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阶猜的确实没错,这位太上皇昨夜想了许久,皇宫的尔虞我诈,他已经看够了,闲云野鹤也许更适合他…然而昨夜,还有个事情不得不让他作出这个决定…
玄辞墨看着便服的太上皇,眼眸中抹过一丝思量,柳采桑会是仁君,那么他也该离开了…
天牢中。
一个孤独的身影,背对着牢门,更是沉寂。柳采桑看着他,不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昨夜的事情,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受,这个四哥不是最逍遥,不拘尘世吗?为何,会深夜闯入,逼着父皇上位?
这件事情,并没有传出去,所以蒲桑乃至整个九宫大陆的人都以为,蒲桑四王还是从前那个逍遥公子。
“九弟这身龙袍穿得可还合适?”那萧瑟的背影终于动了,转过身,杂乱的头发遮住那英俊的脸,只是那双眼睛,写满了绝望…
为何要这样?柳采桑一抹痛苦划过眼眸,“为什么?”
“如今,你赢了,杀了我吧。”
“从未要跟你比,如果你要这个位子,拿去便好,为什么要逼父皇?”柳采桑突然抓着他的领口,狠狠地一扯,柳玉庭一手挡开他的双手,侧转身子,望向天空,无声叹气,“我为什么要逼父皇?不,我没有逼他,我是迫不得已,我只是庶子,一个庶子,我只是想让我娘摆脱皇后的控制!”
四哥的娘亲…依稀还记得那个冷宫的女人…花容月貌却被皇后下毒毒成瞎子…被冤枉…被抄家…
柳采桑低头不语,现在太子已然悄悄去了封地当起逍遥王,没想到不想当皇帝结果当了皇帝,本该当皇帝的人却四处躲。
“四哥,你带着你的娘亲去封地吧,不要再回帝京。”柳采桑闭上眼睛,头也不回地离开,年少的潇洒终于一去不回,这就是登上帝位的代价,然而,物是人非,身边的人一个个走掉,最后,徒剩他一人…
柳玉庭猛然转过头,透过牢门的缝隙不可思议地看着柳采桑的背影,眼眶渐渐湿润…
郡主府。
云瑶阶摇头看着这座刚建好的郡主府,叹息道,“我是无缘住在这里,还是让柳采桑将这间宅子赐给别人吧。”
玄辞墨摸着一个石狮子,“也好。马上启程了,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今日,西疆带着云飘月离开了,一大队人,全部是易容的蒲桑人,真正的西疆使臣,正在天牢中被拷问,无尽煎熬。
柳采桑站在城墙上,看着玄辞墨和云瑶阶乘坐的马车正遥遥离去,今日一面,不知以后还有缘相见,但他的心里,此时终于明了,他的情意,此生难了。
疯九荆拦住马车,一个踏步进了马车,笑嘻嘻地掏出烧鸡啃着,“好徒弟,还记得师父!”
疯九荆津津有味地吃着东西,并未注意身边滴着口水望着他搓爪的小不点。
灰爷搂住小不点,擦擦嘴巴,要有骨气!但是…真的太香了!不时看看云瑶阶,玄辞墨一个眼神射杀,弄得灰爷低头抱着小不点敢怒不敢言。
“九爷爷,你此行也是要去西疆么?”云瑶阶闪烁着狡黠的眼眸,嘴角的笑有些淡淡的调侃的意味。
“嗯?嗯嗯!”疯九荆下意识看着玄辞墨,若不是担心这小子图谋不轨?他会这般操心跟着?他的大徒弟已经不能和他正常说话了,好在这个徒弟还算正常,他一定要保护好她!将毕生所学传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