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里从浴桶里站起身,雪白窈窕的酮体缓缓往下,腰窝处一个栩栩如生的蝴蝶胎记清晰可见。
故里拿起药瓶,倒出少量药粉轻轻在胎记处涂了一层,不过片刻,栩栩如生的蝴蝶胎记便瞬间无影无踪。
故里刚盖好药瓶,就听见屏风后有一个黑影掠过,她心一惊,赶紧拿起架子上的衣裳披上,警惕地喊道,“谁?”
“朕。”
烈长安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明黄色的龙袍莫名给人一种威慑逼人的感觉,故里心一颤,下意识问道,“皇上……您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来。”
烈长安面色沉稳,声音也一如既往清透坦然。
故里细细打量,看不出什么破绽,想来他应该是没有看见,否则不会如此淡然。
故里松了口气,抬起头看他,见他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漆黑的眸中燃起两簇小火苗,无声透露着某种危险的信息。
故里警铃大作,低头一看,才记起自己只披了一件外衣,里面不着寸缕,顿时面上滚烫,从脸颊都红到了耳后根,赶紧将衣裳拢紧,细声道,“皇上,能否请您先出去,臣妾还没穿好衣裳。”
烈长安纹丝不动,挑眉道,“朕就站在这不碍事,你穿就行。”
什么叫不碍事?
碍事极了!
故里气呼呼瞪着他,敢怒不敢言。
烈长安笑看着她这个样子,心想,就她现在这气鼓鼓的模样,很明显跟以前的故里是如出一辙。
尽管她再怎么伪装,有些痕迹是无法掩饰的,会自然而然流露出来。
以前他太过心急,才会以为她跟故里截然不同,现在细细观察,反而就能看出她的破绽来。
“其实,不穿也可以。”
烈长安突然走到她面前,邪魅一笑,“朕觉得你这样就挺好。”
“什么……挺好?”
故里哪里听不出他的话外之音,脸颊绯红,赶紧将他推开,绕过他就要往外走,让他留在这,她去外面穿衣裳去。
可烈长安已经从后面直接抱住了她,附耳凑近她耳边呢喃道,“反正要脱的,费那个劲穿上干嘛?”
他呼出来的气息酥酥麻麻,故里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想要说什么,他已经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外走去。
故里惊呼一声,“烈……”
话还没说完,就意识到什么,赶紧改口道,“皇上,臣妾还……”
烈长安哪里等得及她说话,直接将她扔在了床上,俯身压了下去。
烈长安在这方面永远是最强势的主导者,故里从来都没有反抗的能力。
又是一夜的痴缠。
但是故里这一夜算是清醒的,她不允许自己太过沉沦下去,瞧见烈长安呼吸均匀,沉稳睡着了,她才缓缓睁开眼,小心翼翼摸索着枕头底下的匕首。
这次匕首很快就摸到了。
外面有皎洁的月光从窗户透进来,匕首举在半空中都折射出锋利的光芒,故里望着烈长安安静沉睡的容颜,天真无邪,就像一个不知世事的孩子。
可谁会想到,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双手沾染了鲜血,杀死了她所有至亲的人。
故里想到这里,狠狠闭上眼,隐隐颤抖的手终是咬牙挥了下去。
突然,手腕被紧紧握住。
故里一惊,猛然睁开了眼,对上烈长安清冽的眼眸。
一瞬间,故里仿佛看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心碎与悲伤,待再次想去看清楚的时候,却是无影无踪,他只对着她笑了起来。
“梦游了?”
烈长安拿过她手中的匕首,坐起身温柔一笑,“以后不要拿这么危险的东西放在身边,梦游容易伤着自己。”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将匕首收了起来,动作行如流水,处变不惊。
故里哑然,她甚至还在想着找什么理由解释这一切,可他已经坦然起身准备去上早朝了。
待烈长安穿戴整齐,还看见坐在床边呆愣愣的她。
“傻瓜。”
烈长安俯身吻了吻她的唇角,低声呢喃道,“你再睡会儿。”
说完,便又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才起身往外走去。
故里怔怔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一瞬间还没回过神来。
为什么他突然对她变得这么温柔?
明明她刚才的举动根本难以解释,他为何没有发怒甚至怀疑,反而主动替她找好了理由?
故里隐隐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