树杈上轻盈跳下,感觉现在的状态很好,黑猫也是轻巧落地,走路无声地往夜魃巢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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