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眼一死,剩下的人自然都不愿和萧何慕初然作对,归根结底双方并无深仇大恨。只是小心问他们两人,为什么会提前到这里来。
慕初然本不愿对他们多说什么,这些人一个个不辨是非,只知盲从,不值得他浪费口舌。
只是萧何见那些人问,好心的解释了他们到这里来的原因,又把那孩子的所作所为告诉了众人。
慕初然不解,“告诉他们干什么?浪费时间。”
“我觉得,”萧何解释道,“或许有人能查出这个孩子的来历。即使查不出来历,能看出个大概也是好的。那孩子已经死了,想问他为什么偷我们兵器,又为什么对我们不利也问不出来,倒不如看看这些人中有没有认识的。”
慕初然这才反应过来,又看着萧何,真心夸赞道:“还是你心思细,我就没有想到这些。”
萧何甜甜一笑,“你不是没有想到,而是懒得想。”
只要他愿意想,无论是谁,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就比如那个孩子,只要慕初然对他有怀疑,无论他怎么样使坏,都不大可能伤了慕初然。
但是,当然,这种事还是越少越好。
那些人的手段花样繁多,总有防不住的时候。
门口的人听到两人的解释,不管信不信,反正都是一脸了然的样子。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人点头之后,指着远处的包裹,问道:“那这个怎么办?”他们最关心的,还是如何拿回属于他们的兵器。
至于这兵器到底是谁偷的,偷来干什么,他们都不想知道。
慕初然看了看,身上掏出一个白色的瓶子,来在那包裹前,把瓶里的药粉全都倒在包裹上。药粉一落到上面,那棕色的布上就冒出一阵青烟,同时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儿。
众人都同时再次退后的两步,心里也都明白,那股臭气恐怕那条蛇身上的。
过了一会儿,臭气消散,青烟也消逝无踪,慕初然打开包裹,把属于萧何的那把刀拿出来,掂了掂,这才看着那群人说道:“好了,你们的兵器还给你们。”
说完,带着萧何退到一边。而那群人一见,这次不再犹豫,一哄而上,找属于自己的兵器。
“哎呀,别挤,谁的就是谁的,跑不掉。”
“哎,那是我的刀,快还给我。”
“我的剑呢?怎么不见我的剑?谁拿我的剑来,快给老子还回来。”......
一群人乱乱哄哄,寻找着各自的武器。
而慕初然和萧何则是站在角落里,抽出那把刀仔细端详着。这把刀就是他们的那把刀,刀鞘是红色的紫檀木,上面刻着一朵梅花,刀刃乃是千年陨铁所铸造,锋利异常,削铁如泥,在阳光照射下,闪着摄人的寒光。
“好了,收起来吧。”慕初然扫视一圈儿,见众人基本都拿到了各自的武器,提醒道。萧何把刀收回鞘里,挂在身上。
此时,那个络腮胡子的大汉走到慕初然和萧何面前,一抱手,说道:“多谢两位的帮忙,这份儿情谊,我今后一定会还。”
慕初然挥挥手,截断他的话,说道:“我并不求回报。”说完,话锋一转,又说道,“只是,我倒是有件事儿想向你打听一下。”
“请说,我一定知无不言。”大汉爽利地说道。
“你看那个人,你认不认得?”慕初然指着那个已经死了的孩子,问道,“你知道他是哪里人吗?”又指着人群纷纷绕着走的那条半截的蛇,说道,“这条蛇大约就是那孩子养的。”
那大汉听了,走到那孩子身边,仔细端详了片刻,摇头道:“这个人,我以前并没有见过。”
此时,一些找到武器的人也好奇地来看那个孩子,只是看完后,都纷纷摇头,说道:“不认识。”“以前没有见过。”“不知道他是谁。”
又有人提到,“最近鹤祥宫在中原很活跃,会不会是鹤祥宫的人?”
此话一出,院子内瞬间一片寂静,众人都对鹤祥宫心有余悸。因为那宫里不仅有男人,还有女人。而他们这些练过武的男人也是鹤祥宫中的女人需要的练功物品。
“鹤祥宫?”慕初然咀嚼着这三个字。
萧何也陷入沉思,好像最近的事儿,都和这个鹤祥宫有莫大的关系。
比如柳静竹,比如她失踪了的父母。
“有可能就是鹤祥宫。”此时又有一个身穿长袍、看上去还算斯文秀气的人出面,说道,“这条蛇看着不像是我们中原品种。大约是南疆那儿特有的。”
他一指,原本就对那条蛇非常忌惮的人群再次往后退,远离那条已经死了的蛇。
萧何望着那条蛇,又看向慕初然,点头道:“看样子,像是那边的。”又看那孩子,“那也就是说,这孩子是鹤祥宫的人?”
“只是,他为什么要偷我们的兵器呢?”此时,那秀气的斯文人皱眉疑惑道,“偷了我们的兵器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斯文人的剑是一把镶着宝石的短剑。短短的剑身上,镶嵌这五六颗硕大的或蓝或红的宝石。剑挂在腰间,配上他那一身锦衣,和头上的金簪,手上的戒指,光彩流动,耀眼异常。
只是,人群好似都非常惧怕他一样,虽然他浑身上下价值不菲,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抢夺。
而他说完话后,众人都低头陷入沉思,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萧何与慕初然对视一眼,也不明白这鹤祥宫最近为何如此活跃。
但是,因为鹤祥宫的柳静竹,又因为江御风和许墨阳,鹤祥宫即使不找他们,他们也会去找鹤祥宫。
拿到武器,众人又议论了会儿那孩子的身世,没有任何头绪,只得离开。
至于客栈死的那个人,据仵作说,那人是被毒蛇咬死的,所以,才会死的无声无息,没有打斗声。
这件事,大约也是那孩子干的。
只是,他为什么要杀那个人,是否和那人有仇,因那孩子已死,恐怕永远都问不出来了。
慕初然临走前,来在那地窖边,打开一个瓶子,把里面的药粉全都洒下,不一会儿,里面传来痛苦的嘶嘶声,还有好似是翻滚的声音,拍打声,把地窖的顶端弄得灰尘四溅。
那地窖里面显然还有蛇。
只是,不一会儿,一切都恢复了宁静,那些蛇,全都死了。
“这些东西如果不弄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来咬我们,我们还是小心点儿为好。”慕初然一边盖上瓶子,一边解释道。
萧何点头,对于这种救人的事儿,她一向是赞同的。
但,弄死那些蛇后,慕初然并没有收手,而是真的找来火把,一把火烧了那孩子所在的房子,连带这那孩子的尸体也一起烧了。
面对这熊熊大火,萧何奇怪,问道:“那人已经死了,为何还要烧掉人家的房子?”
慕初然冷冷一笑,只从嘴里吐出三个字:“柳静竹。”
萧何一惊后,明白过来。
那孩子既然是鹤祥宫的人,那就不一定仅仅是养了蛇,说不定还养了蛊。而蛊虫霸道,若是不趁势一把烧了,说不定以后还会害人。
再说,屋内房梁上也能爬蛇,说不定地窖内的蛇并不是全部,屋里还有。
但是,若叫慕初然亲自去屋内寻找,萧何是不愿意的,万一受了伤可怎么办?看三角眼死亡的速度,即使她拿着药站在慕初然身边,也不一定能及时救回他。
而这一带是居民区,若是任由那些蛇乱爬,将来不知道要害多少人。
此时烧了最好,一了百了。
而从火焰中不时传来的噼啪声看,那孩子身上真的有蛊虫。
屋内的火光中,萧何也隐约看到了长条形的东西在爬来爬去,只是火势太大,无论从哪个方向,那些蛇都出不去,接下来等待它们的,只能是被烤焦。
等这院子连带着着房子都被烧成灰烬,慕初然与萧何也转身离开。接下来,他们要继续去江南,查找江御风和许墨阳留下的信息。
骑上马,两人继续风餐露宿的往前走。
这日晚上,在荒野外的路边一家客栈投宿时,两人一进门,就听一个惊喜的声音,“没想到两位也是去江南?真是好巧?”
那个浑身散发着耀眼光辉的斯文男人正好和他们一路。
两人还未答话,那男人就自动做起了自我介绍,“我姓柳,叫柳皓博,他们一般都叫我柳公子。家就在江南,这一次是到北边做点生意,卖了货后,正要回家去,没想到,和两位这么有缘,能碰到这么多次。”
他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萧何,偶尔才施舍慕初然一眼,显然,他对萧何的兴趣,比对慕初然的兴趣大。
慕初然心里立即警惕起来,这人恐怕是个情敌。于是把萧何拉到身后,冷着脸说道:“不管你是什么公子,赶紧给我走开。我们要休息。哦,对了,”说完,忽然又加了一句,“我是风无尘,这是我娘子,莫三娘,我们已经成亲。”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名花已经有了主,识相的就离远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