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原是自由飞翔的鸟,飞去吧!飞到那乌云背后明媚的山峦,飞到那里,到那蓝色的海角。只有风在欢舞,还有我作伴。
──俄国诗人普希金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出淤泥而被染。浩然使我成为一个诗人,或者说一个爱诗的人。我们都拼了命的去赞美我们喜爱的姑娘与东西,毫无顾忌的批判我们厌恶的小伙子与事实。
高中三年感情上的失败促使浩然的诗力大涨。
我打电话给浩然。
“嘿,兄弟。”
“卧槽,兄弟。你没死。你活了。”
“??”
“在哪呢?干什么呢。”
“龙川。我打算当兵去了。你呢。还写诗么。”
“不写了。我有女朋友了。等我回来再说。”
“亲爱的,你和谁打电话呢??”云云。电话那头传来。卧槽。我挂了电话。然而获得女友的浩然也因为这爱情浩然放弃了写诗,或者说用不着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韩信已死我继往之。
我打电话给柜男得知。
浩然成了哈师大的第一男神,女朋友是同系的系花。汉语言文学,我曾经无知的过鄙视这个将来当语文老师的职业。
我突然想到宋薇薇,也是哈师大的汉语专业。
又想起那个班级里后墙上贴着一帮无知无畏少年少女的留下理想大学的便利贴。
“中国国防科技大学有我GMY的一个位置。”我是那样的想考军校就如同彪哥那样的想考入东莞职业技术学院。
想到自己又要去当兵。好铁不打钉,好难不当兵。好吧。对不起,我是渣男。
体检的前几天,我被人武部喊去做心理测试。
坐公交,一个胖子站在我前边和一姑娘谈天。姑娘声音妩媚。但偏偏阻隔着胖子,我看不见。到站,胖子下车。姑娘与他道别,声音依旧妩媚。阻隔下车了,我看到了姑娘全貌。车起,她依旧和朋友谈天。声音却不那么妩媚了。
“师傅我也下。忘了。我也下。”我突然惊觉说。
“你小子怎么不看好。车都开了。你下一站下吧。”师傅目视前方,不耐烦道。
怪我。我不抱怨。
“呵呵。”那姑娘讪笑。声音好难听。
下一站下。我返回走了一站地。找到人武部。
心理测试都是一些常识性的东西,什么小学语文小学数学,还有一些例如“你幸福么”“你对你的家人满意么”一类我觉得sb的问题。我甚至觉得虽然有心理疾病只要不是sb都会选。
数学部分。“3+8”“8+3”妈蛋的反反复复做了五分钟。刚开始我简直是一目十行,下笔如有神,秒解这些结果不超过两位数的小学数学。两分钟后,妈蛋都tm是反反复复的题。
“阿姨,这题库是不是有问题?都好几分钟了。都是做过的题。”我问监考的阿姨。
“小伙子别心浮气躁,静下心来慢慢做。”阿姨道。
“我这都做了10分钟了。”旁边的一个胖子说。
卧槽。此胖子就是那个公车上的胖子。
我开始放慢速度,接着做小学数学。五分钟后终于做完了。完成交卷。语文常识98,数学71,??
我突然意识到那个数学的测试应该是规定时间内答得题目越多,正确率越高,分数越高。妈蛋都是“3+8”“8+3”的题目还老重复,觉得这真是心理测试。
“这题是没有限制么?我怎么还没做完啊!”那胖子大喊。
“小胖子。不要心浮气躁……”阿姨说。
我笑着走出去。人武部的人要求我过几天来政审。“把你的家人的身份证号码联系方式,你获得过什么证书都准备好。”
我回家找证书。高中毕业证。地球小博士一等奖。校园艺术节摄影优秀奖。
龙川一中的毕业证。
忘了哪年的龙川一中的校园艺术节,因为总觉得哪年的都没什么两样,现在隐约记得有个戴眼镜的小伙唱了三年的寸草心,迷倒了烈日下操场上众多少女,而男生们都期待着停电导致音响不能运转,快点结束回班。他唱了三年,而我班的两个女生因为他成为情敌,三年里一直化友为敌,化敌为友,循环往复,以致无穷。可笑的是,这小伙子后来的女友,她俩都不是。就是那次艺术节,我投了两张照片,获得了个优秀奖。那时我还住寝室,207,那奖状我贴在了床头的墙上,那也成为207唯一的一张奖状。
地球小博士一等奖。地理老师把选择题答案都告诉了我们,让我们交篇论文。我截取地理书和崔万雄的一本地理教辅资料的内容,拼接升华,交了上去。早已忘却,直到地理老师递给我一张奖状。崔万雄总是盯着我那红色的奖状,如同西伯利亚棕熊盯着河里的大马哈鱼一般,“那奖状有一部分是属于我的。”
我突然想起一个本应该遗弃溺水身亡在脑海里的人,我小学班长黄露露。黄露露学习好,字写的漂亮。除了爱管闲事,和有一点肥,人还是挺好的。她应该是朱伟明在这个世界上暗恋的第一个女孩子。朱伟明写字也很好看,很清秀。我们知道那是他在刻意模仿黄露露的字体。
黄露露从小学一年级一直到六年级,一直蝉联我们班级第一。朱伟明也一直在模仿从未想过超越。可怕的并不是这个。我看着我使出吃奶的劲找出的三张奖状笑了。
据说,黄露露家有一堵墙,特意留出来的,留出来挂奖状用的。一次黄露露在家里给朱伟明补课。那个据说,被补课后的朱伟明证实了。但事实上只是数量上有差异,不是一堵,是两堵。
或许现在已经不止两堵了。我初二时,学校给我评了个三好学生,我没上去领。校领导问,这个学生没来么?班主任让我赶紧领。我当没有听见,站在队列里。引来班级众多异样目光。我那时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现在想想,或许从小学开始,黄露露家的那两堵挂满奖状的墙就引起了我对奖状的排斥。
等待体检和政审的日子里,我开始看电视剧。
血色浪漫,使徒行者,那些与青春有关的日子,红楼梦,平凡的世界??我开始觉得看电影看的是故事,看电视剧才能看到人生。我羡慕钟跃民放荡不羁的一生,尽管那样很自私。佩服爆seed和卓sir的正义感。喜欢方言的调侃和义气。红楼梦是因为静怡看的。感动孙少安和孙少平面对不堪命运的勇气。
或许在田晓霞对孙少平说下这首诗时,“我们原是自由飞翔的鸟儿,飞去吧!飞到那乌云背后明媚的山峦,飞到那里,到那蓝色的海角。只有风在飞舞,还有我作伴。”她在路遥的悲笔下就注定死亡,就像这首诗的作者一样。
只有风在飞舞,还有我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