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伊曼这个名字,对于欧洲上流社会来说几乎人人‘耳熟’,可没有谁‘能详’
他们谁也不能详细而清晰的复述出来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家族,比如它到底属于哪个国家,又拥有多少金钱与财富,
甚至它之所以有如今的知名度,还多亏了科菲勒?耶伊曼,这个年轻时曾经过度叛逆的前家族继承人,
他与西西莱娅轰轰烈烈的恋情,让两个世纪来最神秘的大家族,给世人浮现出冰山一角,
可除了科菲勒,人们却发现对耶伊曼,他们的印象依旧模糊一片:甚至连它现在的掌舵人的模样与名讳都没有谁知晓,
人员更不可能清楚,这是一个等级超乎一般森严的家族,冷漠和冷血或许是埋藏在每位家族成员里的遗传因子,近乎无情到残酷的家规在他们尚且无知孩童时便刻进心底,
而其中最畸形到变态的一条便是家族内部通婚,禁止血脉外流……
“难道贵族的婚礼就是这样的?四处透着一股怪异的感觉,”婚礼最引人注意的自然是新人,狄登早就看见了罗亚妮,他更见到这个容貌华贵的年轻女孩眼里最初幸福的娇羞渐渐变成了尴尬的茫然,
男方在哪里?
这是狄登现在心底唯一的疑惑,而他也知道,一切都与身边状似无谓的女孩有关,
“诺南应该被什么事耽误了吧,他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秋琳望着正在与华珍寒暄的科菲勒轻喃了一句,
站在阿曼达身边的矮瘦男人就是罗亚妮的继父吗。那这个男人是谁,竟值得诺南的祖母亲自接待,
秋琳完全被科菲勒紫罗兰色的眼睛吸引住了全部的心神,连原本对诺南漪澜般的牵挂也被压下,原本最浪漫的紫却好像一股无法挣脱的漩涡。神秘而无垠,就好像她第一次见到小亚瑟文的时候,不由自主的看着他。跟着他,为他破了无数的例外,
华珍肯特细细打量着面前俊美逼人的男人。传说耶伊曼家族族人颜色绮丽眷然。果然是名不虚传,难怪当年西班牙公主都被这个男人迷的神魂颠倒,不惜生下苟存于世私生子,
“您的到来是我们肯特家族的荣幸,”即使年近古稀,华珍的笑容婉雅,足见侵染大半生的贵族风态,
此时她仿佛完全忘却了或者根本不在意科菲勒是那个在三年前强奸她的孙媳。让她失去曾孙的亚瑟文斯特的亲生父亲,
应该说,华珍从未在心里看上过艾德琳。她优秀的孙子不需要这样迷惑人心的妖精,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尊敬的女士,”科菲勒微微弯下腰,执起华珍的右手,轻吻了她的手背,
优雅的礼仪,英俊却陌生的外表,引得许多人低声议论,
“真难以相信,您会来参加这场婚礼,”被年轻的男人郑重对待,让华珍的心都年轻了一半,她恍然回到少女时候,高傲的接受各种绅士们的奉承,
索奥?斯佩尔看着两人的客套,嘴角弯起了一个奇怪的弧度,像笑还像嘲讽,
五月的清风还是微凉的,吹进这位久未出门的病弱男人的心口,引得他一阵咳意,
阿曼达连忙扶住丈夫,“进去坐会儿吧,”她说,
索奥抬手阻止了他,“不,我已经很久没有呼吸过这么清新的口气了,”他也没有多少机会了吧,索奥斜瞥了一眼美艳妻子,
“原来你要等的朋友是他,他是谁?”出于正常女人的好奇,以及对美好事物的欣赏,阿曼达问道,
“科菲勒,”索奥缓声说,见阿曼达露出茫然的表情,他竟笑着补了一句,“科菲勒耶伊曼,”
“耶伊曼…,”阿曼达喃喃重复了一遍,瞬时睁大了妆容美丽的眼睛,“他…他…,”
阿曼达仿佛被核桃噎住了喉咙,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发抖的嗓音表示着她内心的惊恐,
索奥突的靠近了她,枯瘦的脸被放大,黑黄黑黄的,看起来很有些渗人,“我还没有死啊,”低低的声音就像鬼嚎,不断的在阿曼达耳边回荡,
而阿曼达已吓的毫无血色,她连连后退了两小步,失态的模样,引得两个儿女的注意,
而另一头,“对于您孙子与斯佩尔小姐的结合,我表示由衷的高兴,”在这由浪漫与惬然装点的教堂前,科菲勒稍显冷漠的侧颜也显得柔和起来,他把一个精致的礼盒递给了华珍,后者笑着接过,交给一旁的侍者,“谢谢,请您与我进来吧,婚礼之后还有盛大的晚宴,我…”
“不,”科菲勒那双与亚瑟文相似的眼睛,轻捻了一下,悠然的紫变得晦暗,
“您知道的,我们家族禁止成员参加任何公开活动,”他低着声,似是歉意的说,“要是被我的姐姐发现,恐怕我又要几个月出不了门了,”
“您姐姐?”华珍注意到一个她从不知道的人物,
“是的,我的大姐,她…她是一个很严格的人,”鬓前发梢有些发白的棕色头发遮挡住了科菲勒眼睛,是以华珍没有看到他眼里的诡谲,
“为了你的野心,为了那个乔恩,你向天借了胆子,”阿曼达第一次发现原来懦弱无能的丈夫也有如此阴狠的时候,原来他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傻,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父亲,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吗?”弗伦?斯佩尔上前问索奥,而罗亚妮没有吭声,她从未主动与索奥讲过一句话,
索奥缓缓转过头,望着自己唯一的孩子,多么英气的男孩啊,他才是他的孩子,
罗亚妮忽然感到一股如针刺般剔骨的视线,她抬头,就看见自己的继父正盯着自己,
“孩子,告诉我你的姓氏是什么?”索奥问弗伦,
莫名的问题让弗伦一头雾水,但他察觉到父母间的不寻常,“斯佩尔,我是弗伦?斯佩尔,”
“是的,你是弗伦?斯佩尔,”索奥突的提高了声音,“你是斯佩尔家族唯一的继承人,没有谁都剥夺你应有的,没有谁,”
阿曼达此时俨然开始发抖,她甚至已经站不稳,再美的妆容也遮盖不了她脸上的惊惶失色,
“对不起,在这个美好的日子里,向您提起这个,”明明是温和的微笑,在科菲勒脸上却看起来是那么的违和,
“柴德若城堡是我们家族指明送给斯佩尔的礼物,您恐怕不明白血统对耶伊曼来说有多么重要,哪怕是礼物的受让者,耶伊曼和斯佩尔第四任家主曾有约定,如果城堡被外姓人继承,我们有义务收回所有权,”
科菲勒早已厌烦这无谓的客套,说明了来意,而他也毫无意外的看着面前的‘老东西’失态,
“母亲,…”本朝这边走的安斯也顾不得其他,连忙扶住华珍,科菲勒瞥了一眼这个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即使没见过,他也想得到他是安斯肯特,
这下,不少人都发现了几人之间不对,毕竟在场的宾客谁不是心思深沉的,
“肯特家族族长在这里就更好办了,其实这本是一件简单而和气的事情,没有麻烦的必要,而我更没有任何要破坏这场美好婚礼的意思,”
科菲勒直接对安斯说道,后者抬起眼,冷然的盯着他,这是两位年龄相差无几的中年绅士首次交锋,而他们的儿子之间纠葛将让他们陷入更深的密网,
“那个男人是来捣乱的?”狄登倒饶有兴趣的瞧着,毕竟这些欧洲人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他全当看戏了,“看来这次跟你过来也不无聊,”
秋琳皱紧眉头,自从见到科菲勒,她便在想自己为何感到这个男人眼熟,她并没有认出他是亚瑟文的父亲,遗传还是很奇妙的,除了眼睛的颜色,亚瑟文与科菲勒再无相似之处,
“但是柴德若城堡被斯佩尔老伯爵送给了罗亚妮,您不能破坏一位过世之人临终的赠予,”
华珍挥手让安斯松开自己,收敛了所有笑容,现在,她是高高在上的老公爵夫人,
“我想您可能弄错了,不,应该是您以及您的家族被某些人糊弄了,”科菲勒看了阿曼达一眼,再美丽的紫色在这一刻都像地狱的背景,“柴德若城堡只能是斯佩尔的,一旦破约,它将重归耶伊曼,”
华珍还没老糊涂,她立刻明白了自己被骗了,被一个一直都看重的女人骗了,
是的,华珍承认,她看不起艾德琳,她同样看不起罗亚妮,乔恩的女儿又如何,她再喜爱乔恩,也不可能接受一个私生的孙媳,哪怕是乔恩的女儿,若不是因为那价值连城的财富,若不是耶伊曼家族传说中神秘的宝物,……
华珍恨恨的盯着阿曼达,居然私自修改遗嘱,居然敢调换了城堡,居然敢骗她,
诺南看着墙上的指针指向自己婚礼开始那一秒,笑着放下手上酒杯,清脆的碰击声,就好像欢快的庆祝,他站起来,没有整理有些褶皱的衣裤,迈着长腿朝外间走去,
“罗伯特,我们走吧,”
“好的,少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