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自己怕看到水晶指控的眼,所以他逃避了。
当他应付完回到席园的时候,水晶就站在楼梯上,目光森冷地望着他,吐出一句话:“你去哪了?”
陆湛身体一僵,她的样子很平静,但又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感觉。
让他不知如何应对。
幸好李婶送来补汤过来,陆湛才松了口气。
但是一连几天,水晶都不怎么理他,脸上总是紧绷着。
他试图想试探她是否记得那天的事情,但水晶很明白地告诉他,她记得是他砸她的。
这让他有些束手无策,之前,他几乎是肯定水晶她可以避开的,但是她没有。
他甚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对她才好了,另外,孟心瑶像是疯了一样,在全市各大报纸周刊都用巨幅刊登了他们的婚纱照。
她登了多少,印刷了多少,陆湛就回收了多少。
当然,这点孟家是知道的,像是僵持了几天,她终于妥协,不再这样做了。
但陆湛和水晶的关系仍然僵硬着,直到他将她接回新买的宅子,她都没有怎么和他说话。
本来她是不肯和他回去的,闹了一个晚上,后来还是李婶劝了许久才不情愿地和他回来。
一路坐在车里,她的小脸绷得有些紧,陆湛和她半排坐着,不时地望她一下。
水晶不理会他,直到到了陆宅,她才静静地瞧了他一眼,拒绝了他为她服务,径自拉开车门下了车。
陆湛顿了一下,立刻跟了上去。
水晶是直接回到楼上的,一路上佣人们都面面相覤,毕竟上次见着的是夫人满脸是血的开车出去,现在竟然肯回来。
陆湛走上楼,见到她正躺在**上,背朝着外面。
“还在生气呢?”他的身子坐上大**,水晶立即感觉到身体下陷了些。
她没有吭声,而后,他的大手搂了搂她的腰,轻声地哄着:“别生气了好不好,我手滑了一下。”
她的身子微微动着,陆湛无奈一笑。
正要说什么,却见着她的身子转了过来,小脸上尽是泪水,很快地投到他的怀里,她胡乱地说着,“你怎么能这样?我都疼死了。”
她指控地望着他,而她额头上的纱布也是一再地说明着他的罪行。
“好,都是我的错,好不好,不生气了。”他好脾气地哄着,现在只要她肯理他,就是要他割下一块肉都行。
水晶嘟着嘴,头低着,一会儿,眼泪又叭嗒叭嗒地往下掉。
陆湛仰了仰头,耐着自己的性子轻柔地问:“又怎么了?”
她哭得伤心,倒在他的怀里哽咽地说:“为什么不告诉我爷爷去世的事,陆湛,我好难过。”
陆湛的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她从席园醒来头一次提这事,但她都不好奇席老爷子是怎么死的吗?
蓦地,他的身体泛起一阵恶寒,不敢想象如果她知道了真相结果是如何!
而水晶从他的怀里怯怯地抬起脸,小脸上满是伤感,“爷爷得了那么重的病竟然不告诉我,陆湛,他死的时候我竟然病着,竟然都不知道。”
她的泪水猛地流着,他又是心疼但同时又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来。
他任由着她在他的怀里哭着,一颗心也被她弄得乱乱的。
前几天,陆湛留在席园里陪水晶,所以孟心瑶都没有能找到他,好不容易等陆湛去上班了,她第一个堵在办公室门口。
今天的她化了一个相对要浓一些的妆,以此挡掉她太过于苍白的面色。
陆湛站在门口,淡淡地问:“什么事?”
他并没有准备进去,孟心瑶苦笑一声,知道他不想和她在里面谈。
她抿了下唇,鼓起勇气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他静静地望着她,许久,才吐出一句话,“没有打算回去。”
孟心瑶侧头看着他,好不容易才忍住要流下来的眼泪。
有些倔强地看着他,“陆湛,你打算三个人睡我们的婚**吗?”
陆湛举起手看了一下时间,尔后有些不耐地说:“如果是为了这点小事,你可以回去了。”
说着,推开门要进去,九点的时候他有个视讯会议。
孟心瑶的唇抿得死紧,身子往门前一拦,不让他进去。
“小事?”她的眼眶里全是泪水,但她忍着才没有落下来。
“如果是席水晶,你可以整月整月地陪着她,不进公司也没事,换了我,五分钟就嫌烦了是不是?”她的身子退着,因为极度的不满而口不择言:“陆湛,其实你很可怜,比我可怜多了,至少我知道我爱的人不爱我,而你却一直在骗自己。”
她这样说完,陆湛的脸色已经是铁青了,他冷着脸轻轻地吐出一个字:“滚!”
孟心瑶带着泪轻笑着,“踩中了你的痛处了是不是?陆湛,你真是一个可怜虫,**着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你有没有想过,当有一天她想起一切的时候,她会怎么对你?”
他紧绷着脸,“与你无关!”
“是啊!”与她无关,孟心瑶一直笑着,笑得流下了眼泪。
陆湛,你知不知道,只有我最爱你,席水晶现在满心仇恨,她正在等着亲手将你推向地狱的那一天到来。
你陷得越深,那一天来临的时候就会越痛!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爱她!
孟心瑶退着退着,猛然跑了出去。
陆湛望着她的背影,眉心几不可见地轻皱了一下,尔后便恢复了一贯的冷漠,推开门走进办公室。
一上午,他都有些心神不宁,最后索性点了一支烟一边抽一边看公文,但耳边仍是不停地回荡着孟心瑶的话。
水晶爱着的是秦沛!
由于出神,他指尖的烟头燃尽了他都不自知,直到那股灼烫的感觉袭来,他才猛然地甩开手里的烟头,可是中指已经被烫了一个小小的疤痕。
他眉头轻皱,正在这时,电话响了。☆
这是一支专线电话,属于水晶。
他伸手接起,听见她软软的声音,“陆湛,我弄了些水果茶,你想不想喝?”
他的眉眼都是笑意,“等我晚上回来喝好不好!”
“可是晚上就会冷了,奉管家说这茶要趁热喝的。”她的声音里透着失望,陆湛可以想象她的小嘴扁着的情形。
这两天,为了怕她伤感,想起席老爷子去世的事情,他比之前更**爱她,几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了,有求必应。
他看了看手表,下午他有一个和孟氏的高峰会议,现在是中午十一点半,而到下午两点还有两个半小时。
想了想,便温柔地对着那边道:“那你在家里等二十分钟,我马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