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夫人没有问,梁千羽也终究没有说。她的脸上散发出淡淡的光辉,那是背负了十年负重终于解脱的欣慰。终于,梁夫人在他的沉默中沉沉睡去。
因为怕阿萝寂寞,念雪特地从城里买了一个九连环给她解闷。玩的久了,阿萝其实早就厌烦了,可是除了这个,她实在没什么事情可做。二人坐在廊下,正百无聊赖时,梁千羽终于走了出来。
“哥哥,你答应过我的,可不许食言。”阿萝急忙跳了起来,奔到梁千羽身边,拉着梁千羽的衣袖撒娇道。
梁千羽在她的额上敲了两下,含笑道:“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阿萝大喜,拉着梁千羽就要出去,却被念雪叫住了:“公子,您出来这么久了,该回去了。”
梁千羽苦笑了一下,语气却极为冷淡:“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也可以管我的事了?”
“公子,您误会了,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念雪急忙摆手。
“既如此,那你就先回去吧,你告诉她,夫人身子太弱,我就不回去了。你晚上派个小丫头送些衣服过来就行了。”
“公子,”念雪知他是在恼怒自己和沈雨晴对他的欺瞒,急忙解释道:“公子,姐姐也是担心您的病情,所以才不敢告诉您的,您......”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先回去吧。”梁千羽打断了念雪的话,牵着阿萝的小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望着一大一小的背影,念雪深深的叹了口气。
当晚,梁府内一个小厮带了几副药和家常衣服来到了济民寺,顺便把沈雨晴的吩咐都告诉元福。
沈雨晴吩咐元福的,大都是大夫平时叮嘱梁千羽需要注意的事项,元福虽然离家二十多天,但他从小跟着梁千羽,对那些其实早就了然于胸。
听着小厮罗哩罗嗦的吩咐了一大堆,梁千羽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她自己不来也就算了,却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
小厮说完以后,便告辞回去。第二日,念雪没有来,还是那个小厮,第三日也是如此。
“公子,雨晴姐姐也许是有事情脱不得身吧,”到了第三天晚上,小厮走后,元福看出了梁千羽心中的不快,宽慰道。
“阿福,我现在,是不是有些讨厌?”梁千羽放下手中的经书,走到了窗前,清凉的晚风迎面吹来,吹走了他的酷热,却吹不走他心中的那股烦躁。
元福盯着梁千羽看了一会儿,认真的说道:“公子,您确实变了,这几日,您好像有些浮躁。”
“是吗?”对于阿福的直白,梁千羽并没有任何恼怒或不满,而是苍凉一笑:“其实,我也很讨厌现在的自己。”他知道她瞒住梁夫人的病情,不过是希望他能静心养病,可她却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这让他心里微微有些不快,尤其是她竟然连念雪都不让来了。
“公子,你这样并不讨厌,阿福其实反而更喜欢这样的你。”
“为什么?”梁千羽讶然,转过头不解的看着他。
“是因为公子心里已经有了在乎的人呀。”阿福一语惊破梦中人。
梁千羽一怔:“在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