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网上的片源已经联系相关方面删除，但是到底被下载下来多少，根本无法估量。”网络部门紧张工作后得到的结论就是如此。
“发行方和影院方面都一直在询问，出现如此重大纰漏，需不需要延期？如果不延期那排片可能会有大量减少。”
宣发部各个愁眉苦脸，根本想不到解决方法。
顾星海双拳紧握撑于桌上，他似是入定般，耳边是宫楚然他们三人还在争论不休。
“发布者信息能查出来些吗？”
顾星海即便问出来，估计也知道结果，对方既然能直接上网发布，那基本也不会留下特别大的漏洞等着被查，即便查出来也会十分艰难。
眼见网络部渐渐黯然的神色，顾星海当机立断，当下直接将计就计，他点开之前第一段视频片段，展现在宣发部经理眼前。
把视频掐头去尾稍作编辑之后，沉声说道：“用几个小号，发布些关于发视频自炒的小道消息，一定要做得隐蔽些，让人以为是黑粉故意混搅视听。”
“并且林旭，”顾星海看向听见他前面所言正思考的林旭，他唇角扬起自嘲的笑意，“应该有些水军吧，带点节奏吧，反正事已至此，把泄露片源混淆成分不清真假的自我炒作，总比现在情况要来的好。”
林旭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不得不无奈摇头，“你的意思是，即便是黑红，也是红罢了？顾总也有不讲究原则的时候？”
沈默婉在一旁听得不太明白，如果这时候说是天恒自炒，那不是更令人愤怒吗？为何这两人还有份欣喜在脸上洋溢着？
“不懂了吧，”宫楚然见她揪着眉，满是愁容的样子，便好心解释一番，“现在片源已经泄露，损失已无法挽回，那如何把人们的注意点放到其它地方，那就是引起混战。”
沈默婉溜着圆眸，对此还是一知半解，“混战？”
“对，就是混战，人们心里现下只是在怀疑片源如何出现，那一旦有人点燃这个点，那就会引起不同意见的对持，比如顾总让人放消息说是天恒自炒，那本身不觉得是这样的人，自然就会反驳。”
“而且这类没有根据的胡说反倒会让人疑惑是否是对家故意为之，为的是趁火打劫，林旭再找些水军带带节奏，那很容易就把本来只关注片源泄露那些人的注意力放到天恒到底是否是受害者这一重点上。
“时间一长，根本不会有人再在意片源的问题，只会是不同意见两相争论，如此一来，片子讨论热度会上去，不知道电影的人都会短时间内迅速知道电影要上映的事。”
顾星海适时打断宫楚然的话，并且说出下一步计划，“而后让导演剪出另个版本的电影，等到真正上映的时候，热度有了，正片又与泄露的片子不一样，到时候天恒再发声明说会追究造假视频的法律责任。”
沈默婉从一头雾水听到现在，总算明白了顾星海的点，她略有惊奇的说道：“所以最后是利用泄露的片源，进行一次顺其自然的炒作？”
顾星海和林旭朝着她微笑点头，沈默婉悄悄举起手，下一瞬就举起大拇指，频频点头，“厉害，厉害，营销鬼才。”
“不得已而为之，票房肯定会受影响，只是这是现在唯一能解困的方法，不得不试试。”
顾星海脸上依旧阴霾，他和网络部经理低头说着，无外乎就是核查片源泄露的源头，随后他清了清嗓，声比平日里更低上几度。
“接下来几天，你们会很忙，希望这份忙碌，能未那么久以来的付出划上圆满的句号。”
顾星海起身回办公室的时候，沈默婉跟在后面，他走的很快，跨一步沈默婉就要跟上一步半的步子，可她还是紧紧跟着，电梯里，顾星海站在一角，神色疲惫间依然未说话，沈默婉站在电梯另一角，她低着头，盯着高跟鞋面某处发呆。
几十层的距离，几十秒的无声无言，电梯门开启的瞬间，她听他说，“吓到了？”
“嗯？”沈默婉抬头，眼自然而然的往顾星海那瞧，他直视着电梯门外，没回头。
“我是说刚才。”
沈默婉摇头，“如果你说的是刚才你一脸阴沉凶得不行，那没有，因为你以前对着我，经常这样啊。”
顾星海回眼看她，眼里昏暗不明，难免说话有些冲，“这时候了，还有心思讨伐我以前？”
电梯门开着，沈默婉下巴扬了扬，“不出去？”
顾星海身影挡到她跟前，头顶的光线笼下一层阴暗，沈默婉直直朝他看去，“真不出去？”
“我以前真那么差？”顾星海还是问了，他很想知道她内心深处，自己以前是如何差劲，虽然他其实很明白。
“嗯，比现在差远了，”沈默婉点头，眼里似有片段划过。
“那为何现在我那么好，你都没动心？”顾星海又靠近些，将沈默婉囚于双臂和电梯角之间。
此刻的他带给沈默婉危险的信号，对她来说，即便顾星海只是就这样挡在身前，压力都让她有点喘不过气，她视线与他交缠，忘了要说的话。
“你在抖。”顾星海像是好心提醒着。
“我知道，”沈默婉竟如此承认着，她心里起了个念头，可理智正压抑着它。
电梯门关上的时候，沈默婉感觉周遭的空气有些稀薄，她恍惚中瞧见电梯顶上的纹路段段倾斜，只是她不太明白，顾星海在今天这样的情况下，为何还有心思吻她，还是在会被监控的电梯间，唇角有丝凉意，而后才慢慢炽热起来。
电梯到达一楼的提示音响起时，门开了，顾星海圈着她，好像电梯门口站着几个人，一见他们这样的动作，都踌躇着脚步没有进来，然后电梯门又关上了。
她听见不知谁说了句，“刚才是顾总和谁？你们瞧见没？”
顾星海灼热的目光盯着她，何时哑了声都没查觉，“沈默婉，你刚才没闭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