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散了?”女修士语气之中带着怀疑。
姬仇点了点头,“是啊,他们应该往南去了,我在这里等了许久,也不见他们回来。”
“你要往镇魂盟去寻找他们?”女修士问道。
“嗯。”姬仇再度点头。
听得姬仇言语,女修士眉宇之间的怀疑神色越发浓重。
姬仇发现女修士在怀疑,却不知道她在怀疑什么,女修士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自火堆另外一侧坐了,不时往火堆里投扔木柴,保持篝火不灭。
女修士虽然苏醒,却很是萎靡,起初还在坐着,后来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缓缓的躺了下来,姬仇不明所以,也不敢上前搀扶询问。
白日里多有劳累,上半夜姬仇还在强打精神,捡柴烧火,到得下半夜撑不住了,摇摇晃晃,悠悠睡去。
蚊虫都是怕火的,篝火一灭,蚊虫开始往二人身边聚集,没过多久姬仇就被咬醒了,在近处寻找柴草,救火守夜。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女修士醒了,开始盘膝打坐,闭目练气。
姬仇也不敢打扰,牵了毛驴,往溪边饮驴。
回来之后发现女修士还在打坐,他本想前去追赶姬浩然等人,但女修士有伤在身,他也不忍心将其扔在这里。
好不容易等到女修士睁开了眼睛,本想出言询问她伤势如何,见她起身艰难,只得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再度拿出果子递送。
女修士看了他一眼,伸手接了。
“你有什么打算?”姬仇问道。
“你自去寻你的叔叔,不用管我。”女修士面无表情。
“荒山野岭,你又受了伤,我总不能将你扔在这里,”姬仇说道,“你要往哪里去,我送你。”
女修士没有接姬仇的话,而是捂着左肋,往南挪动。
“你要去哪儿?”姬仇问道。
“去找我的坐骑。”女修士说道。
“它已经死了,”姬仇说道,“那处湖泊可能还有其他蛇蟒,你若去了,它们怕是会蹿出咬你。”
女修士不接话,只是硬撑着缓慢挪动。
“你走不得路的,”姬仇牵着毛驴跟了上去,“你若不怕,我用驴子载你过去。”
女修士闻声转身,看了看姬仇,又看了看那头毛驴。
见女修士没有拒绝,姬仇又道,“这里距那湖泊有十几里,似你这般挪移,得走到什么时候,骑驴吧,我送你去。”
女修士伤势颇重,上不得驴,又不想让姬仇搀扶推送,犹豫良久,最终还是无奈的在姬仇的帮助下骑上了毛驴。
“你是怎么受的伤?”姬仇牵驴行走。
女修士不答反问,“你知道镇魂盟位于何处?”
“我不知道,但我有路引,”姬仇说话的同时探手入怀,拿出了那张路引,但定睛一看,懵了,昨日为了救人仓促下水,路引湿了,墨迹已经模糊了。
见姬仇发愣,女修士伸手索要,“给我。”
姬仇将已经模糊的路引递给女修士,女修士接过,小心铺展,仔细端详,“这张路引是谁给你的?”
“我小叔儿,他们三个每个人都有路引,这张是我小叔儿的。”姬仇说道。
女修士点了点头,“确是路引,不妨事,我也要回镇魂盟,你与我同行。”
“你是镇魂盟的修士?”姬仇随口反问。
“天下修士何其众多,你为什么会猜我是镇魂盟的修士?”女修士敏感反问。
“唉,”姬仇无奈叹气,“你刚才说的是‘回镇魂盟’,既然是回去,自然是镇魂盟的修士。”
女修士略感尴尬,没有接话。
“你是被逆血卫生所伤?”姬仇又问。
见女修士面有疑色,姬仇无奈摆手,“罢了,罢了,我不问了,你别疑神疑鬼的了,我如果想要害你,早就下手了,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女修士又不接话。
姬仇也不再主动跟她说话,牵着毛驴小心的往前行走,毛驴的腿有点瘸,走的有点颠簸,可能是牵动了伤处,女修士的表情一直比较痛苦。
由于走得慢,十几里便用了两个多时辰,到得湖泊近处,姬仇停了下来,捡起了遗落在地上的那口铁锅,环顾四周,不见新鲜足迹,由此可见姬浩然等人昨日离开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姬仇环顾打量的时候,女修士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地上洒落的粥饭和被马匹啃食的草地都被其看在了眼里。
“姬仇,多谢相救。”女修士道谢。
“你直到现在才想起谢我啊?”姬仇哭笑不得。
女修士苦笑不语。
“你的白鹤就死在下面,”姬仇伸手南指,“但那里毛驴去不得,你想过去,只能步行前往。”
听得姬仇言语,女修士艰难抬腿,想要下驴。
姬仇小心翼翼的上前搀扶,帮她下来,然后扶着她往湖边去。
女修士走的步履蹒跚,姬仇走的胆战心惊,这周围很可能有巨蟒存在,由不得他不小心。
到得近处,女修士终于见到了倒毙在湖边的白鹤,心中悲伤,眼圈泛红。
“别再往近处去了。”姬仇紧张四顾。
女修士闭目歪头,没有接话。
“咱还是走吧。”姬仇说道。
女修士深深呼吸,强抑悲伤,“我有个不情之请。”
“嗯?”姬仇转头看她。
“小白跟随我多年,我不忍心让它曝尸荒野,你能否挖土开墓将它好生安葬?”女修士问道。
“啊?”姬仇皱眉咧嘴,“它个头儿这么大?得挖多大的坑啊。”
女修士也知道自己在强人所难,甚是愧疚,“劳你受累,他日必有重谢回馈。”
姬仇无奈摇头,“行啊,行啊,我也不要什么重谢,我帮你把它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