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魂之下,凤无病周身总是缠绕一种让人难以忘却的特殊韵味。以一字强行概括,名之为‘仙’。
“无病也长大了。”
见到他突变而显得不凡的姿态,泉新一感慨:“也不知哪家的姑娘能嫁给他,想想,那应该是一种幸运。”
泉新一觉得,他很优秀。
“自然幸运。”
村野里美认同颔首,扭头看向泉无忧的眼神满是恨铁不成钢:“但有些家伙就是不争气,磨磨蹭蹭偏偏不进去。看看,现在都有别家女孩抢上门了,这证明人家姑娘眼没瞎。”
“妈,我眼瞎了?”泉无忧忍不住反驳。
“你是睁眼瞎,比真眼瞎更气人。”村野里美摇晃泉无忧的脑袋,她想要摇出她脑袋里的水。
“孩子她妈,你这样做是无用的。”
泉新一制止,在泉无忧感激的目光下说道:“她脑袋装的都是屎,这摇来摇去只会越来越臭。”
此言一出,泉无忧笑容顿时止住。
“我喜欢谁,这是由我决定。你们要是这么喜欢他,怎么不自己嫁给他!”忍无可忍之下,泉无忧再次说着违心的话。
两人面面相觑,蹙眉思索片刻皆是摇头叹息。
泉无忧:“唉......奈何我是男的。”
村野里美:“唉......奈何我已经嫁人了。”
见着一脸遗憾的两人,泉无忧满肚子不忿只能生生咽下。她想不到,他们还真认真思索。
凤无病没有取出刻刀,而是拿来木制汉剑。汉剑虽也是白坚木制成,但在他手中总能代替雕刻刀。
他抛起三块木头,剑道基础剑术舞起。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那种情景,只能憧憬。但是,现在泉无忧三人却隐约明白当年公孙大娘舞剑是何等夺人心魄。
唯见凤舞剑无病,不闻凰啼琴无灾。
木屑纷飞,那抛飞的三块木头从不落下。因为,每次落下之际总会被汉剑挑飞。
风起了。
凤无病舞动的剑同样生了风。
剑风与风对抗,这可苦了细微的木屑。它们随风而动,风强则随风,剑强则随剑。
“这是!”
见到那纷飞的木屑,泉无忧惊讶捂住小嘴。那半空中四处摇晃的木屑形成若隐若现的人影,正在舞剑的人影。
“当真是不可思议。”
哪怕冷静如泉新一,他对于这种匪夷所思的现象同样感到震撼。他能够推理现象形成的原因,只是,正因为明白才更懂得要做到这事是有多么艰难。
很难,难于上青天。
“无病,他习过剑吗?”
村野里美不懂剑,但是,她清楚当世间不可能有人能舞出这样的剑。若真有,那早已名动天下。
哪怕,现在不是剑的时代。
“这哪里是习过剑的问题?”
泉新一苦笑,摇头说道:“这是将剑完全练到了骨子里,只是,无病哪来这么多时间练剑?我怎么就不记得他有练过剑?”
哪怕剑道天赋绝艳,但这种东西总不会是无根浮萍。不练,它不会生根发芽,更不会茁壮成长。
泉新一,他不记得他练过剑。
“孩子长大了,总会有些秘密瞒住家里人。”
村野里美替凤无病解释,说道:“做为家人,我们不能事事都要刨根问底。记得小时候放过的风筝吗?我们需要做的只是抓住那根线,线不能断,断了,风筝也就没了。但是,也不能紧。太紧,风筝也飞不高。”
风停了。
剑也止了。
纷飞的木屑落下,它们在地里留下些许痕迹。
见到地上木屑组成的痕迹,泉无忧捂住嘴巴的手更紧了。地上的木屑组成了一幅画,画里是她们一家三口。
木雕落下,凤无病将汉剑归鞘的同时伸手将之抓住。也没细看木雕如何,他把它们交给他们,说道:“给,弄好了。”
三人木然接过木雕,只因这技太炫,炫晕了他们的眼。
泉无忧率先反应过来,同样没有细看木雕,眉头微蹙:“无病哥,你怎么就只雕三个?”
明明,他们是一家人。
“因为木头只剩下三块。”
对于她的疑问,凤无病挠头做出解释。这话,他并没有说谎。那三块白坚木,不过是剩下的边料。
他的解释让泉无忧哑口无言,只能闷声低语:“我会给你找来一块好木头,到时一定要补上。”
凤无病只能颔首应承下来。
见他答应,泉无忧总算将目光放到木雕身上。这一看,她顿时迷了眼。
木雕是她,却也有她难以企及的美。
她记得清源显所拥有的那块木雕,只是,与这块木雕相比,如同云泥之别。
这么一想,泉无忧一直苦闷的心情终于雨过天晴。她拿起手机拍下木雕照片,然后将之发给清源显,同时附带一句话:你的也不错。
清源显家。
“叮咚!”
手机响起,清源显将目光不舍从木雕里移开。短短时间里,她已经买来展示柜用来摆放木雕。
见到手机提示是泉无忧,她脸上露出得意表情。根据她的性格进行推测,想来现在她正在生一肚子闷气。
脸上挂着笑容,清源显点开照片。然而,当见到照片的内容,她的笑容逐渐消失。
“啪!”
她将手机拍在台面,闭上双眸深吸一口气。走到落地玻璃前,清源显深深看着镜子里的她。
嫉妒,让她面目可憎。
翌日。
早晨,泉无忧早早起来亲自下厨做了一顿营养丰盛的早餐,她今天看起来格外高兴。
肚子将要撑圆之际,凤无病同泉无忧一同离开新一家。刚刚出门,他们却见到静静站在门外的清源显。
“早呀,这么巧?”
凤无病微笑问好。
“不太早。”
清源显笑了笑,朝着他说道:“无病同学,你知不知道这里凌晨五点的风景是怎样的?”
“凌晨五点?清源显同学,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凤无病疑惑,莫非她学习古人闻鸡起舞?但是,也看不出有什么能够让她奋斗的事情。
“等你。”
清源显直接说出她的意图,不遮不掩,坦荡荡如同君子。
想不到,她不是闻鸡起舞,而是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所谓美人恩重,不外如是。
只是,凤无病没有感动,他只是觉得过意不去。
“清源显同学,为何不能敞开天窗说亮话?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说出来,我也不一定不会给你。只是,将理由冠之以情爱,这就有些无赖。”
凤无病知晓她有所求,但是,求的绝不是爱。
清源显沉默,一开始她接近他确实是别有用心。慢慢地,她发现原本的别有用心真成了别有用心。
开始,她想要得到自由。现在,她想要得到他。
只是,初见时的功利性无法否认,这让清源显有些心烦。她想要完美的爱情,最后却发现瑕疵出现在她身上。
见她沉默,凤无病意识到自己的话太重,安慰说道:“别爱我,只有傻子才会爱我。别等......”
还未说完,泉无忧已经拖拽着他离开。而她,依旧沉默立于原处。
西福山。
迟来的新生开学典礼到来,这个典礼原本早应该举行,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而耽搁,以至于推辞了几天。
全校师生齐聚于大礼堂,当学校领导让人昏昏欲睡的发言结束后,他说道:“下面有请新生代表发言。”
新生代表,是泉无忧。
泉无忧信步闲庭走上发言台,这种场景她经历多次,早已经习惯。细想之下,好像没有哪次她不是新生代表。
她抓住麦克风,正要说话时台下却出现意外情况。
清源显,她笔直走向发言台。
“能借用一下吗?”
清源显看着她抓住麦克风的手。
泉无忧眉头皱起,不过还是松手站在一旁。
“谢谢。”
低声道谢,清源显代替她的位置,调整麦克风后看着高三年级方向,她看到了凤无病。
“我就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