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蓝茵气急败坏的跺跺脚,叉着腰呵斥沈凌。
沈凌努力敛起了唇边的一丝笑意,
“好,我不笑,我自然不会笑话你。倒是你,张大小姐,难道你来就是为了和我道歉吗?”
沈凌不露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说起这个,张蓝茵的表情又变了变。
“之前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我已经和我妈打过电话了,我妈觉得很对不起你,让我和你道歉。”
“还有,因为我爸爸的身体原因,她不能前来看你。让你如果有时间的话,去一趟英国,她想见见你。你要是没时间就算了。”
张蓝茵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一股脑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了。
“佩佩阿姨?”
沈凌有些讶异的问了一句,她是知道严佩佩的。说起来两世以来,她倒是从未见过这个因为自己母亲离世就远走异国他乡的挚友。
虽然不曾了解,但就光从她因为自己母亲离世就远走他乡来看,一定也是个如张蓝茵一样爱憎分明的人物。
之前也想过要去拜访母亲的故人,可是沈伯远却以这样那样的名义推脱说沈凌身体不好,经不起长途跋涉。
再加上沈凌和张蓝茵的关系并不融洽,听沈芷晴添油加醋的说沈凌有拜访自己母亲的念头,张蓝茵直觉她是有所图谋,于是怎么都不肯让她去。
种种阻拦之下,沈凌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
可是现在,张蓝茵竟然主动邀请自己去佩佩阿姨家里做客?
变了变了,又变了,看来自己的重生,不仅改变了沈芷晴他们的生活主线,就连严佩佩和张蓝茵也跟着发生了变动。
沈凌这一愣怔,却让悄悄瞥着沈凌反应的张蓝茵有了误会。
“喂,我妈邀请你去是给你面子,你这幅不情不愿的样子给谁看!又没有人求你去。”
之前她虽然不喜欢沈凌和沈芷晴交好,但她也没有动过要让沈芷晴拜访自己母亲的念头——如果自己让沈芷晴贸然登门,她实在是怕严佩佩把这个取代了沈颜位置的女人带来的继女一棒子打出门去。
所以,说起来,这还是张蓝茵第一次邀请人去他们家里去。看到沈凌迟疑,只以为她是不愿意,有些恼羞成怒。
“没有没有,佩佩阿姨邀请我去做客,我乐意之至,哪里会不愿意。不知道张叔叔的身体怎么样了?”
沈凌向张蓝茵问询着她父亲的身体状况。
提到自己的父亲,张蓝茵的面色放柔了几分,
“医生说身体里长了肿瘤,检测结果还没出来,不过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沈凌了然的点点头。
“那,说好了,我去告诉我妈,要是你敢放我鸽子,你等着瞧!”
张蓝茵听到沈凌答应,松了一口气,但是长时间以来的习惯使然,她再次扬了扬拳头威胁着沈凌。
沈凌轻轻摇摇头,
“自然不会,你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放你这个母老虎的鸽子啊。”
沈凌忍不住逗了逗眼前耀武扬威的张蓝茵。
“哼!”
张蓝茵出奇的并没有动怒,只是冷哼了一声,然后昂首阔步的向着门外走去。
离开办公室背对着沈凌的那一秒,张蓝茵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沈凌看着张蓝茵轻快的步伐,再次陷入了沉思。
……唔,严佩佩……一个,没见过的人呢。
……
沈家,沈伯远的书房里。
沈伯远有些头疼的揉着自己肿胀的太阳穴,前段时间国外的一家子公司出现了一些问题,非得要他亲自前去处理。
刚回来,又堆了一堆这些天落下的工作,沈伯远实在是有些烦躁。
“芷晴小姐回来了吗?”
“好像还没,可能是没脸回来了吧。”
“也是,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让先生知道了,她不得被训斥死。”
“那可不一定,先生偏疼芷晴小姐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我说啊,先生可真是个大度的,对着继女都和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无二呢。”
“是啊是啊,你看那眉眼也有几分相似呢。恐怕不知道的,还因为芷晴小姐是先生的亲女儿呢。”
“嘘嘘嘘,我的祖宗啊。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让夫人听见可不是要炒了你的?”
这起子嘴碎的佣人在说什么?
花高价请他们来是为了让他们说闲话的吗?
门外佣人的议论声隐隐约约的传到了书房里沈伯远的耳朵里,让沈伯远不悦的皱了皱眉。
等等,他们在说什么亲生,什么沈芷晴,什么丢人?
零星的几个词飘进了沈伯远的耳朵里,让沈伯远后知后觉的有些狐疑。
于悦这个家是怎么管的?
主人的家里就容得下他们这么说话?
并没有听真切的沈伯远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以为是他们闲的没事在聊主人家的闲话。
于是沈伯远站起身,推开书房门。
“先,先生……您回来了。”
门口打扫卫生的阿姨们并不知道沈伯远已经回来了,忽然看见沈伯远从里面推开门,以为自己说的闲话被沈伯远听到了,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猛的打了一个哆嗦。
“你们在说什么?”
沈伯远对外一向温文尔雅的脸板了起来,显得有些吓人。
“没,没什么……”
两位清洁阿姨不知道沈伯远听到了多少,只以为是来兴师问罪的。
她们低低的弯着腰,弓着身子,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沈伯远本来确实是想问个清楚的,但是一看她们畏畏缩缩的样子,瞬间觉得索然无味,也不想说什么了,只淡淡叮嘱了一句。
“以后不要随便议论主人家的事情,有些事情不是你们可以打听议论的。”
清洁阿姨一听,知道自己的危机接触了,不禁松了口气,赶紧答应了一声。
“对了,夫人呢?”
沈伯远忽然想起来自己回来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看到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于悦。
佣人都把闲话说成这样了,也不见她出来管一管,她这个家是怎么当的?还能指望她做成什么?
沈伯远心里对于悦升起了一丝不悦。
“夫人……夫人……”
两个清洁阿姨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夫人怎么了?”
沈伯远心头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夫人在医院。”
佣人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把这句话吐出来之后就再也不敢抬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她去医院干什么?”
沈伯远疑惑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