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的答案非常简单,自然是双方家长有意让阮玉珠和向咏枫结为夫妻,而他们这些做兄弟也认为两人很般配。
这样简单的答案,偏偏不能明白说给阮玉珠听,虽然他们认为阮玉珠心里应该是清楚的。
向嵘瞅了个空隙夺回小木棍,将四脚朝天挣扎的小乌龟给翻了过来。那小乌龟四爪落地,再顾不得晒太阳,歪歪扭扭地爬回水里,再不肯上来。
周湘和刘豚面面相觑。刘豚就用胳膊肘拐周湘,问他:“你不是去找木头了?”
周湘的面上闪过一丝无奈的神色。他们三个本来的计划是绊住阮家其他的三兄妹,给向咏枫和阮玉珠创造机会独处。
在阮玉宝和阮玉翠这里他们做的很成功,可阮玉翡偷偷的溜走了。向嵘和刘豚就觉得完成了任务,各自偷懒去了。只有他兢兢业业,后来看到阮玉翡在凉亭上,还忙忙地赶去,想将阮玉翡带走。
可惜阮玉珠根本就不领情,只一两句话,就把他给堵住了,而阮玉翡又不肯放向咏枫离开。
后来还是向咏枫受不了,自己离开了凉亭,阮玉翡竟然也跟了过去。他好不容易摆脱了阮玉翠,就想去寻向咏枫,正巧就得到了褚素馨进府的消息。
褚素馨怎么突然来了,他一猜就知道了缘故。因为有好戏看,他忙去寻向嵘。没找到向嵘,他遇到了和他同样心思的刘豚。
两人赶到小石桥的时候,只看到临风哭泣的褚素馨,向嵘早就不见了踪影。
直到两人寻到这里,看到向嵘跟阮家姐弟坐在一处逗小乌龟,还凑巧听到了向嵘说欠人情的话。
这些当然不能讲给阮玉珠听。所以周湘只能打哈哈:“木头是主人,玉珠表姐是客人,木头当然应该好好陪着玉珠表姐。”
“若说客人,也不止我一个。世子爷都要陪,只怕将他砍做七八块,也是不够。”阮玉珠笑。
这个砍做七八块,怎么听起来冷飕飕的呢。
向嵘抬起头,看了阮玉珠一眼,随即就转开了视线。
周湘和刘豚都在笑,笑容却有些僵。
“木头其实为人不错。”周湘就说道,语气和神态都是少有的诚挚。刘豚没说话,只跟着点头。向嵘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没听见他们的话。
因为周湘态度诚恳,阮玉珠就沉默了一会,然后才说道:“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了。以后,你们还是不要费这份心思了。”
虽然大家都没有说明,但相互之间的意思却已经非常明了。
周湘和刘豚都想再为向咏枫说两句话,但是阮玉珠并没有给他们机会。她直接朝几个人开口:“如果方才你们答应我的事,是看在向咏枫的份上答应的,那大可不必。”
周湘和刘豚忙都摆手,“一码归一码,就算没有木头那家伙,玉珠表姐这件事,我们也是帮定了。”
向嵘则是有些不高兴:“说好了,是我欠你人情,关咏枫什么事!”
“那就好。”阮玉珠就笑了。
几个人把话说开了,无形中都觉得亲近不少。
周湘坐的离阮玉珠最近,干脆又往阮玉珠的身边挪了挪。刘豚也站起身,走到阮玉珠另外一侧,挤走了阮玉宝坐下。
“木头这人真是不错的。”周湘一副如果你错过了他,必定会后悔的表情看着阮玉珠。
阮玉珠微微挑眉:“你们不觉得我配不上他?”
“这怎么会!”三个少年异口同声。
“玉珠表姐若是肯嫁给木头,是木头几辈子休来的福气!”周湘的嘴巴最甜,又忙着说道。
“你们不觉得我霸道、不讲理,不孝顺长辈?”阮玉珠又问。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这是刘豚和周湘。
“没有。”这是向嵘。
他们似乎找到了事情的症结所在,或者说,因为阮玉珠主动提及,他们才好开口。
“玉珠表姐明理大度,对木头也该公正一些,不好因为上一辈的恩怨,就迁怒木头。”周湘委婉地劝解,“而且,玉珠表姐和木头的事,与玉珠表姐上一辈的恩怨,也并不冲突,玉珠表姐完全可以一边收了木头,一边解决上一辈的恩怨,我们都是支持玉珠表姐的。”
向嵘和刘豚就都点头。
阮玉珠又是一阵沉默。那天在山庄的小佛堂的事,三个少年都知道了。他们想撮合她和向咏枫,同时,如果她想要为母亲沈氏讨回公道,他们也不阻拦。
而且,他们认为,这两件事之间并不冲突,她完全不需要为了母亲和褚锦绣的恩怨,而放弃向咏枫这桩好亲事。
这确实是少年们行事的风格。然而他们却并不知道,她和向咏枫之间另有恩怨。
就算是没有这些恩怨,向咏枫心中早有所属,也绝不是她的良配。
华氏的事情,他们还不知道啊!
心中想清楚这些,阮玉珠的脸上露出微笑。“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并不喜欢你们的木头。”
她说的这样干脆明白,向嵘本来就是冷脸,面上还看不出什么来,周湘和刘豚的脸上都露出了夸张的绝望神情。
“怎么会这样!”
“木头好没有福气!”
“玉珠表姐你要不要再想想。”
“是啊,玉珠表姐,你和木头还不了解,再给他个机会吧。”
周湘和刘豚纷纷劝阮玉珠,看见向嵘在旁边一言不发,周湘就喊他:“小山,你也说句话。木头是你侄子哎!”
“她不愿意,难道要勉强她!”向嵘冷脸,这个她指的自然是阮玉珠。
这么一句话,顿时就让周湘和刘豚住了嘴。
阮玉珠耳根清净,心中就有些感激向嵘。因为担心少年们回过神来还会继续烦她,她干脆就站起身来。
“我并没有你们说的那样好。”首先,她要向阮梦枚追究沈氏的事,这样对待父亲,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不明理。另外,她也并不大度。“我很记仇的。”
留下错愕的少年们,阮玉珠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