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东荒界大乱在即,我大秦国不增军力,不能保全国土。此时我大秦国,也完全可以负担。只是此议却被议事殿阻扰,不能通过。吕丞相虽也赞成,却也说服不了几位长老,只好搁置。”
秦烈是倒吸了一口寒气,这个以渊,真好大的手笔!
东荒界灵气复苏已有十年,如果灵石产量能暴增,或许还真可有足够的实力扩大力量,那个时候,光是东荒界。就有天罡剑卒与天罡赤孥士十六万人,玄阶道兵五万之巨。
这股军力已经超越了太古时代三皇任何一人,有如此雄兵,横扫东荒三陆百岛,当易如反掌!
只是这念头才起,秦烈又生出了忧虑。
若矿脉灵石激增,那大商岂不是也同样受益匪浅。况且其所辖数百藩国,地域是大秦国十倍!;灵气复苏带来的好处,只会比大秦国更多!
增加的道兵,也绝非大秦所能想象。
自己建大秦国国,以为拥有了与大商皇朝抗衡的能力。却不意大商的国力,也强大了数倍!心中感慨万千,对以渊的扩军提案。秦烈甚至都不曾详细考虑,就已认可。
此刻,秦烈隐隐感觉到了东荒界大乱将至的边缘,距离大秦国与中原皇朝之间的战争,确实仅差半步,一根导火索而已。
以渊能有此眼光,布*远,令他不由不心生佩服。暂时穷兵黩武,也是局势所迫。
“扩军可行!但要精兵强将。”秦烈说完,就郑重的将一枚玉佩,交到了虎瑞手中:“你持此物,去见妙可,她自会安排。”
虎瑞面上满是欣喜,知晓此事已经成了。议事殿中的长老,秦烈可任命三分之一,以渊让他来见秦烈,正是为此而来。
而在秦烈离开之后,负责钳制议事殿长老之一,正是专注炼丹,基本不过问大秦政务的林妙可,能有这部分长老同意,这扩军之议,才不会被阻碍。
秦烈再详细询问了一番东荒界目前的局面,知晓大秦国边塞,除了南越大陆,反叛还是此起彼伏之外,基本已无有兵事。
交代一番琐事后,秦烈就独自驾着天罚神梭离开,一路上,他对虎瑞口中的秦枫是赞不绝口。
“秦枫此子,父亲还真没看错他!在别人都拼命晋阶灵境之时。只秦枫,耐得住姓子,卡在灵境之前,任由他人赶超。把玄术一道,一步步追上来,几年间就到了塑体境界。掌握了玄武合一之道,潜力不可限量。”
相较于他,其余几人虽是进境极速,却根基不稳,急于求成,或成隐患。
天罚神梭已成秦烈标志,进入东荒界附近,秦烈就不再使用,御剑而行,换成了君莫笑模样。
当年凌虚子给他的法宝,此时自然已是落伍了。
可如今的秦烈,本身就是幻法大能。有玄狐神通,血瞳幻术,更有幻心境在。
换过形貌之后,便是至境圣尊。不注意的话,也未必就能识破。
而他此刻稍一抵近东荒界,就可觉十数道神念,四下往这里扫荡过来。
秦烈全不理会,径自往苍生道的方向,遁飞而去。
“元静师叔和凡梦师叔,既然都已回了东荒界,那么大哥,也该回来了吧?”
所思之人,正是段云。
至苍生道外围,就已可感觉到那剑拔孥张的氛围。
外面还有一对对的修士巡守。
便是秦烈,也被拦在了禁阵之外。
好在还有不少人,认得他,而当秦烈,就快要踏入苍生道之时。就见几人,已在外迎候。
其中两个,正是早他一步回来的尤思颖与楚韵兰。
另三人,一位一头白发都换成墨色的韩方。
分明劫数已过,已是圣境中人。而居中一位,正是此时苍生道主,座尊凌虚子。最后以为,则是他见过一面的明玉。
三位圣境在此等候,座尊亲自等候,这已是最高的礼遇。
“师弟你这次,真不该回来!”
待得秦烈抵至,凌虚子转过了身,与他并肩而行,神情见则带着几分不满。
“你心意是不错,师兄也感激不尽。只是此举,真毫无必要。”
秦烈闻言,顿时蹙眉。师兄,难道就已心灰意懒到这种地步?
似这种状况,还谈什么渡劫?
心中憋了一口气,秦烈语气,也顿时冷淡了下来。
“那么这一次,师兄也半点都没有?连拼死一搏的勇气也无?”
凌虚子一怔,仔细看着秦烈。
“师弟你可是生气了?”
看出秦烈那漠无表情的面容下,凌虚子不禁一声失笑:“怎可能真就绝望?如真没有半点机会,我也不会随秀观师叔回来,牵累整个宗门,搏这一搏!”
那凌虚子说着,凤目中也渐渐透着虎烈之气,
“这次是我太过焦切之故,被人放过来算计了。嘿!当年师尊有句话说的好,这天不容我,那么何妨斩破这天?”
秦烈目光更是黯淡,凌虚子的话,虽是说的霸道刚烈。
然而言语之间,却闭口不提渡劫之事。
只说这一战,定要令道门几家,也损伤惨重。
明玉这时也开口笑道:“尽人事以听天命,我苍生道无这种说法。哪怕真是绝境,也要用手中之剑,斩开一条路出来。”
神情豁达,神情反而较以前更开朗几分。少了几分清冷,慷慨豪壮,浑不以生死为意。
秦烈更觉心中一沉,这二人可能自己不觉,他却能清楚猜知,这两位的心态变化。
身为苍生道首领人物尚且如此,那又何况他人?
如此心态,又怎能不败?
凌虚子也只当秦烈。还是在心忧宗门,颇是欣慰。
苍生道收下秦烈这弟子,一直都不曾宣扬他身份,一直都未有强迫过。几年以来,只是默默的相助,维持着尴尬关系。看来终究还是有了作用,使秦烈渐渐心系师门。
当年真没看错,此子果然重情重义。
“其实仔细想想,你回来其实也无妨。有吕家第一皇储的身份。哪怕是道门,这时也不敢动你分毫。危急之时,我自然有办法将你送走。”
凌虚子以轻松的语气说着。又轻笑道:“此时这里也确实极缺人手。听说数月之前,你曾在元莲世界,利用剑阵击退影魔?正好穹境中,还有一座剑阵,无人主持。”
秦烈四下看了一眼,只见这个所在。已找不到当年的祥和,四处都是一片肃杀之景,
那学宫之外所有的空地,都已被人占据,
或是在试演玄术。或是在习练武技。还有一群群的苍生道弟子,在练习着样式各异的法阵。
看着数目,光是涅槃强者,就正少有一千以上。
看来因灵气复苏受益的,不止是大秦国!
“苍生道三宗六门,通天境之上的弟子一万余人已尽在此间。”
凌虚子目光微微闪烁,掠过了几分心痛之色,旋即就又恢复如此。
“走罢,无甚好看到的。秀观与元静师叔,已经在学宫正殿,候你多时,”
秦烈微微颔首,继续前行,也确实没什么看头。
这些弟子,毕竟不是道兵。即便结阵,威能也有限的很。
入了宫门,到了学宫中。秦烈就又是愣住,再次把脚步顿住。
只见学宫之中,正有百余位弟子,在用灵石以及凶兽灵血布阵。
而在那最中央处。则是七口剑器高高的悬浮,散发着氤氲灵光。
居然都是仙剑,最顶阶的仙阶剑器!而位居最中央处的那口紫金飞剑,却赫然令秦烈有些眼熟。
“是诛神剑?”
初望一眼,秦烈还以为是祠堂中的那口。
可随后仔细观望,才发觉不是。
此剑凌锐之意,直冲云霄。不似真正的诛神剑般,厚重朴实。
气机相仿,却似是而非。
不过此刻,这口剑位居在那剑阵中央处,却隐隐为这剑阵核心。
几乎毫不费力,调动着整个大阵的气脉流转,无忧半分滞碍之处。
七剑合壁,近乎完美无缺!
“此是你几个师兄费尽心血,寻觅了无数天阶灵材,才炼制成的诛神伪剑。诛神剑无主,也只有如此了。”
那凌虚子在旁解释道:“当年师尊有言,如是这七剑合璧,可使这七口剑器,都等同于中品神宝。使我苍生道拥有一位媲美至境的战力。一座剑阵,可与至少两位至境匹敌。更能斩伤圣境。此时有这口诛神伪剑在,抗拒两三位圣境,当不是什么难事!”
那声落之时,诸人眼前,那七口仙剑,都齐齐震鸣啸动,纷飞了开来。
秦烈隐约察觉,除了那诛神伪剑之外,其余六口剑器的器灵,对那诛神伪剑,都有着几分抗拒不满之意。
将那六口剑器的不满意念,强行墨去。
而也就在同一时间,秦烈袖内,又传出了一声嗡鸣。
无名剑的意念,同时映照入秦烈的魂海之中。
先是激愤无奈,最后是自哀自怜。
秦烈暗暗摇头,怎么又来了?
记得他从囚仙死界返回之时,无名剑的剑灵,就有这样的心念变化。
怎么这次,又是如此?
随即心中一动,记得前次无名剑的剑灵,出现这样的情绪之时,正是在听说凌虚子,炼制了一口诛神伪剑之后。
而记得当日,他得剑之时,也是在苍生穹境。
难道说这口无名剑,其实是与诛神剑,有什么关联不成?
把意念探了过去,一寸寸扫过无名剑的剑身。此剑跟随他数年,此时已然晋升仙剑,无论神通能力,还是剑身的坚韧,都是同阶仙剑之中的翘楚。
剑身血红,是吸收了无数的血气元魂之故。
无论秦烈怎么看,都没法将之与那堂皇尊贵的诛神剑联系上。
摇了摇头,秦烈胸中却莫名的,有了些不平之气,为那诛神剑感觉不值。
“此法可妥当?如此演阵。即便他日诛神剑有主,只怕也难融入这套剑阵之中。会为其他六口剑器排斥。”
“也只能如此了!”
凌虚子沉默无语,明月却冷声开口:“苍生道已到生死存亡之时,那诛神剑若真有灵,就该自己寻觅主人,护持我教。而不是心安理得的呆在祖祠之中,百般挑剔。一口无人能使用的剑器,岂不等同废物一般?”
秦烈闻言愕然,隐约看出这几位,对诛神剑的感情,实是复杂之至。既爱重,又有几分怨意,也确实是无奈。
而此时那袖内的无名剑,又发出了一声哀鸣,微微震荡。
秦烈更是无语了,忖道你又非是诛神剑,心灰如死个啥?
“不知凌虚子师兄,何时渡劫?”
“四日或者五日,具体时间,我也不能确定。”
凌虚子微摇了摇头,面色淡然:“我已拖延不下去,何时渡劫,就要看这套剑阵,什么时候完成第一步磨合,总之越早越好!”
秦烈心知其意,算上儒家,苍生道在东荒界六大教派中,实力倒数第二。
而对手却可能是道魔儒三家合力,想也可知,此时越是拖延,对苍生道越是不利。
固然是每过一天,苍生道的实力,就能更增一分。
七口剑器之事,秦烈并未关注过多。
其实对凌虚子炼制的这口诛神伪剑,反而颇是欣喜。有这七口剑器,多少能增苍生道几分实力。
若真能如凌虚子之言,可抗衡两三位圣境修者,那是再好不过。
越过学宫中央出剑阵,几人不过十数息,就飞临到了那学宫主殿之前。
不过到此处时,秦烈就见那殿门之前,台阶之下,又是一口紫金长剑插在那里。
这次秦烈第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那口真正的诛神剑!
钉在青石板中,辉光黯淡,死气沉沉。
秦烈顿时目含疑惑地,看了凌虚子明玉一眼。只听凌虚子道:“是秀观师叔移至此间,他的意思是还欲试一试,我苍生道内,到底有无其主。插在此处,只要是我苍生道弟子,都可尝试。”
话音一顿,凌虚子目光黯淡:“这两个月以来,三万弟子,无一人能将此剑拔出。”
秦烈也听出凌虚子语中,那绝望意味。于是沉默着走到那口诛神剑前,稍稍迟疑了数息时光,秦烈才伸出手,握住了诛神剑的剑柄。
这一霎那间,秦烈只觉自己心脏忽然猛烈跳动。
赫然只觉与这口剑,有种血肉相连,心魂相系之感。
秦烈心中顿时狂喜,用力一拨,却随即就怔住。
这口诛神剑,却仿佛是生了根一般,依然是牢牢的钉在了地面,不动分毫。
再试了一试,结果依然如是。秦烈收回了手。
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手抚着袖内的无名剑。
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