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身后的门被紧紧地摔上。
顾星海也抚了抚自己的额头,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他深不见底的瞳孔中却藏着点点的释然和与这种感情十分不相符的烦躁。
这样不就像是自己在担心她一样了吗?他压根就不在意这个女人到底怎么样,对,根本就不在意,只不过是看不惯自己的手下这样而已,而且他话也还没说完,只是沈默婉这个女人没有搞清楚就擅自误会了而已。
顾星海还在安慰自己,沈默婉这边出门之后很幸运地打到了一个车,上车之后便开始开始在心里数落顾星海。
以往还以为他虽然对自己不够好,但好歹也算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做这种龌龊的事情呢,没想到他为了让自己乖乖的不去乱搞,不损害他的形象,就买通自己身边的人给他汇报,实在是……
这下也算是真的将自己对他的念想完全磨灭了。
沈默婉叹了口气,靠在后座座椅上,冷着脸,眼神有些微微的忧郁。不光是顾星海对她这样,没想到竟然连跟自己共事的人都为了钱……
哈,好像这也是人之常情。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世界就是这样的,这样的不堪一击,宛如地狱。这里根本就没有能够容下她的地方。
“姑娘,到了,你是现金还是线上啊?”司机师傅突然开口,将刚刚还在思考着往事的沈默婉拉回现实。
她望着自家小区的大门,连忙掏出手机,将钱转给司机后便拿上自己的公文包下了车。
今天一天可真是令人遭罪,还是赶紧回去洗个澡吧。放松一下应该就不会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沈默婉将公文包随意扔在了沙发上,走进浴室,将温热的洗澡水放入鱼缸,倒入一些精华,洒上两片花瓣,随后便脱掉衣服将自己泡了进去。
缭绕的雾气在浴室当中盘绕着,她整个人放松下来,仰躺在浴缸当中,眼里只剩下了天花板上的纹路。
“嗡嗡——”
她正发着呆呢,没想到手机竟然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
由于工作原因需要接陌生人电话的时候还挺多,所以沈默婉便接了起来:“您好。”
“请问是沈律师吗?”对方是个女声,而且听起来声音还挺好听的,带着些微微的播音员的感觉。
沈默婉毫不奇怪,只觉得应该是她的顾客,默默地说上了一声:“是我,你是找我有委托吗?”
“啊,不是,我们这边是明日新闻的,想找您做一个采访。就是关于宫楚然的那个案件,想知道您是怎么赢了这个官司的。”对方也单刀直入,很快切进正题。
沈默婉一回想起宫楚然的案件,就满脸无奈,这件事本身就没有什么好聊的,最后受益的也还是顾星海,没什么必要采访自己。
于是她一口回绝:“抱歉,我不喜欢接受采访。”
“沈律师,请您务必接受我们的采访啊,这对您的律师生涯也会有很好的推广作用的,您难道不想借此一战声名鹊起吗?”对方明显着急了,不希望沈默婉就这样挂掉电话。
奈何沈默婉执意不愿采访,双方也算是纠缠了好几个回合,无奈只好放弃了。
声名鹊起什么的,对她来说虽然也算是重要,但目前的这个案件真的不适合用来作为采访案件,要是被媒体发现自己跟顾星海的关系,再加以宣传,对她只有不利。
还是拒绝吧。
聊完之后沈默婉澡也不想泡了,头晕晕的,只想好好休息。
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车撞伤的是脑袋,所以她现在无比的困,刚沾上枕头便睡着了。
当晚,顾星海在送走了沈默婉之后,为了不让自己乱想,在桌上翻找到了手机,打给了顾深。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被挂掉了。
挂掉了?
顾深还真是有些意思。
他又打了一遍,结果机械女声竟然提醒他: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气得直接将手里的手机扔了出去,砸在地上,电池都跳了出来,在地上转了个圈。
该死,不会真的跟宫楚然说的一样,是因为顾深陷害所以才让沈默婉出了车祸吧?如果是这样,那他的脸可真是被顾深丢尽了。
不行,不能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顾深应该还在他那栋别墅。
顾星海对这类事件绝不姑息,商业是商业,私底下的恩怨他决不允许。特别是这种肮脏的手段,他更加不会认同。
从抽屉里拿出了另一个手机,他又将车钥匙带上,开车去了顾深别墅。
停车之后,他站在顾深门口,按下了门铃。
电子设备捕捉到了他的脸,传达给了屏幕后的顾深。顾深此时一身居家服,皱眉看着屏幕上顾星海的脸,翻了个白眼:“这小子竟然还有脸过来找我,可不是他把我开除的吗?我可一点都不想见到他。”
他没去管大门处的顾星海,就当是自己不在家好了。
起身,顾深正打算去床上躺下,刚走到房间门口,身后便响起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顾叔叔想去哪里?”顾星海站在顾深身后,手里拿着一张门卡,直接坐在了顾深这房子的沙发上,还顺便换了个比较舒适的姿势,完全把这里当做是自己家了。
顾深愣了神,后怕地问了一句:“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顾星海将手里的门卡扬了扬,轻笑一声:“你这别墅还是我送你的,你不会觉得我没留下后手吧?”
有了门卡,还愁进不来吗?
对方显然有些慌乱,确实是没有想到顾星海竟然会留下备用门卡,还能通过门口的验证,走进这间屋子里来。
想想自己刚刚还挂掉了他电话,轻咳两声:“这个,星海啊,你来这里干什么啊?”
思考半响,他还是打算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一脸的谄媚。
顾星海也早就厌恶了他这副表情,先前还笑眯眯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下来:“说吧,你到底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