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敏顺着女孩的视线望去,看到从楼上走下来的女人,缓缓的开口。
“她是老太太请来专门照顾身体的护士,安娜!”随即拉起女孩的手,对着向自己走来的人介绍道:“这是郡笙的表妹,冷月!”
冷月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惊讶中走出来,所以当安娜礼貌的向她伸出手时,她还直盯盯的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没有任何反应。直到身旁的闵敏用胳膊轻轻的搥了下她,她才从繁杂的思绪中抽回,看着她伸过来的手,仅是礼貌的颔首,并没有回应她的邀请。
“婶婶,我累了,想休息了,我先回房喽!”抽回自己的小手,两颗标志性的小虎牙又跑出来晒太阳了,一蹦一跳的向楼上跑去。
“安娜啊!别跟小孩子一样,她还太小,而且她……”还没等闵敏把话说完,安娜连忙微笑的摆了摆手。
“夫人,您不必跟我解释这么多!我只不过是来这里照顾老夫人的,所以我只需尽我应尽的责任就好!”
看着她那副善解人意通情达理的样子,闵敏对她的好感又多了些,抬手拉着她的,轻轻的拍了拍。
“真是个好孩子!”将她拉到自己旁边很是随意的聊起了家长里短,似乎已经忘了楼上那位小公主和跑出去撵媳妇的儿子了。
当欧郡笙一点点拨开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那颗躲在躯体里的心被人狠狠的攥紧,窒息的痛蔓延开来,不容他悔恨,不容他驻足,因为只有他清楚那个不为人知的另一个她,脆弱的,敏感的,胆小的她。不忍心在看到她躲在角落里涩涩发抖的哭泣,只要想到这些,欧郡笙就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他没想到短短半个月里会发生这么多的变故,而她一个人也在独自承受着这些变故带给她的悲伤和痛楚,只是,自己没有陪在她身边,甚至连个肩膀都没借给给她哭泣,这样想着,这个男人突然觉得这个城市里消失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带走了自己所有的快乐和幸福,甚至是生的意义!
夏日末期的闷热天气让人的心情异常的烦躁,那种憋闷的就要窒息的感觉让天台上的男人烦躁的扯开领口的几颗镶金纽扣,北冥钰站在御景园的顶楼上,近处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并没有吸引他,反而头顶那片漆黑的幕布像是施了魔法般的紧紧的吸住他的双眸。身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他并没有转身的想法,就那样定定的仰望着天空。
“她以前最喜欢的就是坐在这里数星星?”姚莫沉来到平台边缘席地而坐。
“她说她数学学的不好,要时常过来温习!”
姚莫沉悠悠的吐了口青烟,烟雾缭绕在眼前,分不清虚实。
“其实她小时候学习成绩很好的!”
北冥钰慢慢收回视线,转而走到姚莫沉旁边,斜倚着平台栏杆,目视前方。
“你和欧郡笙这次被伏击应该是有人里应外合!”
姚莫沉无所谓的耸耸肩,“无所谓,想要要我们性命的人很多,那就要看我们能不能守住这条贱命!我此刻担心的是莫怡的安危,我觉得有些人的目标是她!”
“其实,当初你应该带着她一起离开!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强!”北冥钰抓着栏杆的指节慢慢泛白。
姚莫沉只是将指尖的烟蒂轻轻弹起,随即拍掉身上的烟灰,起身而立。
“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她?”
“绑架她是你安排的吧?”北冥钰将点燃的烟又递给身旁的男人。
“我和兄弟们只是想给你们彼此一个机会!”
北冥钰苦笑道:“可惜我错过了,本以为想要将自己的麻烦全部扫清了才能有资格和她在一起,然而,等自己回来的时候才发现那个人已经走出很远很远!”
“就这样放弃了?”
“我想让她幸福,即便不是我能给予的!”
姚莫沉很是钦佩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是太过理智了,忘记了感情有时候是需要冲动的!”
北冥钰只是无奈的摇头,并没有回答。
一阵微风袭来,似乎夹杂着雨水的土腥味,让人觉得异常的不舒服,欧郡笙从顶楼出口刚探出头来,便看到平台边缘上的两人,紧蹙起眉头,欲要转身,却被人叫住。
“都已经来了,为什么还要走?”
欧郡笙看着转身看向自己的姚莫沉,无奈的向前走去。
“我没有时间和你们闲谈叙旧!”
姚莫沉一侧唇角勾起,“看来当上总裁的人毕竟是要比我们这些闲人繁忙啊!”
“别说废话,有什么事快说,我还有事!”
“我妹妹很狡猾,如果她不想被我们找到,那么找到她便是难上加难!”
听姚莫沉这么说,欧郡笙很是反感的转身欲走“什么事都要去尝试,这样至少还有一半的成功几率,坐以待毙只会让机会从自己手边溜走!”
看着好不容易骗出来的人就要离开,姚莫沉很是不爽的喊道:“你家里那个麻烦如果你下不去手的话,我会免费帮你做掉!”
急速前行的脚步一顿,身体慢慢转回。
“留着她才能揪出幕后指使的黑手!”欧郡笙觉得自己绝不能再让姚莫怡受到一点点的伤害了,那是他决不允许的。
“不一起合作么?毕竟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欧郡笙笑了,张狂中略带苦涩。
“我的女人我自己去找,也只能由我一个人来保护!”
一直没说话的北冥钰突然转身,直视着对面的男人。
“害她伤心欲绝的人是你,逼她离开的幕后黑手也是你,你的保护难道就只是这些么?”
“能让一个人伤心,被一个人逼上绝路,也只能说她太在意那个人了!”虽然眼眸里尽是掩饰不住的自信,但是搁放在兜里的手却紧张的微微颤抖,“她需要的是一个活生生存在她世界里的人,而不是躲在暗处或是带上面具的小丑!”
北冥钰被他的话激怒了,紧握的拳嘎嘎作响,几欲冲上前的身体被姚莫沉扯住。
“你们两个人怎么一见面就掐,那件事都过去多久了,怎么就没办法解开你们之间的心结呢?”
欧郡笙明显已经很不耐烦了“谁让有些人就是喜欢觊觎别人的东西!”
“欧郡笙,你不要太得寸进尺!我不与你计较并不是怕你!只是不屑于与你这样的人争论!”
“无所谓,反正我也看不惯你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话不投机半句多!”欧郡笙将视线投向姚莫沉,“以后,有这个人出现的地方尽量要提前预知我,我很讨厌他!”话落,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大厦平台。
北冥钰挣脱开姚莫沉的束缚,无比气愤的连踢了栏杆几脚,用力的拉扯了几下栏杆,慢慢的深呼吸来调节自己的情绪。
身旁的男人无奈的摇摇头,“谁让你们品味这么独特!总是喜欢上同样的东西!”
北冥钰仰天长叹,那种无法用语言来解释误会的感觉让他烦躁的想要杀人。
“莫沉,如果我说当年那只是一场误会的话,你会相信么?”
“我只能说如果是误会的话,那就只能说明情节太逼真了!”姚莫沉略显敷衍的回答让北冥钰更加郁闷了、
“算了,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即便是说不清的误会,如今看上去也是不争的事实了!”深呼一口气,北冥钰将与姚莫怡相关的报警装置扔给旁边的男人,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假的!”
姚莫沉手拿着犹如耳钉般大小的装置,一双犹如猎豹般犀利的眼神直勾勾的定在上面。
“内鬼?”
北冥钰点了点头,“她想让姚莫怡死!”
空气中的尘埃一点点的凝结,似乎能够看到来自男人周身的冷气一般让人不寒而栗,姚莫沉轻轻捻碎了手里的东西,冷声说道:“这世上敢动我妹妹的人下场只有一个!”张开手指将上面的碎片弹落掉地,“一定要查出那个人是谁!”
北冥钰只是站在栏杆处看着城市的繁华,却没有被其感染,听着离去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而他却慢慢滑在地。
欧郡笙觉得此刻没有比找到那个不听话的女人更重要的事情了,从知道她消失的那一刻开始,那颗心就开始骚动起来,从未有过的恐惧像藤蔓般的向他袭来,将他束缚的有些喘不过气来。本想把所有问题解决之后才有资格陪在她身边,可是,现在他改变注意了,因为他明白了一个道理:爱不容等待,不容错过,只需握紧,只需珍惜!
当欧郡笙刚走出单元门口时便看见迎面走来的两人,几人均是怔愣了片刻,突然,一向温柔的商冉几步上前,拎起手里的手包对着欧郡笙就是一顿乱打,嘴里还不停的怒骂着:“你这个卑鄙小人,现在回来了还有什么用?需要你的时候,你的人在哪里?独自风流快活了?就应该让你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姚莫怡,还有听听她苦苦呻吟的声音,才能把你那颗坚如磐石的心敲开!”不停发泄的女人突然掩面痛哭起来,“你永远都不会明白一个女人失去自己的孩子是怎样的一种绝望,而她甚至连自己拥有过他都不知道!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她怎么会受这么多的苦!”
不明所以的欧郡笙被商冉后面的几句话惊醒,伸手抓住她的双肩,“你刚才说什么?她怀孕了?”
商冉用力的挣脱开他的手,“是的!怀孕了,可惜没了,孩子没了!你满意了?”
欧郡笙很是不解的望向她身后的萧梓浩,他调查过关于姚莫怡的近况,却只知道她生病住院,并没有关于她流产的消息!所以,唯一的原因便是有人刻意隐瞒。
“是我做的,如果不这样,无论是你还是姚莫怡都会陷入媒体的炒作中,而受益的只有他们!”萧梓浩很是坦然的承认。
如果说欧郡笙刚才还自信满满的想要把她抓回来,好好的守护着,那么此刻,他有些胆怯了,因为他不确定自己缺席的这段悲伤,她是否愿意分担。孩子?这两个字轻轻的敲着他的心,他想起那一晚母亲的提醒,如果,如果当时自己多留意一些,也许她便不会遭遇这么多的痛楚。自责,懊悔侵袭着他,让他痛不欲生。
萧梓浩慢慢向他走来,手轻轻的搭在欧郡笙一侧的肩膀上,那里正在微微的颤抖,手上倏尔加重了力气,像是安慰,又像是同情。一向多嘴的有些欠揍的他此刻什么也没说,只是拉着掩面而泣的女人离开,也许他应该需要时间来抚平自己烙印下的创伤,与他人无关。
漆黑的卧室里,浓烈的尼古丁味道让人不禁想要屏住呼吸。欧郡笙靠坐在床围边,紧闭的空间里不容他人的涉足,烟蒂散落满地,甚至有些还未熄灭的就那样躺在昂贵的地毯上,熏黑一圈圈黑印。指间的高脚杯里早已空空如也,只是它的主人似乎还在执意的将它送到嘴边,再放下。
房门就在主人最不愿开启的时候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股刺鼻的味道灌入安娜的鼻腔中,不适的捂住口鼻,不住的咳嗽着。
“滚!”男人的声音冰冷而又坚决。
门被合上,人却挤了进来。一条黑色v领吊带裙将她的曲线勾勒的极其完美,长发泄在两侧,光洁的小腿下一双白嫩嫩的脚丫踩在松软的地毯上,那么的悄无声息。
“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了!”安娜慢慢俯身,手滑到他略带胡茬的脸颊上。
欧郡笙缓缓抬起布满血丝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
“你很像她!”
安娜的身体倏地一僵,这是他第060章的在一起,可是当她触碰到他那里的时候竟有些怀疑他的身体,如今才清楚的明白他想要告诫自己什么,那就是无论自己做什么,怎么做都无法走进他的心,甚至待在他身边。
欧郡笙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搭在肩上,低头点燃一支香烟,将打火机扔到床上,淡淡的出声。
“现在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即便你长得很像她,也是无济于事的,因为,那个女人也已经被我驱离了!如果你想安心照顾我奶奶的话,我会把你们送回英国,薪资会高出两倍,如果不想这样,我也会给你一笔能够度老的费用,但是条件便是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慢慢穿上衣服,回头看着呆滞的女人,“怎么选择由你,不过要快!”说完,加快步伐离开卧室。
躺在床上的女人眼神里尽是绝望,那是一种比死亡还要可怕的感觉,因为你毫无保留的交出你的身体甚至是那颗跳跃的心,而他却像躲瘟疫般的嫌弃着你。那双空洞的眼眸里再也挤不出一滴泪水,因为随着那颗心的死亡,还有属于这身躯里的灵魂也一并纷飞而去了。
“女人有时候不要太作践自己,尤其是连自己都觉得犯贱的事!”冷月斜倚着敞开的门框,悠哉的吮吸着插有吸管的酸奶,看着躺在床上一丝不挂的女人,有些幸灾乐祸。
安娜的思绪倏地抽回,慢慢收起自己的狼狈,抓起一旁撕成两半的睡裙披挂在身上,极力的保留自己仅留的自尊,故作镇定的想从冷月身边走过,只是对面的人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冷月伸出手臂挡在门中间,甜美的脸上阴霾密布。
“你给我听好,无论你是多年前的沈雪灵还是如今披着她躯壳的安娜,我警告你,离我表哥和他一家人远一点,否则,我会让你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今天听的警告已经很多了,不必你再多重申一次!”安娜伸手想要推开冷月的手臂,却被她反钳制住。
捏着她如葱白的玉手,冷笑道:“手指上的老茧并不代表你的枪法有多精准,只能说明你握了几年的枪而已!”毫不留情的甩开她的手,“这么明显的特征,你以为我那精明的表哥会看不到么?”冷月看着安娜的脸扭曲的愈发狰狞了,心情似乎大好的哼起小曲儿摆着杨柳细腰慢慢走回几步之遥的卧室。
羞辱已经不能完整的诠释此刻安娜的心境,那个男人几次三番的侮辱和无视让这个本就不善的女人慢慢扯开自己的本性,邪恶的嘴角咧开,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那么的诡异和阴森。
次日,当晚餐时依旧没见安娜出现的时候,大家仿佛才发现她的离开,并没有对她的离开展现的太过惊讶和不解,甚至觉得这是迟早又或是理所应当的事,这个家似乎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开而变得有什么不同,反而更像她并没有来过一样。
接近凌晨的医院长廊里,随处可见的是席地而睡的陪护人员,昏暗的光线从远处望去像是停尸已久的太平间,姚莫怡有些后悔选择这个时间段回来,可是当她接到医院的电话,便火急火燎的赶飞机回到燎城。路过护士值班区,看着熟睡的小护士,并没有上前打扰的意思,只是快步向父亲所在的病房走去。
长廊的尽头,一间紧闭的房门里便住着她的父亲,因为一时之间无法凑齐昂贵的vip病房,所以,她只能将他安置在这里。想到医生通知自己父亲病情恶化的消息,她的心再一次自责起来。伸手刚要触及银白色的把手,身后便传来皮鞋踩地那独有的清脆声音。悬在空中的手慢慢收回,人伫立在原地,没有回头。她知道他是谁。
脚步声的突然停止让本就寂静的长廊变得更加寂寥。男人极力克制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身侧的拳捏的更紧了。
“去哪了?”
姚莫怡一侧身体倚着墙壁,只留他一个纤细的背影。
“医院的电话是你让打的吧!”
时隔多日见面的两人语气愈加的生疏和冷漠,彼此间那道鸿沟越来越深,越来越大。
“你的身体还好吧!”他本想问她身体恢复的怎样,可是只要关联起孩子两个字他便有些难以启齿了。
一直背对自己的女人突然转身,那双熟悉的眼眸尽是他所不熟悉的陌生。
“欧郡笙,我们结束吧!没有所谓联姻的束缚,我们也应该顺其自然的结束这段荒唐的婚姻!”
欧郡笙的心突然收紧,气息开始混乱起来,捏紧的拳头微微颤抖了几下。
“还没开始就无所谓结束,我们之间除了婚姻的束缚,还有其他的牵绊!”
姚莫怡笑了,看着他那副受伤的表情,有些自嘲的将两鬓的碎发别到耳后。
“孩子么?”
三个字,轻轻触碰了他们的心,一下又一下,疼了又疼。
“对不起,没能陪在你身边!”此刻他不知道该怎样讲才能让她原谅自己一些,只是他并不知道眼前的她真正在意的是什么。
“你不在身边的时候太少了,也不差这一次!”整理下自己略显狼狈的衣襟,想要从他身旁走过,可他却没有轻易让她离开的想法,手臂如过往无数次一般的被他攥住,而她只是那样执著的任他扯着,没有反抗,没有言语,似乎并没有将他的人,他的行为放在眼底和心上。
欧郡笙紧抓她的手慢慢的松开,她的无声反抗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没有什么比被无视来的更让人心痛。
“要怎么样才可以原谅我!”
两人肩并着肩,视线所及的却是相反的方向,姚莫怡深吸几口气,慢慢的转过身,望着这张曾经让她痴迷的侧颜,竟有些失声笑了起来。
“如果我们始终走在平行线上多好,各自陶醉于自己的幸福与悲伤里,那样就不会彼此伤害了!”垂落在一侧的手微微颤抖的抚在自己的小腹上,一滴泪砸在手背上。
钻心的痛。
“是你把种子种在里面,也是你硬生生的将他拔出去的!你说要我原谅你,我又该怎样坦然的接受你的道歉,欣然的原谅你对我和他做过的事!”
欧郡笙机械的转过头,紧蹙的眉头似乎在申述他的冤屈。
“你说的我不懂!”
看着他,听着他,姚莫怡觉得自己此刻做的一举一动都是多余的。但她还是忍不住的想要把积压在心底的委屈和疼痛一并的宣泄出来,否则她会因为窒息而失去呼吸的能力。
“不懂是么?我来解释给你听!”回身来到一侧的椅子上,将身上的包一扔,坐在上面仰视着始终高高在上的他。
“安娜来找过我!”
欧郡笙垂眸的动作让姚莫怡更加恼怒起来,她真的应该弄死这对狗男女,否则,这股火只要轻轻触及就会爆发。
“如果不是她来告诉我自己流产的事情,也许我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曾经做过三十几天的母亲!”手扶椅边的手紧紧的攥住边缘,嘴角却扯出一抹微笑。“你应该也很快就做爸爸了!”
欧郡笙更加不解了,他觉得自己缺失的不仅仅是这段时光,更多的是这段时光里发生的故事。
“怎么可能?你的,我们的,不是已经……”
“是啊,我们的没了,愿意给你生孩子的女人却有很多,你家里不就有一个么?”
看着她那副满不在乎的掩饰着内心的痛楚,欧郡笙心如刀绞,一步步向她靠近,慢慢屈膝,单腿跪在她腿前,手掰开她紧扣椅边的手,缓缓的收入自己的掌中,抬眸看向那张倔强的小脸。
“可是,我只想和你拥有一个我们的孩子!”
“嗤!”女人毫不留情的鄙视着他,“这样的动作和语言你究竟和多少个女人说过!”
“只有你!”
“安娜呢?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凭空长出来的么?”
欧郡笙耸耸肩,一贯的事不关己的架势让姚莫怡更加生气了。用力的抽出自己的手,别开脸,“她说是你的!”
捏着她的下巴一点点的看向自己,欧郡笙一脸认真的说道:“自从和你在一起,就再也没有其他人!所以,她没有怀孕,即便有了孩子,那也跟我没关系!”
一把拍下他的手,“你家里的女人来到我床前,说她肚子里怀了你的孩子,而我的却没了!”
男人倏地站起身,俯视着她,“她的话你也信?”
“虽然安娜的话我并没有完全相信,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我的孩子没了,至于你们之间的事我也没有兴趣知道!”姚莫怡调开望向他的视线,垂眸看向自己的脚裸,“我不是不肯原谅你,而是没有力气再去争抢你那微乎其微的垂怜和施舍!”
“这就是你想要和我说的全部?”
女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其实,我一句话都不想和你多说!”
欧郡笙似乎很是抓狂的双手支在腰间,烦躁的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薄唇紧抿,似在隐忍。突然来到姚莫怡身前。
“我没有和安娜发生过任何过分的事,所以她的事与我无关!至于我们的孩子,我承认是我的过失和疏忽,但是你不能就凭此将我全盘否定,不是么?”
“你爱我么,欧郡笙!”
“爱!”一个字像是积蓄在心底许久没有说出,又像是早就想要迸发出来一样脱口而出,他早就将这个爱字与身前的女人紧紧的牵系在一起了,也唯有她。
姚莫怡笑了,没有预想的甜蜜,更多的是苦涩和不甘。
“可惜,你的爱太迟了!”猛地站起身,与他面对面,手指着他的胸口,“当我想走进它的时候,你把它紧紧的锁住,如今想要敞开它来迎接我,可惜的是我已经背离它很远很远了!”收回自己的手,慢慢的放在自己的胸前。“这里的你已经被我连血带肉的割舍掉了,所以,不会再冒险的让你重新涉足这里!”俯身捡起椅边的包,漫不经心的说着:“别强行把我留在你身边,你应该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我会做出比杀死自己更加残忍百倍的事!”
欧郡笙站在原地看着她与自己擦肩而过,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轻,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这寂静的夜里。他没有伸手拦住她,她说对了,他太了解她了,所以才会不忍去伤害她,纵然曾经无数次让她痛,但从今往后他只会好好的爱她,宠她,用他余下来的所有时间。
姚莫怡只觉得自己越走越快的脚步最后变成一路狂奔的冲出了医院大门,站在门口处的她双手拄着微曲的膝盖,大口大口的呼吸,身后的男人就是有一种魔力,让她在他面前毫无招架之力,甚至有些窒息的难以呼吸,刚刚那些话虽是憋在心底许久的怨气,但是真正将它吐出来之后,并没有让那颗沉甸甸的心轻松,反而更加压抑起来。慢慢的起身,望着远处昏暗的街道,零星驶过的汽车,努力的深呼吸几次,抬步向大门外走去,没有张望,没有回头,更没有迟疑。
医院长廊玻璃窗前,男人硕长的身影久久没有离去,看着她绝然的离去,他竟失去了追回她的勇气。她的决绝像利刃,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搅乱了里面的纹路和轨道。
姚莫怡只在燎城停留了两天,这两天时间里她把父亲住院期间的相关事宜安排好,因为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康复,所以她并没有着急带他离开。其余的时间便是与商冉他们的小聚以及简单的告别。
机场里。
“莫怡,你别走了不行么?”商冉抓着她的手臂恋恋不舍的摇晃着。
姚莫怡回手与她相拥,其实她也是不舍的,只是有太多的无奈而已。
“我会常回来看你们的!”
附在在她肩上的女人有些哽咽的说道:“都怪那些臭男人,一个比一个坏!”
“那你旁边的那位呢?”姚莫怡将她从身前推开,嘴向着萧梓浩努了努。
被谈论的男人一脸无辜的望向两人,这便是传说中的躺枪吧!
姚莫怡突然拉起商冉的手,“有时间帮我去看看我的爸爸,等他康复了,我会带他一起走的!”
“放心吧!”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我听你说你和你哥哥重逢了,怎么这两天没见到他呢!”
“他啊,牌大,不想见的话跪求都无效!”虽然很说的很委屈,但嘴角却挂起甜甜的微笑,“我知道他一定在某个角落守护着我,像以前一样!”
耳边传来了地勤工作人员优美而礼貌的提示,姚莫怡俯身将地上的行李提起,看着对面来送行的两人,绕过他们环视着偌大的机场大厅,像是在寻找谁的身影,只是落寞的眼神泄漏了她此刻的失望。
商冉将她的失落尽收眼底,撇了撇嘴,嘟囔着:“昨天我就让萧梓浩打电话给他了,也不知道那个混蛋到底在忙什么?”
“无所谓,他来了反而让我觉得不自在!”深呼吸,“好了,我要走了!记得要常常打电话给我哦!”说完拖着沉重的箱子慢慢淹没在人潮涌动的机场里。
“别看了!人都不见了!”萧梓浩好心的提醒却换来商冉一顿拳打脚踢。
“都跟你说了,就算是绑也要把那个家伙绑来,现在人呢?如果这次不把他们俩拴在一起,恐怕时间长了两个人的感情淡漠了,就再难走到一起了!而且也太便宜欧郡笙那个王八蛋了!”
萧梓浩看着对别人的事比自己事情还上心的女人,气的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向门口走去,嘴里还嘟囔着:“人家的事用得着你这么费心么!还真是皇上不急,急死你这个小宫女了!”
两人相互打闹的声音也淹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和所有送行的人一样,有离别就有期待,只是离开的那个终究是孤单的,而留下的也只能是默默守候!
姚莫怡坐在普通舱临靠窗户的位置,听着周围略显吵杂的声音,思绪开始飘渺起来,本应该为结束一段不该开始的感情而感到轻松,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闷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将眼罩一点点的拉上去,一切陷入黑暗之中,甚至连周围的声音也开始虚无起来,她想让自己放松下来,不用顾虑太多无谓的烦恼,那就这样潇洒的逃离他,逃离这座有他存在的城市。
伴随着空乘小姐温婉的提示,飞机缓缓起飞,身体突然离地的感觉让人稍稍有些不适,姚莫怡慢慢扭动几下身体,选择一个合适的姿势坐好,准备一路补充睡眠。只是当她刚有些晕乎乎的时候,空乘小姐慢慢的走到她身旁,礼貌的碰触了下她的肩膀。
“小姐你好!”
姚莫怡很不耐烦的拉下自己的眼罩,眉头轻挑,抬眸望向这个非常不识相的美丽女子。
“不好意思,打扰到您!只是这位先生强烈要求要坐在你身旁的位置,所以……”空乘小姐很是无奈的侧开身体,将后面的男人展现在姚莫怡眼前。
“让他滚!”姚莫怡毫不留情的甩下几个字,便歪头装睡去了。
乘务员看了看眼前的女人,又瞄了眼身后风度翩翩的男人,突然会心一笑,很是识趣的退了回去。
随着旁边位置慢慢凹陷下去,姚莫怡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独有的气息和味道,虽然眷恋着,着迷着,但还是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选择完全无视身边的男人。
欧郡笙似乎也没想找她的麻烦,只是双手环胸头后仰着闭目养神。他的时间很多,未来的日子很长,所以他并在意这片刻的生疏。如果说他为了身边的女人做过什么的话,那么他觉得除了伤害她意外,其他的都没有做过,所以,抛开一切赖在她身边是他今后唯一要对她做的事,所以,姚莫怡,你跑到哪里,我就追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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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更一万的日子太**了,哈哈!继续努力!还不知道有木有人订阅呢!嘻嘻!以后还是这个时间更新,亲们早晨起来再看吧!不要和妞儿一样熬成熊猫眼!继续码字去了,不能断更!欧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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