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家的替曾氏送客,满脸陪笑,礼貌很是周全。褚锦绣也很镇定,可是上车的时候脚步却踉跄了一下,如果不是旁边的媳妇子扶住了,只怕就要跌一跤狠的。
阮玉翡的脸色很难看,阮玉翠也不像平时那么活泼了。
大家上车,一直不见人影的阮玉宝也跑了来。这一次,褚锦绣带了阮玉翡同车,阮玉珠与阮玉翠坐第二辆马车。
“大姐姐,你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马车离开侯府,阮玉翠突然问阮玉珠。
阮玉珠打量了阮玉翠一眼。
方才华珍珍出了事,阮玉翡是跟在向咏枫身后的,过了好一会,阮玉翠才出现。但后来她故意留在花厅外面,阮玉翠却是进花厅找褚锦绣。如果要问发生了什么事,阮玉翠只比她知道的多,不会比她知道的少。
可阮玉翠却是一脸天真懵懂的来问她。
阮玉珠就摇头:“我累了,在花厅的碧纱橱歇了一会,听到外面动静大了才出去看。三妹妹,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阮玉翠也摇头,说不知道。“我去牡丹园想要折几只花回来讨老太太的欢喜,听到消息回来,说是伤了一个小丫头。”
“我也是这样听说。”
“大姐姐,这件事终归不大好,咱们回去,就不要说起吧。”阮玉翠看了看阮玉珠,软语说道。
“老太太和父亲跟前,也不说吗?”阮玉珠故意问。
“还是不要说的好。并不是什么大事,何必说出来让人心烦。”阮玉翠笑道,一面偷觑着阮玉珠的脸色。
阮玉珠心中暗笑,也就点头答应了下来。“就听三妹妹的。”
“我知道大姐姐神仙样人,不是会搬弄是非的。”阮玉翠似乎松了一口气。
阮玉珠听她这样说,心中更加不喜,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三妹妹这样说,我就不明白了。伤了一个小丫头,怎么就叫做是非。若是我和老太太闲聊家常无意中说起,就是搬弄是非了?这个道理,还请三妹妹教我。”
阮玉翠被说的哑口无言,不过她反应的极快,眨眨眼就抱住阮玉珠的手臂,笑着撒娇:“大姐姐,人家年纪小,说错话了,大姐姐不要跟妹妹计较啦。毕竟是姨妈家的事,咱们不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三妹妹这话却是不错。”阮玉珠笑了笑,她本就没打算去跟阮老太太或者阮梦枚说这件事,阮玉翠这是枉做小人了。
而且,正如她所猜测的那样,阮玉翠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回到侍郎府,大家在二门下车。褚锦绣站在车下朝阮玉珠和阮玉翠看过来。阮玉翠立刻跑了过去,等阮玉珠到了褚锦绣的跟前,褚锦绣就朝阮玉珠笑了笑。
“今天你姨妈家出了一点儿小事,微不足道,倒是不必说出来让老太太操心。”
“我知道了。”阮玉珠没有多说话。
褚锦绣又看了阮玉珠一眼,先带着大家往阮老太太的长青院中来。
阮老太太见她们都回来了,很是高兴,她问什么,都是褚锦绣敷衍着说好。因为没有看到阮玉翡,阮老太太就问了一句。
“玉翡身子不大舒服,因为这个才回来的早了些。……让她先回自己的院子,等她略好些,再来给老太太请安。”褚锦绣就说道。
阮老太太也没放在心上,瞧着阮玉宝似乎玩的不错的样子,她的心情就很好。
褚锦绣在阮老太太面前敷衍了一番,就忙忙地告辞走了。阮玉翠却留了下来,一面哄着阮老太太发笑,一面看阮玉珠和阮玉宝。
阮玉珠心中明白,很快就起身回了自己的芳菲院。杜鹃和百灵两个大丫头接出来,到了上房,服侍阮玉珠梳洗,换了家常的衣裙。
百灵就低声告诉阮玉珠:“太太急匆匆往二姑娘的丹桂院去了,脸色很不好看,看来是出了事。”
四个贴身服侍大丫头,最善与人相处打探消息的,就属百灵。
阮玉珠点了点头,将其余服侍的人都打发出去,只留下几个心腹在屋子里,她这才出声问李嬷嬷,“嬷嬷,你当时跟着我,可看出了什么?”
李嬷嬷就有些迟疑,“这话本不应当着姑娘的面说……”
“我的处境,嬷嬷还有什么可避讳的。”阮玉珠不以为然。
李嬷嬷想想,也就释然了。“那个华珍珍的伤有些蹊跷……”
“哪里蹊跷?”阮玉珠心中一动,立刻追问道。
“她那副情形,流那样的血,不像是伤在皮肉上,反而更像是小月了。”
喜鹊就小小的惊叫了一声,然后忙就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论是阮玉珠,还是这几个丫头,都是没出阁的女孩子,但她们都懂得什么是小月了。
“华珍珍是服侍侯爷夫人的,还做的是丫头的打扮……,难道是……侯爷……”喜鹊这么说着,就说不下去了,一张脸羞的通红。
李嬷嬷叹气:“我也正因为这个……”所以才会迟疑。一方面,华珍珍是没开脸的小丫头打扮。另一方面,这件事势必牵扯到安定侯爷。
阮玉珠笑了笑:“华珍珍出事,侯爷夫人看着十分关切,而且侯府世子爷,似乎比谁都要心痛着急……”
李嬷嬷一直在阮玉珠的身边,阮玉珠看到的她也都看到了,只是当时没有多想。可是被阮玉珠这一提醒,李嬷嬷立刻就觉察到异样。
如果华珍珍肚子里的孩子是安定侯爷的,曾氏贤惠,表现的关切还能够理解,但是向咏枫就无法解释了。
而且,安定候已经很久没有回京中了。
想到唯一可能的原因,李嬷嬷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姑娘……”李嬷嬷看着阮玉珠。
阮玉珠依旧淡淡的,并没有李嬷嬷担心的愤怒或者受伤的情绪,她向李嬷嬷点了点头,示意李嬷嬷和她猜到了一处。
“他们两个眉来眼去,不知道嬷嬷看到了没有。”阮玉珠又说道。
李嬷嬷摇头,这个她还真没注意到。“姑娘,要是这样,那安定候世子还真不是良配。”这么说着话,李嬷嬷就又想到另外一件事,“太太不给二姑娘、三姑娘张罗这门亲事,却给姑娘张罗,难道是因为世子爷他其实是个……花花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