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参军皇甫天雄认得,上次在知州府断那杀人案子时,曾经与他一起走访核查案件,自己曾叫他杜参军。[燃^文^书库][].[774][buy].[com]
他们相互谈讨起刚才的一番勘问。
“现下杭城中人人都说那湖底有个绿毛怪,难不成今日真的出来作怪了!”潘卫惊问道。
“如此那绿毛怪到是忒大胆了,在众多官员、商绅面前也是出来行凶了!”杜参军不屑道。
俞显卿捋着胡须笑道:“哪有如此巧?正好是绿毛怪将那朵朵给掠去了,再者湖中哪有什么绿毛怪,恐是另有恶人故意发出的恶言!”
“大人,不论是否恶人恶言,但现已是在百姓间传开了,我们不得不防范起!”杜参军抱拳道。
俞显卿捋须点着头。
方秋获皱了下眉,忽地问皇甫天雄:“你对今夜之案有何想法?”
皇甫天雄愣了下道:“我对湖中妖物事细细推敲各个细节,其实杀害朵朵的必是船上人而决非水妖。那个诱杀朵朵的只是装扮成水妖模样。此刻我已隐约猜出朵朵被害的缘由。”
那杜参军忙问:“皇甫巡捕已断出朵朵遇害的缘由?”
皇甫天雄坚决道:“应是*不离十吧!”
接着遂将席间朵朵的奇异举止。描绘过一遍,又将朵朵两句分明是对他说的话复述了。
“我觉的井学元形迹最可疑。他假装酒醉磕睡,窥听了朵朵与方大人的讲话。偏偏朵朵轻率上当,弄巧反成拙,结果被弄得生死不知、下落不明。”皇甫天雄叹道。
杜参军点头道:“井学元自称头晕。在前舱船头休歇,说是坐在舷栏边瓷凳上,又有谁见了?没一个证人。他潜身去左舷后厢赚出杏花正有作案的空隙。”
方秋获道:“井学元虽然最可疑,筵席上其他人也同样有可能探听到我与朵朵的说话。
估计那凶手定是一直注意着朵朵,见朵朵说话时鬼鬼祟祟。故作姿态,引起凶手的疑心。想她与我一个专管断案讼狱的官员说话,定是事关罪犯密谋大局,故凶手顿生杀机。”
潘卫道:“蔡泽生、彭直星、刘子广、邱求索四人都可嫌疑,惟王绮年、王璇年二弟兄不在其列。他两个正是为家中琐事争吵,一步未出轩厅。且是无法下手。”
俞显卿听的几人的话语,点头捋须道:“彭直星年事已高,当时又犯呕吐似也不可能作案。他如何有气力引诱朵朵并将他推入湖中?”
杜参军又断道:“剩下井、蔡、刘、邱四人俱有气力,又都出过轩厅。各人解辩虽有道理,但都不足凭信。都是有将朵朵推落水中之可能。”
潘卫忽道:“那个邱掌柜,粗眉浓眼,背阔腰圆,状如恶煞。他动了杀机后,在将朵朵推落湖中乃有意弄污自己袍襟,借此掩饰自己的勾当,不可忽略。”
皇甫天雄也是道:“你们有无发现一人?”几人忙是朝皇甫天雄看起,“就是那船夫解大甲。他两只裤脚都是潮湿,起初我还以为是汗水,后来看时。发现不对,汗水没有流的如此多,我便认为他是乃进入湖中过,而之前跳入湖中的几人却是没有他,也就是说,他曾一人进入湖中。”
方秋获点头:“那是可疑。”忽地对皇甫天雄道:“你速派人将拿船夫带回衙门候审!”
皇甫天雄抱拳应是。到舱口叫着一人即刻去办起。
方秋获沉思了下,又是说道:“不过。我思量来,那凶犯必与朵朵有情缘。至少也是相识,否则何以窗外一招手,那朵朵拔脚即随去。”
俞显卿点头道:“蔡则生身不满五尺,腿短腰肥。且不仅形态粗陋,而且不解骚墨。一般女子见了尚且嫌憎,何况是有着才学的朵朵?
邱求索生的一幅凶悍模样,谈吐也是粗俗不堪,看女人也是饿虎馋狼色相,朵朵岂肯属意?
唯井、刘两人虽有了些岁年,却是风流雅客,情场老手,且又腰缠万贯,故最有魅力。”
皇甫天雄道:“我们此刻首当弄清哪一个与朵朵瓜葛最深,无论旧情抑是新欢,分剖明白,才可勘查。——这当然应去春香坊探测。
秋露院主可能倒未必知道其中秘密,毕竟那属个人之事,只识些浮面上应酬。反是其他小姊妹间容易探出实情,大凡私下里的风流韵迹总瞒不过同行姐妹去。”
接着由道:“我们应迅即查封朵朵在春香坊的房间。凶手系一时生出杀机,总不能当即灭去两下往来的痕迹,朵朵房中必有几样信物字句。船一旦靠岸,凶手会抢先一步行事,我们不可不防。”
“你之所言极是。”方秋获点头起,接着对俞显卿道:“铮臣兄,船到码头,你即可命你州府的捕快将春香坊给围起,不得有任何人进去,且偷偷地派一人即奔春香坊暗中潜伏。
若见有人闯入朵朵房间,即行拘捕。待明日一早我们即到春香坊,再细搜朵朵房间。”
正说着,忽是外面下起了雨来,夹着风吹得呼呼直响,湖中也是起了波浪,脚下的船板更是摇晃不已。
花艇靠了趸船已是夜深,码头上灯彩被暴雨打过,零落不堪,一片狼藉。
几人正要离开船厢,皇甫天雄忽道:“几位大人忙走,我且看着双红绣鞋似有异常?”说着走过去,将潘书记身边已是包裹好那双红绣鞋抽出来,伸出手去在里面不断的翻动着。
忽地抽出一条小巾帕来,几人忙是凑过来看起,上面竟是有着印迹。
俞显卿指着上面印迹,不解问起:“上面好像画了一三角形,不知是何意?”
“还有那三角的点特意弄的浓些,难不成这三点里有着什么奥妙啊?”
几人又是猜测了一番。也是未猜出个什么眉目来。
皇甫天雄忽地想起白日发生的事,便是全盘托出,道:“巧的是,那人在‘入水深处’雅间吃的菜,却是盯的那‘黄金屋’。而晚上宴席,两位掌柜又是皆在,莫非其中有着什么关联?”
几人也是陷入一阵沉思中,相互间又是推测一番,未有个合理的结果。
四下一片沉寂,几人预感着将有大事正在悄悄进行着——杭城里难道真要发生一次大案件了!
方秋获又命潘书记传言井学元诸人。衙署暂且无事鞫问,各自回家。
回到提刑司衙门,已是子牌时分,鼓楼已是响起二更。皇甫天雄从匆匆告别方秋获与潘卫及俞显卿等人后,便是回了家。
进得家门。见那王雄竟还未睡,在油灯下呆呆地发着愣,不觉好奇,便是悄悄地进的他的小房间,准备吓上他一跳。
不料他已察觉,见皇甫天雄回来,脸剎地红起。
皇甫天雄不觉奇怪,问起:“你脸为何红了。是不是动了什么歪念头?若你要趁我不在家,想打我妹妹主意,我可是定不饶你!”
王雄忙是求饶道:“大哥。瞧你说的,看我像是那种无理之人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肚子里想着什么歪心思?”
“我能有什么歪心思,我是想——”说着支吾起:“我明日——便要回柳河西县了——就是——不舍——”
“我看你是舍不得燕子吧!”
王雄顿时脸通红,嗫嗫着似乎为自己辩解:“不是的。”
皇甫天雄懒得听他解释,忽地想起之前方秋获说的那吏部将派人到达州核查他身份一事。便是与他说了起来。
说完后叹道:“可惜此良机,我将是错过!日后只能跟在我义父旁当个小捕快”
王雄眨了下细眼:“如此也不是甚好!”
“安逸倒也是安逸。只是你知道我擅于断案,现义父尚在提刑官职位上。若日后他去了其他衙门呢,那我岂不是连捕快也做不成了!”
接着又叹道:“想来也是,就算无案在身,我乃仵作人家,也岂能做官!”
王雄眨下细眼,打了个哈欠。皇甫天雄见他一副爱理不理模样,用手拍下他,斥道:“小子你可在听否?”
王雄一个‘咯噔’,忙是回道:“在听,听着呢!”咽了口水,“其实你说的也并非完全是实情!”
皇甫天雄一愣,惊起,想不到他冷不丁竟让人好奇起来。
“我记得我爹曾说过,你们一家可是从外面迁徙过来的。”王雄看着皇甫天雄停下话来。
“废话,这我都知道,还用你说!”皇甫天雄不觉有些失望。
“可是我爹说,你们可不是一般人家,祖上曾是军营中人,隐约听说好像还有功臣啊,不知为何流落到柳河西县?”
听到此,皇甫天雄顿时惊起,“你再说一遍?”
王雄接着又是说了一遍,“故你按祖上来说,并非是那普通人家之后。”
想不到还有如此一个意外之喜,难不成真的上天在暗中相助,惊喜过后,皇甫天雄马上皱起了眉:“那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言,现下如何能够证明我祖上之事,若双亲都在,倒还可向他们求助一番。”
“如此倒是,不如待明日回家后,我细细问上我爹一番,看看能否有着其他消息!”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忽地王雄睁大眼道:“我倒有一人或许可帮助你?”
“谁啊!”
“你是否还知当初在柳河边垂钓的老人家葛大爷,他不是曾说你极像你的爷爷吗?说不定他知道你的家世!”
皇甫天雄一拍大腿,喊出声来:“对啊!我怎么把他给忘记了!”
喊声惊动了其他屋子里的燕子与春娘,只听得她们窸窣声音,不会儿,便是来问起。
二人忙是回道,无事,只管睡便是。
马上王雄叹气起来。
“怎么了?难不成葛大爷去世了?”皇甫天雄焦急道。
“那倒不是!”王雄摇了摇头,“前些时日,我们柳河西县忽是来了不少的兵士,持枪端弓的满城寻找起,也不知他们要找寻什么东西?后来,我就一直未在柳河边见过葛大爷,众人也说葛大爷失踪了。”
皇甫天雄有些失望,呆呆地望着前面,看来一丝希望又是没了。转念一想,如此不正好表明葛大爷与军营有着某种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管如何,皇甫天雄决定回柳河西县一趟,查下葛大爷的下落,了解清楚自己,不,应是李鑫的身世。
皇甫天雄便是让王雄再住一晚,到时与他一起回柳河西县。
二人接着无话,匆匆地回房便睡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