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译点了点自己面前的椅子：“可以啊，请坐。”
五三将长发甩到了肩后，然后坐了下来，便听对面风神问了一句：“你是电竞专业的啊？”
“对的。”
“卧槽，真的有这个专业哦！”风神拍了拍傅译，“你看看，你那个年代没有的吧？”
伸手将身边人的手弹了下去：“嗯，彼此彼此。”
而此时竹子同学终于是从这场乌龙里醒悟过来，然后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所以昨晚我问你方不方便接电话你说不是很方便？”
五三点点头：“啊，因为在准备茵姐的雪梨汤啊，茵姐说喉咙疼，不喝怕今天指挥不了。”
喔，这个理由非常充分，竹子顿了顿，继续道：“所以你在职业战队从业经验？”
这个哦，轮到五三尴尬了：“就……就稍微夸大了点，没有两年。”
“是一年不到。”
风神转了转笔：“嗯对，四舍五入下，差不多差不多。”
竹子踢了他一脚：“我让你来干嘛的？！”
耸了耸肩，而后抱着胳膊的风神下线，唯一靠谱的大概就是傅译了，这会儿认真地翻了翻她的简历：“这数据图是你做的？包括BP理解？”
“嗯对，教练有让我帮忙做记录之类的，嗯……原本只是记录经济占比之类的，后来也会涉及到多一些。”
“小姑娘，”傅译将椅子往前挪了挪，“数据分析师并不是你没有真枪实弹就可以上的，一般情况下一个战队的数据分析师哪怕不是专业教练也是退役的长期职业选手，你明白为什么吗？”
五三懵懂地摇了摇头，她确实不知道，其实是在进了外星人之后才认识到很多跟电竞有关的事物，切身地去感受，这当中包括俱乐部运营，包括队员生活，包括具体的参赛流程等等等。
“因为数据分析师，等于是团队里的第二教练，一个教练组往往是由主教练，数据分析师等几个人组成，你应聘的这个职位，是能够为教练，哦就是虫师提供帮助的，能够根据你的数据分析和综合来辅助他给队员BP的，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
见她没有应声，原本还嘻嘻哈哈的风神坐直了些：“哎，也不用这么严肃，说明白了就好。”
竹子只是看着五三，并没有讲话，他对这个姑娘的记忆说不上多深刻，但是印象里她确实很努力，似乎除了做饭，每一次的训练她都有参加，就连复盘什么的她也会坐在夏虫身边听看，原本他的想法是这女孩很好学，可是再好学，似乎也跟现在的职位不搭嘎，或者说——
冷淡的声音响起，傅译：“那么你告诉我，如果一场比赛摆在外星人的面前，你能有基本的BP思路吗？如果虫师不在，你能顶替做出权衡后的BP吗？”
“我……”终于找到自己声音的五三竟是不敢去看面前人的眼睛，“我……不能。”
“好，那你再告诉我，你为什么来应聘？”傅译毫不留情地将她的简历拍在了桌子上，“这个简历上写的，不仅仅只有两年经验这个谎言，请你告诉我，奥运会的赛场上，运动员可以用伪造的体检报告上场吗？或者，你告诉我，你要用这三脚猫的功夫，一点点皮毛去带着外星人走上舞台？”
羞愧，屈辱，五三低下头，狠狠揪住了自己的裙摆，非常难受，可是她明白，译神没有一个字的错误，她连数据分析师究竟要做什么都没有研究好，又凭什么来应聘？凭什么？
“好了，”竹子扬了扬手，“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了，没有打过职业的人也有做教练的不是吗？不过，小精灵啊，译神说的呢，也确实是……”
“我懂了，是我莽撞了。”五三抬起头，微微一笑，“谢谢你们教会我，一个电竞专业毕业生该往哪里努力，我喜欢电竞，我会继续学习的。今天……对不起……”
说罢女孩便站了起来，竹子跟着仰起脖子看她，确然瞧见她眼角的一抹晶亮，毕竟是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的小姑娘，到底还是心软，张了张嘴可是出来却是：“那你好好擦擦眼睛，卫生间在后边。”
“……”
“……”
另几个围观的职业队员这会儿是真的同情了，小Q悄声对身边的五杀道：“讲真，瑶姐究竟怎么受得了老大的？老大这嘴巴，太狠了，人姑娘都哭了。”
五杀：“瑶姐？瑶姐不怼老大都不错了，老大也就对外头狠，你懂的。”
小Q：“噫……啧啧啧。”
“小Q。”前边的傅译突然出声。
“是！老大！怎么了？”
傅译：“你这个月直播时长有点短，自己去胖子那里登记下，加五个小时吧。”
“……老大！”
说完这句，傅译却是看向那个准备离开的女孩：“等等。”
“？”五三扭过头来，眼里已经没了光彩，但是还算是坚强。
傅译只扫了一眼，而后将简历拿起来，递给她：“你的简历。”
“……谢谢。”
接过自己简历的时候，却是见这个毒舌的男人微微一笑：“数据分析师不行，教练助理倒是可以考虑一下，虫师缺小学徒吗？”
这话是问的竹子，边上的瘦子一愣：“学徒啊……可以啊！”
五三的眼睛亮了一瞬，只是一瞬，便黯淡下去：“不用了译神，是我资历不够，不需要同情我，我可以在基地继续历练，我想，终有一天，我能堂堂正正地去获取这个职位。”
“你现在就可以。”傅译往后靠了下，重复了一下，“教练助理，你现在就可以应聘，堂堂正正。”
拿着简历的手顿住了，而后，不确定地看向一边的自家经理，竹子掂了掂笔：“啊，确实，顺便夏虫还能多教教你。”
“有……教练助理这个职位吗？”
傅译斜眼看向竹子：“没有吗？”
竹子又是一声咳嗽：“有啊！有的~怎么样？考虑下？”
“……”站在桌边的五三确实是考虑了下，她不明白译神的意思，也不明白经理的，可是他们现在都看着她，这叫她有些无措，但有一点她是确定的，“我同意！”
十五分钟后，等待后边应聘队员的时候，竹子皱了一张脸，抿了一口咖啡，凉了，重新放回去。
傅译：“要换一杯？”
竹子：“不是，你这个人，歪，你知道夏虫不好说话的，你看他和和气气的，可是那是事不关己嘛。你这突然给人找个徒弟怎么整？”
“我是帮他找了个徒弟，你没看见她做的数据记录和BP理解吗？”
“怎么的？”
“你觉得现在的夏虫难道不是在把她当徒弟教？”
“有吗？”
“你每天跟他在一起，你究竟看到他什么了？”傅译斜眼笑了笑，“光看屁股了吗？”
“玛德，说什么呢！劳资做什么要看他屁股！”
“喔。随便那么一说。”
“你解释清楚！”
“贵队今天总决赛不知道结果如何。”
“肯定是冠军我们都已经在研究大区对手了，麻烦你回答我上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你做什么老揪着屁股的问题不放？”
“卧槽是谁先提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吧。”
“……”
后边的小Q小心翼翼地再次压低了声音：“我就问问，谁说的竹子厉害的？这不是被咱们家老大打飞了？”
五杀点头，不能更同意，又点了点头：“你先担心你的五个小时直播吧兄die。”
“哦凑，送命题。”
“粉丝爱你哦！”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