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论起打脸,当初的特工小组里面,初夏,安生及素言三人加起来都没有宁洛漓要来的狠毒。
一番话说下来,竟是让得最注重仪态的祁竹君都扭曲了妆容精致的脸。
“放肆,你,你居然敢对我娘这般无礼!”宁清婉见自己母亲吃亏,登时气得满脸通红。
只是,一向养尊处优的她,却不若宁洛漓这般什么字眼都敢说出口,只能睁着一双冒火的眼睛瞪着她。
“若是说实话也算是无礼的话,抱歉,我可学不来你们母女的虚伪!”
宁洛漓摊了摊手,继续说道,“就像现在,你娘明明已经恨不得一把掐死我了,却偏要保持着当家主母的风范,连生气都不敢表现出来,真累!”
“漓儿……”听她话语讥诮,云轻不觉无奈地轻斥一声,眸光宠溺地看着她,暗暗朝她摇了摇头。
“你这个贱……”被一再辱及母亲,怒火攻心的宁清婉早已经忘记了宁尚书在旁,抬手一指,就怒骂出声。
“够了!”见此,宁尚书暴喝一声,目光威严地扫过几人,继而落在了宁云过的身上,冷声道:“云过!”
宁云过一个哆嗦,忙开口问道:“爹……什……什么事?”
“以后,每隔几天,就必须来向你娘请安一次,还有,以后若是再让我知道你宿夜不归,仔细我打断你的腿!”
“是,是!爹,孩儿知道了!”宁云过见他没有惩戒自己的意思,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忙答应道。
宁尚书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心中不由地想到了方才宁洛漓说的话,当下不觉看向了祁竹君。
祁竹君被他探究的目光看得心下一寒,忙委屈地唤了一声:“老爷,妾身……”
“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如今夜色已深,大家也都累了!”宁尚书挥了挥手,打断了她的话。
转而看向一旁的云轻,张了张嘴,见她低眸不看自己,只能朝一旁扶着她的宁洛漓吩咐道:“快扶你娘回去休息吧!”
看着转身落寞离去的宁尚书,再缓缓转眸看向循规蹈矩地朝自己福身行礼告退的云轻。祁竹君低敛的眸光阴沉得仿佛淬了毒,声音于夜风之中更是有若万年深渊爬出来的阴魂:“云轻,你好,你很好!”
云轻眉目不动,话语一如神色一般波澜不惊:“托大夫人的福,我一直都很好!”
分明已经气急,但在听到“大夫人”三个字之后,祁竹君却又突然笑开:“是啊!我身为大夫人,自当尽心尽力管理整个宁府。而你,虽是罪臣之后,但本夫人大人大量,老爷疼惜你,我又怎会为难于你。”
没错,如今宁家的大夫人可是她祁竹君,而不再是云轻这个罪臣之后,她又何必自降了身份,和这对低贱的母女置气。
“多谢大夫人海涵。”云轻勾唇浅笑,淡若清风的一笑,虽无昙花惊艳,却自有风华倾城。
尤其是——倾了那个叫宁博扬的男子的心!
祁竹君只觉双目一痛,冷然回过头:“我们走!”
身后的嬷嬷和宁清婉不敢多言,忙跟随着离开。
“娘!”才进竹意园,挥退了下人,宁清婉便急急开口问道:“云轻那个贱人如此嚣张,您为何不干脆找个机会除了她,还一直留她在府中安然度日?”
“住口!”祁竹君呵斥一声,见女儿面露委屈之色,不觉又软下口气,开口道:“我如何不想除了云轻这个贱人,但这种话,以后不许再提。”
若问这个世界上祁竹君最恨的人是谁,非云轻莫属,这个贱人当初夺走了自己爱人的心,抢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
若非是父亲他们……她又如何能够嫁入宁府,夺得如今的尊荣身份?
“可是娘,今日宁洛漓一反常态,一再对您不敬,她这般,我们又怎能容她放肆?”宁清婉依旧不甘心。
见她如此,祁竹君皱了皱眉,伸手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开口道:“婉儿,争一时之气乃是蠢人的作为,娘知道你不喜欢宁洛漓,也知道你倾心澈世子,只是,这宁洛漓和澈世子的婚事,绝非是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的。”
“不简单?”宁清婉虽然跋扈,但却并非是一个愚蠢的人,听得祁竹君这话,不由面色一变,急急开口问道:
“娘,您的意思是,太后不会同意澈世子解除婚约?可……可是宁洛漓她如今这般不知廉耻地披着男子的披风……”
“即便如此又如何?别忘了,那件披风可是昭王的!”祁竹君摇了摇头。
看着面色苍白的女儿,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你放心,虽然注定了宁洛漓一定要嫁给澈世子,但嫁过去,至多也不过是一个妾,只要你成了澈世子的正妃,那宁洛漓,还不是任由你拿捏吗?”
听得那一句“只要你成了澈世子的正妃”,宁清婉不觉面色一红,却也好不否认地点了点头,娇声说道:“多谢娘,女儿明白了。”
“你明白了就好,时辰不早了,你快些回房休息吧!”
“是,女儿告退!”从祁竹君的口中得到了自己能够嫁给凤千澈的肯定,宁清婉恭敬地退出了房门之后,终于忍不住勾起嘴角。
……
早早离开的凤九君并不知道,在自己离开之后,宁尚书府居然上演了这样一处好戏。
只是,人生如戏,此时此刻,凤九君自己,就成了戏中之人。
皇后的仪仗来得极快,才安排好一切,便听到了昭王府门外跪倒了一片的声音。
虽然已经过了不惑之年,但身为一国之母,皇后精心保养的面容之上,不怒而威,不容逼视。
尤其是在看到面前那扇在自己到来之后,依旧紧闭着的房门之时,皇后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势,更是让得昭王府的下人们瑟瑟发抖。
看着皇后微怒的神色,心腹赵嬷嬷不觉放低了声音道:“娘娘,或许是……皇长孙他,已经睡下了。”
“你也是看着他长大的,哪里会不知晓,他的性子,岂会这般早睡。”皇后冷哼一声,头上的九尾凤簪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反射出烛光点点。
仿佛是要印证皇后的话一般,就在她的话音才落下,房门之内便传来了一声呻吟声:“嗯……”
不过是一个毫无意义的音符,却因为男子魅惑的嗓音而显得分外撩人。
听得门外的一干人皆是呼吸一滞,仿佛心神都被这么一个回味悠长的音节而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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