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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回 配角真没戏份,反派才有(1 / 1)

《花陵太学校规完整版》——“天字门生,栋梁之材也。”

叶思雪人如其名,这两日唐朱玲见她都是隔着一层床帐纱,故而没什么机会看她的肌肤,然而此刻在这四下无人的山路尽头,日光下的叶思雪真的像是个雪中融出的人儿一般,粉颈上的光泽教人晃得既睁不开眼、又移不开视线。

如同涂抹甘油一般,叶思雪双掌贴合摩挲着,将掌心中包容的药液化开,随即便开始涂抹起自个裸露在外的肌肤来。脸颊、额头、前后颈、皓腕、藕臂。甚至连平日绝不可能外露的锁骨,她都不顾仪容地将手掌插入领口,缜密而均匀地涂抹着。

偏僻山道上,少女独自站立在断路尽头,不论是精心种植的白色小花还是四下乱长的野草,都离她不过两三步的距离。然而她却好似独处闺房一般,从容而大胆地敞开衣襟,好生打扮着自己。

是的,这的确是在打扮。

被药液涂抹过的肌肤显然变得更加饱满透亮起来,仿佛由雪凝成了晶,六月里的山色,有她在这里站着,偏能令人看到一片天山绝顶之色。

“你看够了没有?”

毫无征兆的,叶思雪发出一声冷哼。别说转过身,她连眼睛都闭着,丝毫看不出她在向着何处、对着谁说话。

同时,这也根本不是叶思雪的声音。这句话,比雪冷得多。

一阵不和谐的枝叶摩擦扰乱了山间的宁静,叶思雪放下袖子,面无表情地微微抬起了头。那是在她头顶上的一片崖壁,山壁上稀稀落落钉着几棵老树,离地不高的一棵树上忽有红影一闪,有个人一跃而下,落在叶思雪身后十步之处。

随着人影落下的,还有不少碎枝落叶,在生机勃勃的夏日见到这番景象,叶思雪似乎露出了一丝败兴的神色。那人虽穿着宽松的文衫,袖口与裤管处却如武人般用绑绳收得极紧,至于他来去时留下的那道红影,则来自于身上那件红马褂。

在这偏僻山路上,藏身于崖壁之间者,竟是一名花陵太学的理事官。

只见这理事官一落地,利索的动作顿时又变得散漫起来,他随意拍了拍身上占到的碎叶,干着嗓子笑了几声,走到了叶思雪近前三步:“看是看不够的。我看得越无礼,越说明你的扮相并无破绽,咱们主子的事儿,不也就越稳妥吗?”

叶思雪仍旧拿背对着他:“大事成否,与我这小卒没多少关系。”

理事官笑得更响了:“四姑娘过谦了,您若是小卒,那我等岂非就是蝼蚁了?”

笑声中传出一种令人厌恶的放肆,但此刻叶思雪不得不承认,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他的确有放肆的资本。若说自三尺高处一跃而下,并不算多大的本事。可此刻临近午时,艳阳高照,他未着冠帽,一路走来竟丝毫没有让阴影离开过面颊处,就连方才仰头发笑时,也以一个极为巧妙的角度,正好让脸避开了阳光的直射。

朗朗白昼,亦能终日藏身于影……也只有身怀这等本领的人,才有资格为“他”办事。

然而下一刻,这个身怀本领的理事官笑声哑然而止。虽然阳光依旧照不到他的脸,可喉头深处漏出的一丝低哼,依稀诠释出了一副尴尬恼怒的神情。

叶思雪并没有开口,她所做的只是转身而已。然而转过身的她,没有正对理事官,而是微微侧着身子,就像在与理事官身边的某个人说话一样。

但就是这微微的一转,终于令那名理事官收起了轻佻的神色,乖乖低下了头。

“回禀四姑娘……”他竭力换上一副恭谨的态度,尽可能用理智剿杀着内心的余忿:“人已经送上山来了。”

“嗯。”

“下一步当如何行动?”

“军备使大人如何吩咐的?”

“速速医治红阳,务必令其速能开口。”

“那就如此着办。”

“四姑娘,这时候怕不好说笑吧?”尽管他的表情仍旧藏于阴影中,但此刻的理事官越来越觉得,比起影子来,一双令人看不透的眼睛,才是真正可怕之物。他的反问没有得到任何回复,理事官踌躇片刻,终于硬着头皮挑明了问道:“若花仙庙师真解了红阳身上的毒,王爷那边……岂不是要怪罪?”

“安分地待在花陵,天下的事情,不要逾越着去想。”叶思雪淡淡地望着他,或者说是望着他右手侧一步之外的空处:“你既自称蝼蚁,就该要有蝼蚁的样子。”

理事官的喉头顿时像是开了个五金铺子一般,各种吱呀声响了片刻,终究还是化作一低头:“四姑娘的话,小的听进了。”

直至此刻,叶思雪的目光终于落回了理事官身上,没有再看着他身旁的空处。

红色的马褂渐行渐远,离开时,他再也没有卖弄什么武艺秘术。

“虚影”之法能令真身偏离旁人目光一步,可叶思雪自始至终没有受影术错觉之骗。既然自己最得意的秘法都被她一眼看破,那蝼蚁在卒子面前还有什么可卖弄的?

山路重新静了下来,叶思雪也仿佛累了,她悄然垮下肩膀,低声叹了一句:“好想去午睡啊。”

————

从开学到门考,一共也只有十天。

随着日子的临近,院中气氛与六月天候一般变化着。

每一日,嘈杂的雨声与内院的诵声杀得难解难分,餐堂里三五成群的才子们也不再有兴致吟诗描画,皆是自顾捧着书卷苦思冥想着,那眼神直如要把颜如玉剖腹挖心,好掘出藏于腹中的答案。

不过也并非人人都将门考看得极重,至少十德殿有许多院生信奉的都是“宠辱不惊”,没有将“天地玄黄”四门看得太过重要。对于许多十德殿的师生而言,人生百年,理应由“德”始终居首位,学问这种事,人天姿不同,只消别考进“黄字门”便是了。

的确,根据楚麟打听下来的结果,那些神情紧张终日苦读之人,大多都是听雨楼的院生。

唐朱玲原先还不懂,史老夫子那些人讲究“品德”,故而被叫做“十德殿”也有道理;可那些以才学为重的院生们,为什么不叫“苦读帮”或者“书虫会”,却非要起个意境模棱的名字“听雨楼”呢?

现在她总算知道了。

门外啪嗒啪嗒的声音就没怎么听过,每有一滴雨水砸落,唐朱玲就能明显感到一股寒意从雨滴中挣脱出来,狞笑着穿过墙上的缝隙,杀向自己为数不多的体温。

叶思雪告诉她,女学舍中癸字号的屋子本就建在阴冷之处,到了下雨之时更加阴冷。每次与叶思雪说话时,看到她身上一红一白两条厚重棉被,唐朱玲总是禁不住心绪万千。

花陵芳土养珍花,所以东州的雨季一般不是很长,更少有暴雨。然而山中却不同,骊山虽小,雨势却大,不但雨滴又重又猛,一下起来还不容易停。拜这豪雨所赐,这几日内院的先生根本不怎么往客房跑,一下了课尽皆早早回了宅子。唐朱玲受凉的身子还没好透,白挨了两日,第三日索性和叶思雪一道躲在学舍里取暖休养起来。

今日的天气还是一样糟糕,不过唐朱玲的脸色瞧着已然大好了,因为这回她总算睡足了觉,和叶思雪一道临近午时才醒了过来。只是俩丫头谁都没起床,各自躲在纱帐后磨着时辰。

听到叶思雪那儿有动静,唐朱玲知道她已醒得透了,当先拉开了纱帐,用一个哈欠当成了招呼:“好——舒——坦——啊——嗯,江师姐的导气法就是有用,身子比昨儿轻灵多了。”

叶思雪仍旧是一副“天下事不关她事”的模样,只轻轻“嗯”了一声。

虽说才做了几天舍友,可叶思雪这种爱理不理的态度,唐朱玲早就习以为常了。甚至说,反而正因为她平时皆是雪一般的冷冰冰,那日替自己诊脉时的急促才尤为令人心暖。

“喂,不骗你,这导气法真是神!”唐朱玲双手抱着膝头蹲坐着,继续竭力推荐着:“你身子一直怕冷,要不也跟我去见见江师姐,让她替你条理条理身子,说不定就能和本姑娘一样,短短几日就能无惧山雨了呢!”

“你也好意思说……”

叶思雪终于忍不住,裹起被子,起身就瞪了唐朱玲一眼。

真的,只是眼睛有一个瞪的动作而已。

至于那小琼鼻有没有吸气,远山眉有没有皱起来,却尽皆看不到了。

可怜的小妮子这回把自己裹得比平日更严实,竟连口鼻眉额都藏在了被褥中。毕竟此刻叶思雪身上只剩下一条平日里盖的白棉被,那条专为应付雨寒而备的红褥子棉被,这会儿早就披在了唐朱玲身上。

被褥强盗嘿嘿笑了两声:“同一屋檐下就是缘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按理说,经历了老爹含冤入狱一事后,唐朱玲就不怎么爱欺负人了,可是看着眼前这个缩成一团的小人嘛……

“嗯~~~”唐朱玲左右晃着肩:“欺负起来还是很好玩的。”

不过毕竟早已过了童稚的年纪,唐朱玲又追着逗了她几句,突然话锋一转,试着问道:“喂,你这几日可去内院上过课?”

“没有。”

“你又没被禁课,干嘛不去上课?先生不管的么?”

“你想问的不是我的学业吧?”叶思雪被子下的声音闷闷的,锐气什么的一丝儿都听不出来,可问出的话偏偏一锤见血:“说吧,你这回又想打听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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