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沁开始收拾东西,昨夜大家都醉了,中午聚到了楼下一起吃早餐。唐沁拿着心里匆匆忙忙地下楼,辛岑看到了就大声叫她。
“唐沁。”
唐沁快步走过去,辛岑满脸幸福地笑,“来吃东西。”
“我不吃了,我要回去了。”唐沁说。
辛岑见唐沁表情有些紧张就问:“怎么了?有事啊?”
“嗯嗯嗯。”唐沁含糊地应着,连个借口都不想找了。
“那你……”
“我让前台送我去车站。”
唐沁和周围的一圈熟人打了招呼,她拖着行李就走了。前台小哥的车被借走了还要等一会儿,唐沁就站在门口焦躁地等着。辛岑不放心地追出来,看到了唐沁松了一口气。
“怎么着急啊,到底出什么事了?”辛岑靠近了唐沁关心地问。
唐沁欲言又止,表情一直放松不下来,看得辛岑着急起来。
“你这样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走,我们陪你回去,你等我收拾一下。”
辛岑转身要进去被唐沁拉住了。
“别,你和沈珀在这里多玩几天吧,我真的急事要走。”
“我们……”辛岑恍然大悟,她和沈珀和好了,她被幸福冲昏了头脑,没顾忌到唐沁一个人形单影只。
“唐沁,我们不会丢下你的,你千万不要觉得你是一个人。”辛岑着急地说。
唐沁心神不定,“我没事,我弟弟催我了好几次让我去他那里看看,我昨天想通了,还是过去一趟。”
前台小哥开着车过来接唐沁,唐沁又和辛岑聊了两句上了车。辛岑依依不舍,唐沁摆手让她赶紧进去。
车子开走了,辛岑失落地走回了客栈,沈珀看到了她这样拉着她坐到了角落的桌子。
“唐沁怎么了?”沈珀问。
“唉……”只有他们两个人辛岑就老实地说了,“她孤单一个人看我们怎么会不难过呢?”
沈珀愣住,“唐沁难过了?”
辛岑忍不住瞪沈珀,“你怎么一点同理心都没有?”
沈珀被辛岑说的更迷惑了,“但是这个主意是唐沁帮我出的。”
“那我就更不能让她走了。”
辛岑站起来又被沈珀拉回来,“走都走了,你现在追肯定来不及了。唐沁那么坚强的人不会有事的。”
“你不懂,”辛岑又急又气,“她都是装出来的。”
“她都这么辛苦装了,我们一下子戳破不太好吧。”沈珀说。
辛岑这才想到可能让唐沁一个人待着可能还好过一些。
“她当时和钟致齐在一起,我因为诗韵还总和她过不去。”想起以前,辛岑开始后悔。
沈珀握着辛岑的手笑了,“她不离开错的人,怎么去找对的人呢?”
唐沁到了车站,直接买了一张去A市车票。这个地方离她的老家不远,但她从来没有来过。这是个普通的城市,想到钟致岩从小生活在这里,唐沁打量着周围还是有些特别的感觉。她找了一家酒店先住下来,到了酒店房间镇静下来之后开始打电话。提示音响了许久,和之前的每次尝试一样,唐沁心中叹息,正要放弃的时候电话通了。
“喂。”
这是真真切切钟致岩的声音。
“喂,”唐沁只说了一个字就哽住了,“你、你回来了吗?”
“回来了,一切都好。”
钟致岩的声音很平静,唐沁的心跟着彻底平静下来,平安就好。
“我恢复正常工作了,不会回去了。”
钟致岩接下来的话让唐沁愣了一下,“不回去?”
“是,我是以前的钟致岩了,和钟山集团没有关系了。”钟致岩回答。
任务完成了,他当然要回到属于他的生活,唐沁还是挺高兴的,“我在XX酒店。”
唐沁说的是A市最大的酒店,钟致岩肯定知道她已经到了这里,电话那头没有回应。
“我……”
“你走吧,别找我了,我们结束了。”
钟致岩的声音毫无起伏,没有温度,没有情绪。唐沁不慌乱是假的,钟致岩紧接着说:“再见。”
“我们见一面。”唐沁赶紧说。
“没必要了,你回去吧。”
“什么叫没必要,”唐沁脱口而出,“我就是想见你。”
钟致岩笑了笑,“你这是在浪费时间。”
“我现在什么没有了,但就是有的是时间浪费。”唐沁不甘心地说。
钟致岩叹气,“但是我没时间见你,案子还没办完。”
“怎么……”
“其他的我不能多说。”钟致岩打断了唐沁的话,“就这样吧,回去过自己的生活,我们终究是不同世界的人。”
“我就要见一面。”唐沁坚决地说,见到了确定他没事了就好。
钟致岩没有犹豫,直接挂断了电话。唐沁握着手机,久久不能回神。窗外是普通的街景,有高楼,有低矮的住宅,她想念的人就在那里,但她又看不见。
钟致岩不肯见她,她就去找他。唐沁躺在酒店的床上,回想起这一路的点点滴滴,她认识的只是钟家的钟致岩,而不认识真实的钟致岩。他从前是怎么生活的,她一无所知,甚至这个他一直生活的城市都是当初唐奇调查他才知道的。她翻了一个身,心底涌起了一阵恐惧。如果钟致岩和钟家没有关系,她不会去接近他,他是想到了这点生气了吗?现在他能回到正常的生活,他们一起经历过的那些都成了负担了吗?
胡思乱想到了深夜,唐沁才迷迷糊糊地睡去。第二天醒来,她稍微收拾一下就出了酒店,直奔市公安局。唐沁想了一夜,钟致岩不会留下真实工作的蛛丝马迹,她只能从最大的机构找起。
唐沁在大门口就被门卫拦住,她就从这里问起。
“你找这个人干什么?”门卫大叔问。
“我……”唐沁犹豫了一下,“钟警官是办我的案子的,我有事找他,但是电话不通,我只好直接过来了。”
“你就报了这个名字,我怎么帮你找呢?”
唐沁着实被问住了,她真的不知道钟致岩的职位,只好说:“我也记不得,只知道他的名字。”
门卫大叔看了一眼唐沁,“今天里面没几个人办公的,你打听清楚再来吧。”
“他们去办大案子?”唐沁小心地问。
“都去开追悼会了。”
唐沁转身打车去了殡仪馆,郊外靠山的地方温度低,她走着就打了个寒颤。唐沁往告别厅走去,在经过花坛的时候停住了脚步,有人坐在边沿,就是钟致岩。
唐沁走到钟致岩面前,“钟……”
钟致岩低着头呼吸急促,手臂支撑着身体,听到声音他抬起头,唐沁这才看到他痛苦的表情。
唐沁的大脑一片空白,这个场景和她梦里出现的一模一样,他的痛苦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