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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
两把长剑猛地互击爆出几朵小小的火星出响亮的金铁交鸣。交手的一男一女同时“嘿”的一声力将对方的长剑推开顺势借力向后跃去隔着四五码的距离挺剑遥遥相对。
两人中的女子只有十**岁年纪身穿一套精美的褐色魔兽皮甲眉目甚美一头飘逸的金在脑后束起一个马尾充满了青春活力。他对面的男子大约三十四五岁上下一身略具防御力的轻便制式皮甲相貌也算英俊嘴角总是挂着懒洋洋的笑容给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少女脸色严肃横剑胸前凝神观察着对手想要找出对方的破绽。那男子的神色却相对轻松看样子实力比少女高出不少。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那少女忽然气势一松吁了口气道:“不打啦!好累都打不过你的。”
那男人也撤去了防御的动作直起身笑道:“德?唐卡特洛克小姐您的身体刚刚恢复不久还请多多注意休息武技的练习也不用急在一时。”
这少女正是从女剑圣卡桑德拉大师处归来不久的玫芙。她在塔隆嘉德叛乱之夜被表弟克利夫偷袭重伤之后由于神官们连续三天都处于中毒状态之下没有及时给她很好的治疗导致玫芙后来虽然治愈了外伤身体的恢复情况却很不乐观。不但辛苦修炼的斗气大大受损身体也变得很是虚弱甚至到了很可能今后再也不能用剑的程度。对于从小开始刻苦修行、年纪轻轻就晋升为中级中阶武士的天才少女来说这相当于完全否定了她之前十多年的人生简直是再残酷不过的事了。
这种情况光明教庭的魔法是帮不上忙的只有对斗气和人体的理解了如指掌的顶尖武者才有希望解救。幸好玫芙的祖父已逝的老唐卡特洛克公爵曾是前剑圣鲍尔萨姆大师的学生与鲍尔萨姆大师的另一个弟子、现今四大剑圣之一的卡桑德拉女士有过十多年的同学之谊传说中他俩之间甚至还曾经有过一段暧昧的感情。有了这样的关系玫芙的父亲只好抱着碰运气的想法派遣士兵护送着女儿去寻求隐居在帝国南方境内的卡桑德拉大师帮助。
卡桑德拉没有拒绝来自老朋友后代的请求。经过她这个天下最强武者之一的剑圣悉心治疗和针对性恢复训练玫芙的身体终于渐渐康复斗气也恢复了不少虽然实力还没能完全回复到受伤前的水平不过也只是迟早的事罢了。而且玫芙在大师身边养了这么久的伤仅仅是平日里受到的指点就让她受益匪浅待得完全好转之后实力很有希望能更上一层楼。
玫芙手腕转了个圈精美的长剑在空中“呼呼”虚挥几下动作潇洒叹道:“这段时间都没怎么碰剑现在拿起它来竟然觉得有些陌生了。”
那男子笑道:“别丧气握剑的感觉对于您和我这种终身与剑相伴的武士来说是不可能忘记的。您的天份很高我在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是一个低级剑士呢!相信您的身体恢复后只要多练练就会好了。”
“谢谢您的鼓励。”玫芙将长剑插回鞘里俏丽的瓜子脸上露出阳光般明媚的笑容:“也谢谢您抽出宝贵的时间陪我练习基恩先生。”
基恩也收剑回鞘抚胸道:“这是我的荣幸。”
“我会好好练习的希望下次和您交手的时候不会再输得这么难看了。”玫芙笑着挥了挥手:“我去找维琪了基恩先生再见。”
“再见德?唐卡特洛克小姐。”基恩彬彬有礼的一躬身目送玫芙窈窕的背影消失在营帐之后才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喃喃的道:“毕竟还是个小女孩意图也太明显了。”
“基恩!”身后传来一声招呼“原来你躲在这里!”
基恩回头看去只见比自己小几岁的丹泽尔?莫里斯笑嘻嘻的走过来。基恩笑着回答道:“什么叫做躲在这里?这里可是军营里的正规训练场啊!难道很偏僻么?”
丹泽尔走上前来亲热的在他肩上擂了一下笑道:“我看见了!刚才那是玫芙吧?怎么你们俩又单独躲在这里练习?看来玫芙对你的印象不错呢……你这个交好运的小子!是不是该请我喝酒啊?”
基恩嘿嘿一笑爽快的道:“不用找借口敲诈我的帐篷里还剩有两瓶普尔多你就尽管喝吧!反正就算军纪官查到你喝酒也怪不到我头上……别这么看我我只是个编外顾问可不算军队人员不受禁酒令的管束。”
丹泽尔哼了一声骄傲的道:“我父亲是财政大臣呢!只要不是被联队长阁下当面逮住又有哪个不开眼的军法官敢抓我?他不想要薪水了?更何况前几天才有几个军官找我抱怨说是有些士兵的军饷有拖欠的情况斗志不高想求我帮忙向父亲进言。哼!要是有人敢抓我我就不管了!让他们全部吃泥土去吧!”
基恩眼底闪过一丝亮光漫不经心的问道:“南方这么富有还会拖欠军饷?不会吧!”
“嗨!别说这个了。”丹泽尔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语气一转对基恩认真的道:“我说玫芙可是个好女孩从她小时候起我就像对待亲妹妹一样爱护她如果她是真的喜欢你你一定不能伤害她啊!”
“谁告诉你她喜欢我的?胡说八道……放心吧如果美丽的玫芙小姐真的对我有意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伤害她?”基恩笑道:“好了别说这些不可能的事了!走吧到我的帐篷喝酒去。”
两人有说有笑的转身离开了训练场原本早已先走掉的玫芙突然从一个营帐后转出来看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这里是神圣狮鹫帝国南方军团第十七联队的前线驻地三千名士兵驻扎在半山腰上扼守着山下的交通要道。数百面威风凛凛的狮鹫大旗和神圣的十字光芒旗在营地里随风招展标志着这里开始的后方就不再是叛军占领下的黑暗土地而是艾尔拉思光芒笼罩下的自由之地了。
玫芙来到营区最外围的一顶帐篷外面轻声问道:“维琪你在不在?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维多利亚冷静的声音在营帐内响起。
玫芙一掀布帘走了进去只见维多利亚坐在一个小小的折叠凳上锃亮的光明重铠穿得整整齐齐正在用一张洁白的绢帕擦拭横放在膝上的神圣水晶长剑鬓角双翅斜飞的头盔端端正正的搁在脚边好像随时可以出征似的。
许久不见维多利亚已经完全变了。满头波浪般的美丽金已经被她自己剪掉了大半剩下的仅仅能勉强束在脑后为的只是在接到出击任务的时候不用花时间整理头就能立刻戴上头盔出。她的性子也更加坚毅了不但再也看不到一丝笑容甚至连其它的感情都很少表露只有在她面前提起亡灵时才能从那喷火的眼神中看出她现在唯一的情绪——报仇。
玫芙在心里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柔声道:“维琪别这样折磨自己了把铠甲脱下来好好放松一下。五天前才刚刚被我们迎头痛击了一次叛军在短时间内没力量起攻击的。”
维多利亚轻轻摇了摇头过了半晌才道:“其实我们应该趁机主动进攻才对。”
“可是如果我们这个营地擅自出击就突入叛军的包夹之中了那么谁来防守这个要地?”玫芙劝道:“虽然有教廷的全力帮助压制叛军里的少数亡灵没有问题但我们暂时还没有反攻的实力。再等等吧等到银色城邦救援我们的魔法大军到来就能展开下一步的行动了。”
维多利亚仍是低头不语玫芙苦笑了一下打起精神用兴奋的语气道:“对了你还记得那个自称是从叛军军队投诚过来的基恩吗?如果我没猜错我已经快要抓到他的尾巴了。”
“这么有信心?”维多利亚终于抬起头来问道:“玫芙这样重要的事你却交给丹泽尔不怕被他搞砸吗?”
“你放心我什么时候做过没把握的事?丹泽尔从小就和我一起在父亲的教导下习武我难道还不了解他?”玫芙笑道:“不错他是没什么练武的天分、缺乏毅力还有些胆小但他的教父——已经去世的雷蒙德大人可是光明教廷的十字军统领、最坚定的护教者在雷蒙德大人从小的教育引导下丹泽尔对光明之龙的坚定信仰是不容置疑的。而且身为整天在贵族堆里胡混的纨绔子弟他的交际能力和心理伪装完全没有问题人也不笨是接近基恩的最佳人选了。”
这个自称基恩?布莱特的中级高阶武士是一个多月以前进入南方的正好在那个叫维斯拉特的魔法师被人误解而离开没几天。他在一个晚上溜过边境之后径直找到在边境驻防的军营说自己本是一个居住在北方的坚定光明信徒被强行征召入丹尼斯亲王的军队之后迫于形势只好忍辱负重担任着一个小小的百夫长今日终于找到机会甩脱部队重投光明云云。
自从丹尼斯公开叛乱之后消息一传开便有大批中部地区的自由民和商人涌入南方可是随着时间慢慢过去避难的平民竟然越来越少到最后几乎完全绝迹了。边境的守军还是第一次碰到有敌方的军官叛逃过来不敢怠慢之下连夜派兵将基恩送回了贝利城。
基恩的投诚在南方的高层之间引起了激烈的争论。以莱茵哈特和罗克韦尔为的大部分实权贵族认为此人底细不清、来历不明应该被软禁在贝利城里并禁止接触南方境内关于军事、政治、经济等方面的任何消息。而教廷的一众脑和以莫里斯公爵为的部分实权贵族则认为没有人会傻到如此光明正大的向敌方派遣探子基恩不但不该被软禁反而应该调入前线部队以激励己方士气。而且他的投诚反而是向民众证明丹尼斯叛军残暴、黑暗、不得人心的大好机会。
双方各有理由互相争执不下。这个时候一直态度不明的大元帅唐卡特洛克公爵提出了一个折衷方案——因为基恩曾为丹尼斯叛军的百夫长对叛军有所了解所以任命他为特别顾问派到前线某营地向南方军队提供有关信息的咨询但是不掌握任何实权。
唐卡特洛克公爵提出这个议案后不久意见分歧的双方便同意了。正好当时玫芙伤愈归来接受了莱茵哈特和自己父亲的秘密嘱托便跟着基恩到了前方十七联队的驻地就近监视他。
玫芙知道自己的目的瞒不过基恩便让自己父亲的弟子丹泽尔?莫里斯去接近他。丹泽尔平时就是一幅大喇喇的模样有很多信息就在玫芙的示意下被他看似无意的透露进基恩的耳朵。
因为萧天还在时生的那几件事的关系维多利亚对丹泽尔的印象一直非常坏听到玫芙这么信任他的能力心中有些不以为然皱眉道:“他明知道你在监视他又凭什么相信丹泽尔?”
玫芙笑了笑道:“我不会安排丹泽尔全部撒谎的。十个真消息里只夹一两条假消息基恩的活动受限制也不可能一一打听清楚只要他能查到的都是真的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他也就自然会变得相信丹泽尔了。到了关键的时候再利用紧迫的时间让他来不及证实就散出致命的假信息给叛军就能让丹尼斯那混蛋吃个大亏!要取信于他也没那么困难比如那个维斯……嗯比如他的事丹泽尔就几乎都是说的真话……”
她顿了顿小心的看了看维多利亚突然黯淡下去的脸色心中暗暗后悔勉强笑道:“难道你不觉得一直以来都表现得不学无术的丹泽尔其实很适合扮演一个没有心机的笨蛋吗?放心吧就算基恩再狡猾也会不知不觉掉进陷阱的。”
维多利亚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站起身来将长剑收回鞘里淡淡的道:“但愿如此……不过到了最后要揪出他真面目的时候希望能让我亲手杀了他。”
玫芙轻声道:“维琪别这样就算到了最后我们也要先通过审判才能决定他要受到的惩罚……”
“不……这种人我一定要亲手杀掉。”维多利亚冷冷的道:“最让我痛恨的……就是亡灵的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