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又为什么来告诉我这些?”范剑南看着第一理事道。
“因为这件事,多少和我有一点关系。”第一理事看着范剑南道,“我做事,一是一,二是二,从来不需要别人代我受过。”
“什么意思?”范剑南看着他道。
“他如果来找你,你就直接告诉他,德拉修斯还活着,而且在我那里。”第一理事一笑道,“只要他敢,你可以让他来找我。”
“果然这事和你有关,德拉修斯怎么会在你那里?”范剑南疑惑地道。
“这就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了,我自然有我的道理。”第一理事似乎懒得谈这个问题。
龙大胆皱眉道,“你会这么好心,故意过来提醒范剑南这件事?还是说,你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第一理事冷冷地笑了笑,“有没有其他的目的重要么?难道你以为我要对付范剑南的话,还需要耍什么手段?我要不是看在小杜和冯瑗的面子上,这天机馆早就成了一片废墟。”
“你这话说的,也未免太大了吧!”龙大胆哼了一声。
“其实你们心里也清楚。否则,看到我在这里的时候,又何必这么的紧张?”第一理事叹了一口气。
“那么就多谢你的好意了。既然你把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那么就请回吧!”范剑南平静地道,“我不想和你这样的人扯上太多的关系。”
第一理事转身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可惜,有些事情往往不如人所愿。你命中注定,要和很多人扯上关系。而且关系深到你根本就无法解开。”说完,这个老人竟然转身离去。
等他走了之后,龙大胆才松了一口气,“这个老家伙,真是让人费解。剑南,你觉得他所说的这些话,会是真的么?”
“我也不知道。”范剑南摇头道,“有很多事情。可能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就比如说德拉修斯的事情。我们都以为,他已经死在了那次雪崩之中。我从来就没有想到过,他竟然还活着。而且,还在易术理事会。看起来这件事不但我们不知道,就连我舅舅和破军也未必清楚。”
“真是奇怪,这个老家伙到底再打什么主意?”张胖子摇头道。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看这个老家伙,也未必敢把我们怎么样。”龙大胆不以为然道。
范剑南坐了下来,想了想道,“他不是不敢把我们怎么样,而是另有考虑。就包括今天来的目的,也是不希望我会出事。但那绝不会是出于什么好意。
而是他清楚,一旦我出了什么事情,我老爸和舅舅肯定会认为是他的关系,一定会跟他没完没了。还有其他的五术人,这将会让他疲于应付。而对于真正危险的乌南明和张坚等人来说,那反而是个机会。这也是上次乌南明故意挑唆,让他来找我讨要河图的真正意图。
第一理事老谋深算,一想通了这点,立刻就坡下驴,再也不提强行夺取河图的事情。但是他却选择在香港留下不走了。分明就是在这里候着,跟乌南明等人拼耐心。等什么时候乌南明忍不住了,过来找河图,他也就有了对付乌南明的机会。”
“所以再此之前,他并不想我出事。”范剑南平静地道,“因为我出事了,就会搅乱他的计划。”
“我去!这个老家伙这么阴险?”张胖子愕然道,“刚才我还以为他真是好心来提醒你的。我还以为这个老家伙其实并不是太坏。”
“算了,不提他了。冯瑗,他对你说什么了没有?”范剑南看着冯瑗道。
冯瑗摇摇头,“没说什么,只是说想来看看我。还跟我说了一些冯家以前的往事,都是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我想也许他并不是真的有什么恶意,看起来他只不过是个普通的老人。”
“我明白,我也不想把他想得太坏。他的有些做法,我甚至是钦佩的,比如想为术者做一些事情,而且他们也确实做了很多事。为了术界的秩序和稳定,易术理事会确实做过很多事。但是有些却不是他们所说的那么光明正大,我在地下七层看到过很多事情,是一般人无法想像的。”范剑南叹了一口气道。
“我明白,我是不会受他影响的。”冯瑗点点头道。
范剑南伸了一个懒腰道,“最近俗务太多,差点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张胖子,开门做生意。不管那个欧洲的巫术者到底什么企图,我们的生意还是要做下去的。”
“你还知道你是这里的老板啊?”张胖子哭笑不得。
“废话,我不是老板,你拿谁的薪水?”范剑南斜了他一眼道,“去看看,今天有什么预约?”
张胖子走过去看了看道,“预约倒是有,不过已经过了时间了,不知道预约的那个客户今天还会不会来?”
“咦,你没把我回来的消息通知出去么?”范剑南皱眉道。
“怎么没有?前天你一回来,好多人就跑来打听了,说是范大师终于回来了。现在你可是这里的招牌人物,很多人私下都称你为卦仙了。再加上你一下失踪了这么些天,这些客户还以为这是你的策略,属于饥饿营销。先让客户们等的心焦,然后再出现一下,搞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感。”张胖子道。
“噗!”冯瑗忍不住笑骂道,“你个死胖子,你不去做生意当道士真是屈才了。”
正在他们开着玩笑的时候,一个人急匆匆地走进了天机馆,看到范剑南之后,立刻走上前有些紧张地道,“范大师,你好。”
“你好,你好?请问您是?”范剑南笑着道。
“我本来是预约在今天十点的,不过临时有点事情所以耽搁了,实在是很不好意思。”这个人连忙道。
范剑南看着他道,“这么说您就是今天的客户?”
“是是,鄙人姓王。”那人很谦虚地点头道。
“理解理解。那就请去我的办公室里谈吧。”范剑南一伸手,然后吩咐张胖子道,“去沏茶。”
在办公室内范剑南才仔细看着这位王先生,他微微皱眉道,“王先生来找我,不知道是想问哪方面的事情。”
“我……”王先生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范剑南笑了笑道,“王先生,我想你预约的时候应该看过我们的合约,其中是有一条保密协议的。无论你要算的卦是什么,都不必担心我会泄漏出去。这一点,我是有职业操守的。所以你不要有太多的顾虑,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直接问我。”
“是是。”王先生有些紧张地道,“我想问的是关于我的儿子。”
“儿子?”范剑南看着王先生皱眉道,“我看王先生的年龄,这个孩子应该也不会太大吧?不知道你想问关于他哪方面的问题。”
“是这样的,我有个儿子,只是在一年前失踪了。为此,我和老婆这两年几乎是天天都在吵,相互埋怨。我原本开了一家小工厂,自从儿子失踪了之后,也无心经营,已经面临倒闭了。我们这一家人的生活,几乎完全被搅乱了。
我真的想请范大师帮忙算一算,看看他是不是还活着,我们还能不能再找到他。否则,我就算是死了也心有不甘啊。”王先生叹了一口气道。
“原来是这样?”范剑南皱眉道,“能不能把你儿子的生辰八字写给我?”
王先生答应了一声,立刻写下了四柱八字递给了范剑南。范剑南接过来来一看之后,却立刻皱眉不语,看着王先生道,“你确定是这个八字?”
“是啊,是啊。”王先生点头道。
“你把具体的年月日时辰报给我。”范剑南很认真地道。
王先生不明所以,又报了一遍。范剑南看了看之后叹了一口气道,“王先生恕我直言,你这个儿子的八字,先天命力不足。不知道是不是生来就带着什么病?”
王先生一惊,愕然道,“范大师,你是怎么算到的?我这个儿子,确实从小身体就不好。去医院诊断的时候说是有先天的心脏缺陷,是一种先天性的心脏病。”
范剑南点点头道,“这就对了。你儿子的八字非常特殊,即便是一万个人之中也未必找出一个来。他是六甲旬空,空亡入命宫,心性恬淡,喜悠闲自在;气量大,不与人计较,有宗教五术缘。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十一月份走失?”
王先生几乎惊得跳起来,“是,是!范大师,你真是神人。请范大师一定要帮我一次!!!没有了这个孩子,我们一家几乎都要急死了。”
“你先坐。”范剑南沉吟道,“我帮你排一下看看卦象如何。”他飞快地在纸上写了一些东西,然后皱眉道,“王先生,说句实话,你这个孩子并非是走失,而是被人诱拐。”
“诱拐?拐到了哪里?”王先生急着道,“求求你,范先生请一定帮我找到他。”
范先生沉吟了一下道,“可是王先生。我也不想骗你,我即便帮你算到了他的下落,凭你也是无法救出他的。因为诱拐他的那个人,并不是等闲之辈。弄不好,你会赔上自己的性命。”
“我不怕!”王先生激动地道,“就算是赔上我的命,我也要你找回我儿子。他还太小,身体又有病,我一想到他被人诱拐,我的心里简直就……找不到他,我这辈子都会无法原谅自己。范大师,您是高人,我求你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帮我考虑一下,我真的是不能失去他。”
范剑南看着他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道,“这样吧,卦象的结果我不告诉你,因为这对你没有好处。但是你放心,你既然这样求我了。这件事我一定帮你想办法,我也一定会让你儿子回到你身边。你先回去,一周之内我会通知你。”
“通知我什么?”王先生激动地道,“范大师,你什么不现在告诉我?”
“因为我告诉了你,你也找不到。一周之后,我会打电话给你,到时候你到我这里来接人。”范剑南看着王先生道。“这样,总比你象没头苍蝇一样乱找要强得多。”
王先生一听,简直就呆住了,他迟疑了半天道,“你的意思是,你会帮我找到他?”
“是的,到时候,你过来接孩子就行了。”范剑南看着他道。
王先生简直千恩万谢,差不多要给范剑南跪下了。
范剑南连忙扶起他,“行了行了,不至于,真的不至于。你还是回去等消息好了。”
王先生这才千恩万谢地走了。
范剑南想了想,看着手中的那张写有八字的纸条苦笑了一声。一个多月没开张,结果一开张就遇到了一件麻烦事。这个孩子的八字这么特殊,根本就不是寻常的诱拐儿童。
而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他们的目的也很明显,就是看中了这个孩子的八字命理。六甲旬空,生性有宗教五术之缘。只有一种人会对这种特殊命格的孩子下手。那就是——六甲旬术者。
但是这也让范剑南感觉百思不得其解。据他所知,六甲旬之中的魁首,甲子旬已经死了。而且他在临死之前已经声明解散了六甲旬。按照道理来说不该再有这样诱拐小孩的事情发生了,可是偏偏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王先生弄丢儿子之后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让范剑南感到很同情。因为他从小失去母亲,所以对亲情看得很重。从爱子心切的父母那里拐走孩子,这本身就是一种罪恶。而且甲子旬也算是他的朋友,即便是为了甲子旬,他也要查清这件事情的真相。
所以范剑南想了想之后,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龙大胆和冯瑗。
“竟然有这种事?六甲旬术者不是已经声明放弃这种传承方式了么?而且甲子旬也亲口保证过。”龙大胆吃惊地道。
“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上次那个小胡子也说过,他们六甲旬已经彻底解散了,怎么还会有这样的现象呢?”范剑南有些怀疑地道,“总之这件事情,我一定要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