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喝斥声,那些人好似被点了穴一般,突然停下。
大堂里的食客不由自主地朝声音的来源望去。一
个中年男子从门外走进来,他身上穿着一袭墨色锦袍,衣袍上面印着暗金色的复杂纹路,一看上去就不简单。当
然不简单,来的人不正是丹香楼的掌柜张鹤。
有认出张鹤的人低呼一声:“张掌柜来了,那个姑娘惨了。”
“刚进来的那伙人不就是丹香楼的吗?张掌柜要找她麻烦,没必要让他们住手吧?”众
说纷纭。
而当事人表情严肃,气势惊人,进来后径直走到颜芷枫面前。
果然是替张公子来寻仇的!众
人互相使眼色,露出了然的神情。
颜芷枫神情淡定。
张鹤站在桌前审视她半晌,发现颜芷枫淡定从容,心下愈发觉得此女不简单,同时也有几分恼意。
来之前听说这个姑娘完全没把他们丹香楼放在眼里,他原以为是下属为了况?张
掌柜怎的对那个姑娘如此客气?
立刻有人想明白关键。这
个张掌柜据说是从丹香楼宗门内派来的,所以才会那么有恃无恐,不过能够当上丹香楼的掌柜,他也不单单只会嚣张,和他儿子不同,他必然很有城府,就算要害人,也得先弄清楚对方的来历,否则要是一不小心踢到了铁板,就算是丹香楼的人,也可能吃不了兜着走。
如此一想,不少人释然。颜
芷枫动作优雅地吃着饭,好似没听到张掌柜的话。张
掌柜来了飞鹰城十几年,从未被人如此轻怠过,眼里闪过不悦的神色,一张威严肃穆的脸有些挂不住。
就在他忍不住要发火的时候,颜芷枫懒懒地掀起眼帘,扫了他一眼:“你在和我说话?”
这不是废话吗?
她这一桌旁边的几桌都是空着的,姑娘自然只有她一个,不是在和她说话难不成是在和鬼说话?换
成一般人早就发火了,张掌柜却还能笑得出来:“自然。”
“哦,无可奉告。”话
音刚落,不远处的一个食客噗的一声把刚含入嘴里的酒喷了出来。
张鹤表情顿时僵住,轻吸一口气,把怒火压下去:“姑娘不愿意说张某不勉强,听说小儿与姑娘闹了一点矛盾,他年纪小不懂事,若是恼到了姑娘还望见谅,希望姑娘看在张某的面子上,饶了他这一次。”“
你的面子?你的面子值几个钱?”颜芷枫轻笑一声,嘲讽意味十足。就
算是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何况是在飞鹰城里被尊崇惯了的张鹤,当即一张脸就沉了下来:“姑娘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管姑娘来自何方,在这飞鹰城,张某能说上几句话,姑娘想要在飞鹰城里安生,就该明白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
据说丹香楼是天元大陆数一数二的丹药门派,区区一个哑药都解不了,倒是没传言那般厉害。”颜芷枫继续不怕死的嘲弄。周
围人看她的眼神充满了佩服。这
姑娘胆子未免太大了,居然敢当着丹香楼的人这么鄙视丹香楼,牛!
抢在张掌柜发作前,颜芷枫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我以为张掌柜是来求人的,这就是求人的态度吗?”
“唔唔唔!”张庆云也跟了过来,刚刚躲在张鹤的身后,全程看了颜芷枫怼自家父亲,他可没张掌柜的定性,见她三番两次嘲讽父亲,气得就要上前。
张掌柜眼疾手快地拉住他:“庆儿,冷静一点。”把
儿子拉住,拖到身后,张掌柜一脸阴鹜地盯着颜芷枫:“我儿若是嗓子有个意外,姑娘以为自己能安然离开?姑娘是聪明人,不想得罪丹香楼的话……”
颜芷枫打断他的话,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看样子张掌柜仍然没有求人的觉悟,我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既然张掌柜不在乎令郎以后还能不能说话,就不必多说了,打吧!”话
落,手中的筷子插进了木桌里。
一时间火药味十足。
张庆云急了。他
才不要当哑巴!不
过是几刻钟说不了话,他都难受得要死,如果以后永远都不能说话,那怎么行!他肯定会疯掉!
张庆云回去搬救兵的时候,张鹤找了丹香楼内最好的丹药师和医师给他诊治过,全都束手无策,否则刚来的时候,张鹤也不会故作姿态,温声说话。
他可记得这个娘们刚刚说的,要是误了解毒的时间,他以后就开不了口了。
当务之急是解毒,至于要怎么处置这个臭娘们,等他好了还怕没有时会?他
拽着张鹤的袖子,眼里给他使眼色。
张鹤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素来宝贝得紧,否则也不会养出这么无法无天的性子。
于是,为了儿子,张鹤只能忍下不悦,替儿子给颜芷枫道歉。周
围的人可算是大开眼界了,什么时候看到张掌柜吃瘪啊,这瓜吃得真香!
颜芷枫淡淡一笑:“几天没吃饭了,好不容易吃一顿饭,就被人打扰了两次,现在菜都凉了。”张
鹤会意:“张某让人再给姑娘上一桌菜,姑娘喜欢什么尽管说,钱算在张某头上。”“
那我就不客气了。”说
着,把小二招来。小
二看着黑脸的张鹤以及丹香楼那群神色不善的人,挪着比蜗牛更慢的步子,就是不敢靠近。反
正颜芷枫是不急的,悠哉地坐在座位上。她
不急,张庆云可急死了,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磨蹭什么?给本公子快一点,要是耽搁了本公子解毒,你一百条命都不够偿还!莫
名懂了张庆云的意思,小二连忙凑了过去。“
客官想点什么?”
食指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桌面,颜芷枫不紧不慢道:“你们这里有什么菜,先报一遍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