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越往村子方向跑,那血腥味就越加浓重!漠飞扬心头突突突地跳,一股强烈的不安如阴云密布,积压在他心头。
进了村子,血腥味浓稠得已令人作呕!漠飞扬跑进最近的一个小院子,发现大门已被踢坏;进了屋子,在卧室里,发现这一家五六口人,全被杀死在床上!
又跑了几家,结果都是一样!
“难道全村人都……那村长一家呢?”他们不敢往下想象,忙跑回村长家里。
一进屋子,便见村长夫妇倒在门槛边,身上被刺出了一个大大的血洞!他们双目圆睁,脸上犹带着愤怒、惊恐的神色!
在屋子里面,村长的几个儿子、儿媳,有的死在床上,有的死在地上,死状都十分惨烈。那天带他们来的那个儿子,连脑袋也被削去,滚落在一边!
整个村子,竟在一夜之间,被人给屠灭了!这群隐居山中的村民,天性善良淳朴,又热情好客,从来都是与世无争的,到底是什么人,竟下此毒手!
晚琴悠笳忍不住哭泣起来,樽燃和铸灵造也都悲愤莫名,就连一向嬉皮笑脸、对生死极为淡漠的易痕,也默然无声了。
漠飞扬心中的愤怒更如火焰般熊熊燃烧,他突然大喝一声,一拳砸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大洞!
“是谁,到底是谁?”他的脸竟已扭曲得狰狞可怕!
“漠飞扬,这家的孩子,都不见了!”易痕忽然说道。
此时此景,只有易痕,还稍稍有些清醒,注意到了这个奇怪的现象。
经他一提点,漠飞扬终于也冷静下来,果然,屋子里并没有小孩子的尸体!他又跑去邻居家看,都没有小孩子!
整个村子,都没有一具孩子的尸首!
“这里有两种可能,第一,凶手抢走了孩子;第二,凶手也杀死了孩子,但是把尸身带走了。”漠飞扬道。
“那赶紧让找物实去查吧。”樽燃道。
“找物实主要靠灵气追踪,如果对方是普通人,就难了。”漠飞扬缓缓地摇了摇头,“而且,时间拖得越久,气息就越渺茫难辨。从他们的伤口来看,已经七八天了。”
易痕道:“怎么,你泄气了?”
“泄气?哼,只要我漠飞扬还活着,就绝对不会泄气!”漠飞扬道,“整个村子这么多人,这么多孩子,凶手也一定不在少数!我就不信,他们不会留下半点线索!”
易痕笑道:“这就对了!”
漠飞扬又仔细察看了现场,也没什么发现,只好先将死者安葬了。他们找了几块空地,挖出一个个大坑,将全村所有死难者,集中安葬。
全村近千口人,他们足足忙了三天,才将所有人安葬。漠飞扬每搬动一具尸体,愤怒就增加一分。他在心里发誓,要是抓到凶手,就绝不饶恕!
最后一天,当他们准备离开屈家村的时候,突然听到隆隆的马队声,自山林外疾速驰来。
漠飞扬突然想到那小男孩,他说从没见过马,现在竟真有人骑马来了,可惜他没有机会看,——也许他永远都无机会了。
很快,就有一队人马冲进了村子,将漠飞扬等人团团围住!
为首一人,乃是一个身穿银甲的武士,看上去极其雄壮。他看见漠飞扬等人,略感意外,问道:“你们可是村里的人?”
漠飞扬答道:“我们只是过路的客人。”
那武士对一名手下挥手示意,那手下便纵马奔进了村子,过了一会儿再出来,大声报告道:“将军,村里一个人也没有,地上到处是血迹,还有几座新修的大坟!”
那将军说道:“我们果然还是来迟了!”
漠飞扬听他这么一说,好似知道些什么,忙问道:“这位将军,你知道这村子会有灾难?”
那将军却不回答,冷冷地看了漠飞扬一眼,喝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村子里的人,是不是你们杀的?”
“不是。”
“哼,不是你们又是谁?”
“既然你不相信,还问个屁啊!”漠飞扬淡淡地说道。
“大胆,竟敢对将军无礼!”那将军的一个手下呼喝道。
“他是什么将军?我不认识!”漠飞扬道。
那将军手下道:“他可是我们桃州侯爷府的傅岩大将军,统领十万精兵,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傅岩将脸一沉,道:“这几个人形迹可疑,一定就是杀人凶手!来人啊,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樽燃忙道:“傅将军,我们真的只是路过,还受村长一家款待过呢,怎么会是凶手?而且,那些坟还是我们给修筑的。”
铸灵造也道:“是啊,无缘无故的,我们为什么要杀人?还有那些孩子呢,他们又被谁带走了?”
傅岩冷笑道:“谁知道你们有没有同党?”
易痕可没那么好脾气,还跟他辩解,直接跳起来就骂:“你他妈的哪只狗眼看到我们杀人了?”
傅岩大怒,喝道:“大胆狂徒,还不束手就擒!”
漠飞扬冷笑道:“看来这位将军是铁了心要抓我们,不然,他白跑一趟,没法跟侯爷交代!”
漠飞扬早已看穿他的用心,因此根本懒得跟他解释。傅岩阴笑一声,便令手下动手。
那些手下跳下马,朝漠飞扬等人围过来。这些人多为普通武者,就是有修道的,也只是青树境,实力很弱。樽燃和铸灵造还有些顾忌,漠飞扬和易痕却完全放开了手脚,没几下,就将他们全打趴下了。
“果然是凶徒!”傅岩跳下马,像一座巨塔,重重地落在地上,使得大地也震颤了起来。
漠飞扬感到地上传来一股诡异的力道,好像要将自己掀下来。
晚琴悠笳在长乐宫修炼过,见多识广,认出这是一种土系天术,便忙出声提醒。
铸灵造琢磨着他的攻击来自大地,便跃至半空,从上方攻向傅岩。
傅岩不为所动,只拍出一掌,就有一股雄厚的力道压向铸灵造。铸灵造顿时感到一阵窒息,他忙挥动胜邪剑,想斩开他的掌力!不料那股力量如泥潭一般,将他的剑牢牢吸住,完全动弹不得!
傅岩又拍出一掌,这股力道却不是正面袭来,而是从天而降,好像有一块若隐若现的巨石,重重地砸在铸灵造的头顶!
铸灵造顿时被砸得跪了下去,而且耳朵、眼睛、鼻子、嘴角中,都流出了一道血线!
单这一次交手,就可看出傅岩的实力,远在铸灵造之上!
漠飞扬等人都吃了一惊,想不到这个将军的实力竟那么强!但眼下也只有拼命了!漠樽易琴四人分从四个方向攻去,傅岩大喝道:“小娃娃来找死!”他抬起右脚,用力一踩,地上便突然升起了几根石柱,正好都撞在那四人的身上!
四人被石柱顶上半空,再重重地摔下,尚未落地,傅岩又连拍数掌,形成四块巨石,砸向了他们的脑袋……
漠飞扬醒来的时候,周边一片黑暗,但能听到轱辘轱辘的车轮声,还有一阵一阵的颠簸感。
试着运转灵气,发现被一股力量禁制了,施展不出来;身体也是软软的,使不上劲。
想必自己被那将军打败,就给关进了这马车,却不知道要去哪里,还有其他人也不知情况如何。轻轻呼唤几声,晚琴悠笳应了一声,接着其他人也都回应了。大家都平安,心中稍定。
这时,车外有人在闲聊。一个抱怨道:“他妈的,这大半年天天在外头跑,都累成狗了!”
另一个道:“有什么办法?查不出真相,将军的压力也很大。”
前一个又道:“侯爷也真是,这种没头脑的事,管它干什么?反正都是深山老林里的偏僻地方!”
后一个道:“我听说,侯爷怀疑有人故意针对侯爷府,所以才那么上心!”
漠飞扬听他们说话,慢慢理出了一条头绪。原来类似屈家村的事件,已经发生过多起。侯爷府派出的那个什么将军,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就赶来屈家村,正好撞上了自己一行人。那将军将我们当作凶徒,显然就是为了交差。
如此说来,他应该要送我们回桃雾城侯爷府了。这样也好,反正顺路!
几天之后,听外面的声响,果然是回到桃雾城了。马车从北门进去,进入侯爷府,又不知绕了多少弯才停下。等到车门被打开,一群大汉跳上车,将他们一个一个推下来,才发现眼前是一座石殿:一条青石甬道,两边石柱林立,前方一座石台,石台上一座虎皮石椅。
石殿的穹顶也是石制,而且压得很低。看这情形,并不像是侯爷府的正殿大院。
这时,从石台背后转出两个人,其中一个穿着银甲,正是那个傅岩大将军;另一个身穿紫色华服,年纪不大,跟铸灵造差不多。
傅岩说道:“小侯爷,这几个就是凶手!”
樽燃忙辩解道:“小侯爷,我们不是凶手,我们只是路过的客人!”他将屈家村中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述说一遍。
那小侯爷眯着眼,说道:“老傅,他们说不是呢。”
傅岩道:“凶手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凶手!”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小侯爷似笑非笑。
樽燃又道:“这位晚琴悠笳小姐,乃是晚琴家主晚琴重的千金,难道她也是凶手?”
小侯爷将晚琴悠笳上下打量一番,啧啧啧地赞道:“小姑娘长得倒是挺漂亮的,不过是不是晚琴家的人,谁知道呢?”
樽燃还想解释,漠飞扬却拉住了他,对那小侯爷说道:“痛快点,你想怎么处置我们?”
他已经看出,那小侯爷只是在耍弄他们而已,根本不会听任何解释。
小侯爷笑了,说道:“既然你这么直爽,那么好吧,我根本不在乎你们是不是凶手。咱们玩一个游戏,你们要是能通过,我就放你们回去。要是输了,在这石殿底下,有一座水牢,你们就去那里安度晚年吧!”
“什么游戏?”漠飞扬问道。
“你们同意了?真好,已经很久没人陪我玩这个游戏了!”小侯爷笑得很开心,他摊开手掌,掌心出现了一只盒子!
打开盒子,他从里面取出一样东西,居然是一颗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