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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你这个老妖婆!”尹秋水使劲儿挣扎,毕竟年轻力壮,一使劲儿就翻身将尹母压在身下,“养你?凭什么?你有尽过一天母亲的职责吗?你有吗?”
“不管有没有,我都生下了你!”尹母尖叫一声,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将尹秋水推到,‘嘭!’尹秋水后脑重重磕到地板上,有片刻发蒙,尹母瞅准机会,又很打了几下。尹秋水缓过来,自然不会等着挨打,于是两人便一阵扭打。等到力气全没时,两人全身没有一处完整的,头发凌乱,十分的狼狈。
“呼呼——”尹母挣扎的起来,还想动手,结果被先爬起来的尹秋水制止住,“还钱!”
“想都别想!”尹母朝尹秋水吐了一口唾沫。尹秋水没有在意,一个劲儿盯着尹母还钱。尹母对上尹秋水阴森的眼神,有些害怕,也不敢再做太过分的动作,不过嘴巴上还是不饶人的,“还钱是不可能了!”尹母幸灾乐祸的看了一眼尹秋水,“为了天明的事儿,钱都被你爸打点用了。本来是不需要这样的,谁让你不去给天明顶罪。”
“我凭什么要为他顶罪,试问天底下,妹妹有义务做这样的事儿吗?”尹秋水满面平和,不见丝毫怒气。尹母看着这样的尹秋水,心里没由来的打鼓,心神畏怯。
“别人家我不清楚,咱们家你就必须这么做,尹秋水你记的,你的存在就是为了天明。天明好,你就不能比他更好,天明不好,你必须比他更糟!”哎,都不想说这当娘的,实在是没什么话可以形容她了。
“是吗?”尹秋水嘴角勾起,“我倒要看看我是怎么比他遭的。”尹秋水说完,起身朝门外走去。尹母不死心,从公寓里追了出来。尹秋水刚拉开车门,就被尹母一把拦住,“你必须这么做。”
“如果不呢?”尹秋水双臂环胸,靠在车门口。本来很潇洒的动作,但因她狼狈的模样,多了几分滑稽。
“不?”尹母拔高声音,狠狠地看向尹秋水,“我一定会让你过的比天明凄惨。”
“拭目以待!”尹秋水一拉门,坐在驾驶座上,把车门狠狠的关上,也不担心会不会拍到尹母。这尹母还算机灵,闪躲的快,没有被拍到,不过又引来一阵咒骂。眼看着周围的邻居围了上来,尹母越骂越起劲儿,自从尹天明出事儿,她也就不在乎什么形象啊,面子啊等。
于是乎,众人眼前出现了这么一幕,一个年轻女子坐在车内,看不清长相,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妇女站在车前不断的咒骂,行为跟个泼妇没两样。尹秋水嘴角勾起,嘲笑地看向车窗外,突然,瞳孔上附上了一层毁灭的阴影。尹秋水将出口摇下一点,似笑非笑地看向尹母,“想不想知道尹天明的事是谁指使的?”
“天明?你是说真的有人陷害了天明?”尹母一脸激动,立刻将脸贴到车窗口。看这这张猪头脸,尹秋水瞬间解气不少。
“没错!”尹秋水笑的一脸诡异,不过此刻的尹母并没有注意到,“是谁?你一定知道是谁?对不对?”
“哦,让我想想!”尹秋水将身体靠在驾驶坐的靠背上,舒服的闭上眼睛。
“秋水啊,怎么说你也是尹家的人,可不能见死不救!”尹母立刻变了嘴脸。
“哈哈,”尹秋水抑制不住的笑出声,后来越笑越大声,直到满脸泪水,才收住笑,认真的看向尹母,“是我!”
“啊?”尹母有一瞬间怔愣,不明白尹秋水为什么这么说。
“是我害他的,几百万换取他一辈子,值了!”尹秋水先是满目阴沉,随后又不可抑制的大笑。
“是你!竟然是你!你是她的亲妹妹啊!你这个赔钱货,还我儿子,您还我儿子!”尹母使劲儿拍着车窗口,而这时,窗口的玻璃早被尹秋水升上去。此刻,尹秋水就这么直直地坐在驾驶座上,看着窗外仿佛要撕裂她的尹母,心里说不出舒服,畅快。对,就这样,就这样就不痛不怨恨了!
“你干什么!”尹柱一回家,就见尹母使命拍着一辆车窗,满身狼狈,不由得喊了一声,实在是太丢人了!
“是她!是她!是这个赔钱货害了咱们天明的!”尹母见尹柱回来,仿佛看见了主心骨,放声嚎啕大哭。
“谁?”尹柱仔细看了一下车,便认出了是尹秋水的,“你是说尹秋水?”
“没错,就是她,她亲口承认的!”
“这个……”尹柱爆了个粗口,对着车里的尹秋水大喊,“下车!”尹秋水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拧动钥匙,开车扬长而去。戏也看够了,该回去收拾后续问题。尹秋水离开尹家,立刻反悔自己的公寓。如今和尹柱彻底闹翻,甚至接了仇,自然不能被她找到。尹秋水从公寓里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便匆匆离开,找了一家宾馆,先躲几天,然后在找一处房子。
在宾馆安顿好,尹秋水立刻去银行重新绑定了一张银行卡,然后去车行,准备将自己的汽车卖掉。新世纪,因着科技的发达,资源短缺问题得到空前改善。科学家们研究出一种新型资源,专门供机动车辆使用,不仅节能,而且十分环保,如今基本上取代了汽油。因而,汽车并不是什么罕见东西,基本每家都配备,却别就在于好与坏。
尹秋水的汽车是高配置的,但也只是个二手货,卖不到多高的价钱。又因为她急的转手,要的价更低。于是,一辆价值百万的汽车转手只卖了25万,只是原价的1\/4,真是个不理想的数字。回到宾馆后,尹秋水在网上挂出寄卖房子的信息,因为单身公寓,平米不算太大,只有七十多平,好在房子在市中心,地段好,应该能出个好价。
做完这一切,尹秋水开始找房子。她想着先租一个,等着风声过去了,再买,更何况她现在急需用钱。因房子地段好,第二天就有人来看房。连看几个,最终房子以整600万水晶币成交。暂时,尹秋水又变成了小富婆,不过她并不满足,因为郑郎徵信社费用很高,每一个委托少说十几万,多则几十万,她根本支付不起。于是,尹秋水再去千家一趟。
“太太,秋水小姐来了。”
“不见!”千母满脸阴沉,凡是姓尹的,什么人她都不见。
“好!”仆人点了点头,便去回话。于是乎,尹秋水破天荒被堵在门外,不过尹秋水并没有放弃,第二天又来了,千母依旧没有见她。如此反复几次,尹秋水也不耐烦了,就歇了这心思,准备再想办法。
“千华,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千父一下班,就被千母急召回来。“只是想和你聊聊天。”
“好啊,我们已经很久没这么说过话了。”
“是啊!自从雪儿出生,就没有再这般做过了。”千母一脸平和,坐在阳台的沙椅上,让人看的不是很真切。千父满是惊讶,很诧异千母会主动提到他们的女儿。
“你也觉得诧异,我也觉得很诧异。”尹母自嘲的笑了笑,她这几天整夜睡不着,一闭上眼不是女儿挨打的画面,就是自己挨打的画面。这些画面不断的交叉,重叠,每每让她在睡梦中惊醒。千父顿了一下,没有再开口,自从那日,千母的精神状态就很不好,常常梦魇。看着她终于想着和他倾诉,放心了不少。
“东君,一直都是我在虐待咱们的女儿。”千母说这话时一脸悲戚,已经再也不复之前的独断强势,此刻的她看起来更像个母亲。千靖钰刚下班,本想进去看千母,听到千母的话,不由得停在门口。最近他也比较担心母亲,便暂时搬了回来,刚巧被他听到他们的谈话。
“说什么傻话,孩子不懂事,自然要严厉一点。”千父责怪地看了一眼千母,心里满是担忧。如果让她知道真相,会不会后悔一辈子呢?
“你不用安慰我,是我的错,因为自己童年受过虐待,精神极度压抑,便想着要让别人也同样受跟自己一样的苦,这样心里就感觉到平衡。”千母一脸哀伤,因着车祸的真相,不断闪现的梦境,她才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原来她根本就没将雪儿当自己的女儿看,而是当作自己报复和发泄的工具。
“千华——”千父弩了弩嘴,“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
“你不用替我澄清,我想的很明白!”千母一脸苦笑,糊里糊涂犯下的错,想明白却是这般的痛。回想对女儿的亏欠,让她觉得呼吸都很困难,不过,她已经没有资格请求女儿的原谅了。因为不管什么原因,伤害都已经造成了,再也回不去了。
“不是的,我没有再为你澄清,这事儿是我的错,是我的自私,大意,鲁莽,爱面子,且自欺欺人造成的。”千父叹了口气,是时候该让她知道真相了。
“你不用将自己说的这么不堪,你的性子我还不了解吗?因为我的强势,没少让你和爸闹的不愉快,甚至因为我,你连掌权的机会也丢了。”这么想来,她亏欠了太多人了。
“胡说,我本身就没那个野心,也没那个能力,你看,咱们靖钰不是干的很好!如果换成我,也许还做不到现在。虽然说出去儿子比老子强有些丢面子,但更多还是高兴和得意啊!”一提到千靖钰,千父满心自豪。
“哼,你儿子最近对你很冷淡啊!”千母忍不住笑骂一声。
“是啊!”千父长叹了口气,眼神暗暗的。
“我知道,是女儿的原因,他觉得我们两不够尽责,其实不是不够,而是根本没有,我们真的太混了!”
“是啊——”千父长叹了口气,“千华,你不要自责,这是我的错。”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别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哎,这事儿真得怪我,当年你生下雪儿后,医生就告诉我你得了产后抑郁症。当时我看你行为举止都很正常,便有些怀疑医生的话,就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后来,当医生发现雪儿屁股上有几片青紫,又再次提醒了我。当时我想,哪个小孩屁股上没几块青紫,当年的靖钰不也一样,便觉得医生有些危言耸听,又加上好面子,一气之下便搬回家。后来我让家庭医生检查了一下,他说你只是轻微的,而且还在恢复中,过几个月便没事。家庭医生告诉我,一般这种产后抑郁症最多持续到孩子一岁,所以不让我担心。这次我是真听了进去,果然,雪儿一岁多之后,身上就再也没有青紫。”千父说起这个,都觉得他那时太不负责人,对老婆不负责,对女儿更不负责。现如今哪个孩子不是父母的心头肉,他竟然忽略至此,真是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赧。
“原来如此,难怪我那时会觉得精神状态有些不对劲儿。”千母神情有些恍惚,“东君,那种症状从来都就没有消除。”
“什么?”千父仿佛听错了一般,不敢置信地看向千母,他选择说出,只是怀疑,其实内心并不想得到证实。
“军东,我可能真的有抑郁症。”
“胡说,好端端的哪有,医生不是说了,孩子一岁就会好。”
“那你为什么选择说出?不也是心里有了怀疑?”千母安慰的看了他一眼,“现在回想,其实自己根本美好过。”
“可雪儿身上明明没有……”
“没有伤痕,对吧?”千母苦笑了一下,千父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你记不记得雪儿一周过后特别能哭?”
“嗯。”
“那是我以要求靖钰的方式要求她。”
“天呢?”千父低呼一声,“那时候靖钰已经上一年级了!”
“是啊,用一个上学小孩的标准来要求一个一岁的婴儿,这不是有病还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