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高照,太阳高挂。今天的天气十分的晴朗,天上的白云稀稀疏疏的在蓝天上随风飘荡的,好不闲趣。
这天原本是让人心情大好的天气,可是偏偏有个人脸上满是委屈,一副死了爹娘的表情,实在是浪费这个大好的天气。唉,看了就让人生气!
而露出这副神情的人,居然…是一个刚满十岁的小屁孩。
“父亲,我…我,必须要学习打铁吗。”一位小少年十分委屈的说道,表情十分的不情愿。就像别人欠他钱一样,脸上的神色十分难看。
“当然!铸戒师这一职业是我们家族的传承,是我们祖先留给我们的荣耀,所以你必须学。”中年男子神色严厉的说道,一脸的严肃。
“额!父亲啊,难道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小少年莘莘一笑,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
“我很抱歉的告诉你,没有。你必须学!”中年男子锐利眼神死死的盯着小少年,这眼神无比的锐利,这让小少年感觉到皮肤似乎有点哆嗦,貌似有股冷气从脚底直冲自己的天灵盖。
这种就像被人架在脖子上的感觉让小少年十分的不爽,但又无可奈何。
“好吧,我学。”小少年整个身子都松垮了下来,就像被抽光了力气一样,欲哭无泪的答道。
也是,无论是谁被父亲叫去学打铁,都会心生无奈,会产生反抗拒绝的想法,更何况是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铁匠这一职业根本处于社会的底层。以小少年的想法来说就是与其学打铁,还不如去修炼,获得实力来得实在。
“去!把那个锤子给我拿过来。”中年男子用眼神瞟向墙角处的一柄小铁锤。怕小少年没看见,中年男子还刻意将双手交叉抱于胸前放在腋下下面一点的右手的食指掏了出来,放在了左边的臂膀上,上下晃动手指。示意铁锤就在所指的方向!
“哦!”煌尊走到墙角,想要拿起地上这个足有自己五个小手掌大小的小铁锤。
煌尊手握握柄,握柄的大小凭自己的小手,只能握住一半,所以煌尊只好两只手一起用,握住了小铁锤的握柄,用力往上一抬。
谁知道那铁锤的沉重,竟是远远出了他的意料,以煌尊自己高级战士的实力,两三百斤的东西根本就不在话下,可如今煌尊费尽了全身力气,竟只能勉强抬起锤柄,勉强脱离地面,至于将铁锤整个拿起,那简直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煌尊估计这铁锤的重量至少也在五六百斤左右,甚至在这以上。哪怕相差只有微微一两百斤,但是境界的不同,气力也就不同,这气力的差距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补上来的。
“我平时都有遵循父亲给我定下的锻炼计划,每天也都按时的完成,按理来说我现在的气力,哪怕境界在高级战士,但也可以越级使出普通战师阶级的力量来,但是我还是不能举起这个锤子,使劲全力只能使之微微离地。也就是说…………”
“这个锤子至少有接近一千斤的重量啊!”煌尊心里暗自惊道,简直无法相信一个铁匠居然用千斤重的铁锤来打铁。
这是多么令人震惊,令人疯狂的事情呐!
煌尊转念,心里暗想自己父亲居然让自己的这丁点大的小身板去拿起重接近一千斤,甚至之上的铁锤,心里一直暗自叫苦。也难怪这个小铁锤放在墙角不放在放铁锤的台架上,放在木头制作的台架上,还不给把台架压垮了!
不过想想自己的父亲是一名用千斤铁锤打铁的铁匠,这是什么概念?心底不时对自己的父亲崇拜起来,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真人不露相。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自己的父亲就是这种人啊!
但煌尊的性格同样倔强,他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弃。就好像他明知道自己拿不起来,却从来没停止过举起铁锤。千斤重的铁锤他拿不起来,却并不意味着他便会知难而退,就会放弃。
只见他死死咬紧牙关,额头上涨得青筋毕露,汗流不止。
“喝啊!”随着一声暴喝,抓住锤柄的双手猛一用力,只听一阵刺耳的声响传来,那重达千斤的铁锤,竟是生生被他拖动了几寸。地上的泥土留下了被拖动留下的凹痕。
“提不起起来,哥我还不能拖,拉,拽,推吗?哥的手段多得很呢!”煌尊怒哼一声。
虽然几寸的距离微不足道,但对煌尊来说却已经足够了。中年男子在一旁看着,不过那饱经沧桑的双眼中,却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赞许,脸上也露出了少许笑容。
走到墙角只用了几步,但拖着那接近千斤的铁锤走回来,却足足用了煌尊半个小时的时间。接近千斤重的锤子,跟五六百斤的锤子有什么区别,煌尊在这半个小时的体验中,可是用自己的身体彻底,有了深刻的体会。
等到走完最后一步,煌尊整个人像丢了魂似了,那种感觉就好象自己上学的时候被体育老师强迫我们跑一千米跑到死一样,身体里最后一丝力量都仿佛被抽空了,眼前只见一片模糊,一片片黑色的小六边形从眼底向上蔓延,占据了视网膜,暂时看什么都是一片黑暗,耳边什么也听不知道,出现了耳鸣,只能听见一阵像蚊子声一样的“嗡嗡”的声响……坐在地上,煌尊无力的伸直了双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村子里的铁匠好像没有谁会耍这样的锤子打铁,不知道是村子太小,还是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使用这样重量级锤子的铁匠。”煌尊心里暗想道。
“休息够了没有,休息够了就把那个锤子拿过来。”中年男子说道,眼睛瞟向墙角处的另一柄小铁锤。
“不会又是和刚才那个锤子一样变态的锤子吧!”煌尊心里暗自想着,额头上露出了几滴冷汗,用袖口抹去之后。缓缓走到中年男子所指的锤子前。
这个锤子大小和刚才煌尊所拿的锤子大小差不多,不过却让煌尊内心十分紧张。
“三,二,一,拿!”煌尊心里倒数着,三个数数完后,煌尊用力一抬。
“咦?”出人意料的是这个锤子并没有煌尊想像的这么重,凑活着有六七百斤吧,一下子把这个锤子举到了头顶。
“拿着这个锤子试试看。”中年男子督促道。
“用这个锤子打铁,刚开始直接拿这个锤子不就好了。”煌尊欲哭无泪,心里暗自吐槽了一句。
“叮叮叮叮!”煌尊生起火,用钢钳夹起一块铁片,肆意敲打着。
“停!你这样子算打铁吗,简直是对铁匠这一职业的羞辱,对我族先辈的不屑。”中年男子大怒道。
“从今天开始,你就要继承我们煌族的打铁铸戒之术,给我看着点!”说完这句话之后,中年男子弯下腰去,拿起了那柄重达千斤的铁锤,煌尊自己花了半个小时才从墙角拖,拽,推,拉过来的铁锤,到了父亲手上,却是如此的得心应手,手腕连连抖动着,仿佛手里拿的是一个苍蝇拍,而不是可以一锤子把人砸成肉酱的千斤铁锤。
只见他随手从铁片堆旁捡起一块生铁丢进熔炉大声喝道:“生火!”
“是!”煌尊顿时使用火系魔法,一团蓝色小火球顿时出现在煌尊手上,周围的空气在这团蓝色火焰的存在下,变得十分炎热。
将火球丢进火炉之中,火炉子里的木材顿时熊熊燃烧起来。
煌家的打铁铸戒之术传承许久,要打铁自然要熟悉火焰,也因此煌尊会使用火系魔法,火系魔法的威力可以通过魔法的等级和火焰的颜色判断,火焰的最低等级是最普通的橘红色火焰,其次是蓝色,紫色,黑色,最后是太阳般耀眼的金色。
火焰颜色的不同,炙热程度和威力也不同,同等级的火系魔法师使用同等级的魔法胜利的必定是火焰等级高的人。当然对有些人来说也有利于将矿石熔化掉。
在风箱的呼呼咋响的风声中,中年男子拿起脚边的铁钳,轻轻夹起通红的铁片,眼神凌厉,手起锤落,千斤重的铁锤掀起“咻”的一声飓风声响,宛如天空坠落的流星一般,狠狠的砸在烧红的铁胚上。
铁锤跟铁片撞击在一起的刹那,顿时溅起一连串灼热的火花,震耳欲聋的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滚烫的火花仿佛绚丽的火焰魔法一般飞溅不止,那金属碰撞的声音在相互叠加之下,有了几分雷鸣的感觉。
煌尊在一旁看得眼都直了,他从来也没有想过,打铁竟然还能这么打。眼前父亲的表现,已经不能说是打铁了,完全可以称之为艺术了!他打铁,真的打出了一种新的境界,煌尊不是感叹自己家族的打铁之术的厉害。
在这小小的案台上,千斤铁锤举重若轻肆意挥洒,确实有几分书法大师现场挥毫泼墨创作惊世巨作的气势。中年男子的动作并不太快,却稳得让人难以置信,不动如山,动如雷震,铁锤千百次的落下,可老铁匠将它举起的高度,竟永远是在同一条水平线上,就仿佛经过最精确的测量,铁锤高高举起,然后又重重的落到铁砧上,千百次的敲打,竟是连一次失误都没生过。
如果将铁锤换成一把双手剑的话,煌尊还有点信心,让这把双手剑在十次劈砍内,始终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但他知道那是一柄铁锤,一柄重达千斤的铁锤,自己甚至连拖动它都有些困难,更何况是达到父亲这种强大的打铁境界。
望着那飞溅的火花,煌尊完完全全呆住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过了许久,中年男子也重重的落下了最后一锤,一段剑身静静的躺在铁砧上,静静的散发着灼热的气息,中年男子拿出铁钳,夹起铁砧上的剑身,随手一抬就丢进了水池当中,只听“呲!”的一声轻响,水捅中一片白烟升腾而起……做完这一切后,中年男子才轻轻的将手中铁锤放下。
“作为煌族后代,你要学习的第一件事,就是怎样正确的使用铁锤。”说着中年男子又弯下腰来,在铁砧旁找出一柄铁锤丢给煌尊:“从今天开始,你每天用这把锤子在铁砧上敲打一千次,什么时候敲完什么时候就可以离开,做其他的事情。等我觉得你已经能够正确使用铁锤的时候,我才会教给你新的东西。”
煌尊手中提着之前的小铁锤,并没有着急的立刻举起锤子就砸。他闭着双眼,脑海中尽量回忆着父亲刚才在打铁出锤时的动作,想着自己照猫画虎,依葫芦画瓢应该可以有样学样。
“哈!”煌尊突然抡起小锤,敲击了下去。
“叮”!狭小的房间,回荡着刚刚铁锤重击铁砧的声音,滚烫的火花仿佛午夜灿烂的烟花,向四方不断的喷射。中年男子那带着好奇的浑浊老眼,这一刻突然绽放出了前所未有的凌厉光芒,拿着千斤重锤都始终稳定如一的右手,这一刻却剧烈的抖动了一下。
“不错!”中年男子惊喜的望着煌尊,刚刚第一锤的敲打手臂的高度跟下落的度简直是个渣,但是煌尊却在一次次捶打中更正自己的动作。在更正中煌尊的动作已经跟自己打铁时的动作有了一相似了。
然而,这并非是令中年男子惊讶的地方,之前打铁的演练真正判断的精髓,并非是锤子的高度跟度,而是重击在铁砧上那一瞬间出的金属铮鸣声。
煌尊第一锤敲出的声音,同自己有着一分的相同,那并非是巧合能够出现的声音,而是他真的用心去观察体会了。一锤,两锤,三锤……煌尊不停的挥动铁锤,在铁砧上反复敲打着。他是如此的专注,甚至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甚至忘记了身体的疲劳,他忽然现打铁其实很有意思,不像以前觉得厌烦了,感到厌恶了。
“可惜空有其形,未有其意,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中年男子嘴里轻声念叨了一声。
一百次,二百次,三百次……煌尊的胳膊越来越酸麻了,干脆将战士的七级斗气也一起用出来做补充,继续反复的做着相同的动作。一直到黄昏时分,煌尊才完成了一千次敲打。
当一切都停止下来时,煌尊感觉不只是右臂,而是身体的右半边所有肌肉,都酸软疼痛的在哀嚎,想要再举起手臂已经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感觉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完全没有了知觉。
“父亲,今天任务算完成了。”煌尊拖着疲惫无力的身体走向中年男子,看到外面的天色不时感叹起来。
“完成了就去吃饭吧,饭菜都在桌上准备好了,还热乎着。”
“嗯。”煌尊说完便走向了房中,朝餐桌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