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丫鬟模样的人推门走了进来,眼波流转,巧笑嫣然。
“两位醒了?那请跟奴婢去饭厅用餐吧!”
凤卿的眼角抽了抽,与南宫瑾对视一眼,认命般的跟她走了出去。
估计什么都问不出来,索性就不浪费口舌了。
走过长廊,便是饭厅。
坐在主位的,是个面貌俊美,衣着华丽的年轻人。
另外两个——
一个是潋滟,另一个,自然就是孟远航。
“孟,孟大哥!潋滟姑娘!”
短短的时间里,这已经是凤卿第二次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孟远航和潋滟看了一眼进来的两个人,猛的站起来,旋即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们怎么也来了?”
那坐在主位的年轻人站起来对着凤卿与南宫瑾点了点头,以示打招呼,“既然大家都认识,那也不用客气了,请坐!”
凤卿与南宫瑾对视一眼,也不开口,竟直坐了下来。
孟远航与潋滟目光闪动,张了张嘴,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那主位上的年轻人见他们这般模样,将自己面前的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朗声道,“各位既然来了,就好生的在这里修养,不打扰各位叙旧,在下告辞!”
“等一下!”凤卿突然站起来挡住了那个年轻人的去路,“阁下是这里的主人么?”
那年轻人挑了挑眉,并不回答凤卿的问题。
“快告诉如何离开这里,不然,我可不保证你能完好无缺的走出这个房间。”凤卿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是在梦中,但是当她用手掐自己的大腿感觉到疼的一刹那,觉得整个心都沉到了谷底。
每个人都有恐惧,不管这个人多么的强大,一旦碰到无法预料的事情,恐惧便会如影随形。
凤卿这种反应已经大大的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没有哭哭啼啼,有的是从骨子里透出的安静沉稳。
只是那个年轻人,对于凤卿的威胁并不放在心上,淡淡的一笑,整个饭厅好像都沐浴在了阳光中,让人不由觉得一股暖意一直从内心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凤姑娘,在这里,你没有任何资格杀我。”
“是么?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凤卿的话还没有落地,便朝着那个年轻人攻了过去。
这一拳,挥的虎虎生风,就连坐着的三个人都察觉到了凤卿那满腔的愤怒。
“太慢了!”
凤卿一拳挥过去,就算是武功高强的人也未必能躲得过去,但是那个年轻人躲过了,就在凤卿的拳头即将碰的他的一刹那——
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躲开凤卿那一拳的,只知道他口中‘太慢了’三个字说出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门外了。
凤卿整个人僵在那里,她从来没有在功夫上吃过亏,没想到,自己拼尽全力的一拳,人家轻描淡写的就躲了过去。
直到那个年轻人的脚步消失在耳际,南宫瑾三个人方才反应过来。
潋滟看着南宫瑾担心凤卿的眼神,内心只觉一阵苦涩,不过又不好表露出来,只能过去扶了凤卿,“凤卿姑娘,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凤卿没有开口回答,南宫瑾却将自己面前的酒水一饮而尽,“当然是为了找你们。”
“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一直在发愣的凤卿突然开口问道。
孟远航叹了口气,“我们在溶洞里看到了一座石钟乳…”说着看了一眼凤卿与南宫瑾的表情,“你们也是?”
凤卿与南宫瑾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只是凤卿对于进来之前的事情却已经全然的忘记。
不过——
石钟乳!
她却清楚的记得,那个如同女子般端坐在那里的石钟乳。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诡异,凤卿已经记不起这是今天第几次的从头凉到脚了。
“好在,我们都活着,没有死,不是么?”南宫瑾突然淡淡的开了口,“不管以什么样的形式活着,只要没死,就是值得庆祝的一件事。我们应该为此喝一杯!”
潋滟看了一眼南宫瑾,又瞟了一眼门外,俏丽的面庞仿佛扭曲了一般。
“我和孟大哥在这里找了很久,始终都没有发现出口…”
“刚才那个年轻人是谁?”凤卿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内心再次被一种莫名的恐惧侵蚀着。
孟远航长长的叹了口气,一字一句的回答道,“花太岁!”
尽管已经想到了,但是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凤卿还是无法从容淡定的接受,大口的呼吸了几次,突然跑了出去。
“凤卿!”
南宫瑾几乎是出于本能的追了出去。
潋滟看着南宫瑾的背影,不由的一阵苦笑,“居然一句话也没有跟我说。”
“从他上次奋不顾身的跳下去救凤卿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放弃了!”孟远航走到潋滟身边柔声说道,“不属于自己的,就不要强求了,那样,既辛苦了自己又难为了别人。”
凤卿沿着院中的小路一边跑一边用精神力感知着花太岁的所在。
没有!
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
不知道跑了多久的凤卿猛的停下脚步,颓然的坐到了地上。
一直紧跟在她后面的南宫瑾站到她的身后,慢慢的蹲下,将她搂在怀里,“别哭,有我在你身边,不要哭!”
“我们不能一直在这里待着,我们还有天一,他还小,不能没有我们。”多日来的委屈和现有的不甘统统化成了泪水。
在南宫瑾面前,凤卿毫不掩饰自己的脆弱。
“天一…”南宫瑾的脑海中似乎有什么闪过,但是当他想要抓住的时候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凤姑娘,到底因为何事哭的如此伤心?”
一道让凤卿听一遍就永远不会忘记的声音突然在不远处响起。
凤卿立刻擦干眼中的泪水,冷笑一声,“这是我们夫妻二人的事情,不劳您费心!”
“哈哈哈…”霸道张狂的笑声,只是相比较之前的飘渺不定变得更加的真实,却让凤卿从脚底生出了一股凉气。
“其实,你们想出去也不是不可能,只要破了我这个魔法,便可以出去,而且在下保证,不会与你们为难…”
“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凤卿突然打断了花太岁的话,声音与眼神中满是厌恶。
凤卿的反应似乎在花太岁的预料之中,不仅不恼,反而笑出声来,“人生和赌博一样,凤姑娘你也赌过,肯定知道,这一场赌局若是必胜无疑,是多么的无趣,一定要有输有赢,而且对方与自己实力相当,这样才有趣。”
南宫瑾紧皱的眉头慢慢的舒展开来,点了点头,“花太岁说的的确在理。”
花太岁看着南宫瑾满意的笑了笑,“本太岁是个喜欢刺激的人,对于有能力的人甚至能力在我之上的人,我都会尊敬,所以,在这里,在这整个宅院,三十六个房间里,我留了一个巨大的破绽。只要你们找到那个破绽,你们就赢了,我立刻放你们走,包括刚才你们那两个朋友。”
“这个宅院也不过就三十多个房间,我们逐个寻找难道会找不出来么?”南宫瑾原本舒展的眉头再次慢慢的皱了起来,他可不会傻到相信会这么简单。
“这房间虽然有限,但是除了我,谁也不知道那破绽在何处,或许就是一株草,一片树叶,甚至是脚下踩的一粒尘埃。”
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凤卿也逐渐的冷静了下来。
不管是冲动还是哭泣,都只会让他们变得更加的狂躁,只要静下心来或许很快的便能找到这里的破绽。
花太岁看着两个人,突然邪魅的一笑,“其实,要离开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办法,就是怕你们不愿意啊。”
“什么办法?”
南宫瑾与凤卿异口同声的开口。
只要能让对方离开,哪怕付出自己的性命都可以!
“跟我过来吧。”
凤卿和南宫瑾相视一眼,想要追上花太岁,可是不管他们走的是快是慢,花太岁与他们的距离始终都保持在五米左右。
一个小小的院落,绿荫如屏,院中有一块儿石墨般大小的石头,光滑如镜。
花太岁走到这块石头前面,“就是这个祭台。”
“祭台?”
凤卿的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那花太岁笑了笑,“若是有人肯将自己最心爱,最珍视之物作为祭品给我,我也会放了他!”
说着,花太岁的眼睛亮了起来,凝视着南宫瑾。
“我最珍爱的东西就是自己的命,所以,要让花太岁失望了!”南宫瑾冷冷的将花太岁的目光瞪了回去,拉着凤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花太岁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若不是收了别人的好处,还真想跟你们交个朋友。”
南宫瑾四个人来到一个房间,目前这种情况,他们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
房间很舒服,很精致,平常人家有的东西这里一样没有少,平常人家没有的东西这里却都有。
无论是谁,都应该觉得心满意足。
但是凤卿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单是站在这个房间里她都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