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房间里,一个女孩安静地躺在床上,六个人围坐在一张床边,或在一旁喝着水,或者在一旁打着电话,只有一个男孩将目光一直停留在床上,目光中那歉疚与后悔让周围的人都有些心疼。
最先看不下去的就是夏洛克,她走到沐风的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角,说道:“风哥,别内疚了,这事不怪你的,何况医生也说了,加丽娜只是疲劳过度而已,很快就会醒的。”
“嗯,我知道。”顿了顿,沐风抬起了头,说道:“这次的事件能处理完已经很幸运了,我也没什么可奢求的了,只是我很讨厌那种无力感。如果那时候,我能很负责的告诉她这事我能处理,也犯不上让一个女孩遭这种罪。”
“话是这么说没错了,可那时的事…”说到这,夏洛克也说不下去了。
“那时的事谁也说不准对吧,可生活不会让你做好全部的准备的,如果以这个为借口试试逃避,最后还是会一事无成的。”说完,沐风便向外走去。
“风哥,你去哪?”夏洛克一起身追了过去。
“大家也别在这待着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加丽娜也需要休息,都散了吧。”沐风挥了挥手,便向外面走去。
其他几个人在旁边找了房间,或是在外面客厅的椅子上休息了起来。本来大家都是放假出来疯玩的,已经玩得很累了,回去的路上居然还遇到了这么麻烦的事情,劳心劳神,早就恨不得好好休息一下了。
虽然沐风表现得很轻松,可夏洛克却是很不放心,悄悄地跟在了沐风的身后。沐风并没有去休息,而是走到了走廊的一头,进了一个房间,夏洛克也跟了进去。安德烈上尉已经在里面了,除此之外还有之前那个被抓住的女孩。
房间很宽阔,只有一张长长的方桌和几张有靠背的凳子,要不是桌子上的几个水杯,估计沐风都会怀疑这个房间之前完全没有用过。虽说是临时当作审讯室的房间,可审讯室该有的配置却一点没有,可安德烈上尉似乎对此毫不在意,只是懒洋洋地靠着椅子,跟沐风打着招呼。
“怎么样?”沐风随便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了安德烈的一旁,夏洛克也紧跟着坐下,没有说话。
“什么都不肯说,我怕加丽娜对她有想法,所以也不想逼她,在这浪费时间可真无聊。”安德烈双手交叉放在脑后,使劲地抻了一个懒腰。
“那你先歇一会吧,上尉,我来跟她聊聊。”说着,沐风把水杯递给了安德烈。
“好好,交给你。”安德烈又抻了一个懒腰,接过沐风给他的水喝了起来。
对于这次的事件,沐风的疑惑太多太多了。首先,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居然可以在布满防守的边关行动这么长时间,时间长到可以在两处布置炸弹,就算是加丽娜纵容,也太权势滔天了吧。何况大家都知道加丽娜以前因为纵容吃过亏,就算是出于保护的目的也不可能接受的。
其次,一颗手提核弹,那么高端的武器,到底是谁交给她的?何况以那颗核弹的威力,根本不需要刻意的放进电厂就能达到目的,可那女孩为什么还要刻意地那么做?
最后,按理说这次的事件绝对是一件大事了,眼前这个女孩也是整个事件的罪魁祸首,可是事件危险解除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有高层过来,只是放在这么一个临时的审讯室里。
这里并非偏远地区,不管是距离前线要塞,还是补给基地都不远,安德烈上尉很久之前就知道了,如果通知高层的话,应该很快就有人来处理了。
对于自己人的疑问,沐风还是暂时先收了起来,只是问了问女孩这次事情的一些基本情况,像哪里来的炸弹,谁指使的,以及要求她做到什么程度等等。
女孩看了一眼沐风,随即便把头低下去,什么也没说。
“看起来你也没什么办法呢。不要想了,加丽娜放过了她一次,自然也会有第二次,所以她在等加丽娜问她呢。”安德烈半躺在椅子上,一边抻着懒腰,一边用身子晃着椅子。
沐风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这次的事件,自己是最直接的受害者,可以说是走了大运才逃过一劫。始作俑者就在面前,沐风不仅得不到道歉和忏悔,居然连老事件的起末都不愿意告知,作为当事人怎么能不气。
夏洛克一下子就看出了沐风心中所想,刚进打圆场说道:“之前在电厂门口的时候,你不是都跟加丽娜交代了吗,再说一次不就可以了吗。”
夏洛克知道,女孩毕竟年纪还小,做了这么大的错事,也许并不是不想交代,也许只是不敢说而已,这样的安慰或许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对不起。”女孩终于开口了,只是依旧低着头,不住地颤抖着。
说的是汉语,虽然口音还是有点俄语的意思,不过重音却落得很完美,能看出女孩应该是受过非常好的教育,毕竟看女孩应该是乌克兰族的血统,在东欧都是俄语为主,英语为辅,能在这个年纪说汉语的,绝对不是普通人。
女孩虽然是道歉了,可对于经过了一次生死劫难的沐风来说,单单是道歉,还是远远不够的,不仅如此,反倒这一句道歉似乎将沐风的怒气一下子勾了出来。
“看样子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沐风忍着全身的怒气说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仿佛牙齿都在打颤。
“嗯。”女孩的声音更低了。
沐风使劲咬着牙,努力让自己的牙齿不再颤抖,随即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呼了出来。待得自己平静了不少之后,将桌子上的一个水杯推了过去,说道:“喝点水吧。”
“你不生气吗?”女孩看着沐风有些异常的举动,不由得问道。
不生气吗?笑话,无论谁被别人推到生死边缘,怎么可能不气。
女孩颤颤悠悠地向杯子伸出了手,就在刚刚半只手伸到桌子上方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沐风一把抓过了女孩的手,使劲地拍在了桌子上,另一只手从安德烈的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冲着女孩的手就用力地刺了下去,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愤怒都融入其中。
“我都说我都说,是一个大姐姐把炸弹交给我的,她把我们村子里的人都抓住,如果我不按她说的做就要杀人灭口…”女孩一边哭一边说着,话说到一半,也许是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如约而至,这才微微睁开眼睛。
匕首并没有刺在手背上,而是顶着虎口插在了插进了桌子里。在坚硬的实木桌面上,沐风硬是将匕首那并不锋利的刀身,淹没了九成。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也是将安德烈吓了个够呛,赶忙说道:“小心点了,别伤到人。”
加丽娜脸俄罗斯转盘都敢用,沐风自己觉得,只是把刀刺得准一点而已,也不算过分。不过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沐风也很有自觉,发泄一下愤怒也就差不多了,也并有做其他多余的事情。
“像这种战场上的临时工,并不知道什么有用的情报,用一次不管成功与否也会被敌人当做弃子,留下也没什么作用,等高层过来,还不是处理了。”按理说战争是应该优待俘虏,可前提是俘虏有价值,大家谁也不傻,生死存亡之战,没人会做老好人。
安德烈看了沐风一眼,也并有否认,只是淡淡地说道:“这次的事,在你们告诉我之后就被我压下来了,即使排出的善后队伍,也都是我的亲信,没人会乱说的。”
听了安德烈的话,沐风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声地说道:“为什么?这么大的事还不告诉高层?”
“这是加丽娜的意思,我就帮一下喽。”
“可加丽娜因为这事吃亏又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在决战前被刺伤大腿难道还不是教训吗?上尉,你也太…”
安德烈打断了沐风的话,淡淡地说道:“虽说是乱世,可也算好人有好报吧。”
看着沐风一脸疑惑的样子,安德烈继续说道:“我没告诉你吗?那次刺伤加丽娜的女孩,现在叫七罪。107小队,听说过吧。”
听到这,沐风彻底惊呆了,如果一次危险的纵容就能换回一个像七罪这样的天才的话,那可以说实在是太值当了。
七罪,克格勃中培养的天才杀手,被人评价手段阴狠无人可比,心思细腻无以复加。刺杀手段层出不穷,最擅长变装和下毒,最喜欢利用敌人内部的矛盾,借人之手完成刺杀任务。
七罪的成名是在2045年春天,苏盟方面意图夺回莫斯科。在战斗开始前一个月,七罪一人潜入莫斯科城,在根本没见到敌人司令的前提下,只依靠变装散布谣言,下毒杀了几名小人物,居然逼得驻守的两名司令发生内斗,一死一伤。而且在后来战争失利的情况下,完全没有被怀疑,孤身一人回到了苏盟。如果不是自己站出来承认此次事件,没准到现在敌人还蒙在鼓里。
后来还有一次边境冲突,苏盟的一个师团遭遇敌方一个侦查队,敌人很快的向后方军团求救。七罪听说后,只是在网上公布了一些消息,愣是让敌人的军团晚出动了两个小时,给苏盟这边足够的时间在交火后安全地撤了回来。
其他小的事情,七罪也出手了几次,可以说每一次都堪称扭转乾坤。
“原来加丽娜收了七罪还有这么个故事,难怪你这么宠她。”沐风感叹道。
看沐风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安德烈继续晃着椅子,淡淡地说道:“还有一个原因,加丽娜因为收了七罪这个天才有功,当局对她的作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是说107小队号称变态集聚之地,其他人呢,也是被加丽娜这么收来的吗?”沐风继续问道。
“那倒不是,零杀是加丽娜的远房堂弟,父母双亡就跟了她,至于一始,是是加丽娜小时候的玩伴,也是因为一些原因父母双亡,被加丽娜的父亲收下培养,后来进了107小队。”
虽然这答案并不像沐风想的那样,毕竟这种天才能捡到一个都不容易,想见两个就太痴人说梦了。
一始,现今的最天才黑客,年仅九岁就黑进了FBI,并将自己的资料写的神乎其顺,存入了其中。十一岁黑进了德国的证券交易所,将一家军工企业自战争以来,所有的证券交易数据都改了,导致这家蒸蒸日上的企业一夜之间倒闭,而后愣是让监管部门查了半个月才查出来,虽然最后企业重开,可经历这么一波折腾,也是元气大伤。
至于零杀,更是狙击天才,曾经通过计算人的生活习惯,以及一些气候条件,愣是从一万两千米外的郊区,狙杀了一名住在市中心的长官,虽然有运气成分,不过这天赋,就是作为神使的道格拉斯?扬都自愧不如。
“你们在说我吗?”随着嘎吱一声,门被打开了,加丽娜一身病号服,批这一件外衣就走了进来,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了安德烈和沐风的中间。
见加丽娜坐了过来,沐风吧椅子往边上挪了挪,问道:“这个女孩你准备怎么处理?”
坐稳之后,加丽娜说道:“这事我不想惊动上层,毕竟最大的惩罚也就是要了她的命,这种事我们就能代劳了。关键是,万一这个女孩能给我们带来些特别的收获呢。”
沐风点点头,也不好说什么。
看沐风没什么一件,加丽娜说道:“现在,让我看看这个女孩,能给我们带来些什么惊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