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随便挑了一个雅间,甘霖本来还打算遮掩一下,怕在这里遇到熟面孔,谁知道已经有大半都是她根本不认识的了,这样更好。
两个人才坐下,外面就有几个人端着酒菜进来了,也不说话,只管摆在桌上。
“我们还没有叫菜呢。”甘霖看这铺满桌子的菜狐疑地道。
杨琰看了酒菜一眼显得异常兴奋,竟然有人给她们送酒菜,看来她的魅力不可低估啊。
端盘的弓着腰笑呵呵地道:“两位爷放心用,有人交代小的办的。”
甘霖却异常警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是我们谁都不认识啊。”
“那位贵客说认识你们,”端盘的笑眯眯地解释着,“两位爷请慢用。”说完不管甘霖再说什么退下了。
杨琰看着满桌精致的菜色,反正她也没吃午饭肚子正饿,拿起筷子开动起来,“费那么多话,快吃。”
甘霖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哎。”该不会是老鸨子给知道她来了,所以送来这些精致的菜肴吧,可是仔细一想,老鸨那样的人不坑她一趣÷阁就算客气了,怎么肯这么破费?
“你来这里是为了吃啊。”甘霖看着眼前诱人的佳肴不敢动筷子,杨琰又不听劝一个劲儿地扒拉着。
杨琰脸色不悦地搁下筷子道:“送都送来了,不管是谁反正我承他的情就是了,别这么小心翼翼了,我就是这么受欢迎,走到哪儿都不差。”
甘霖无力地看着杨琰,她实在是太天真了,这涉水兰亭阁里基本都是男人,从哪里证明她们有魅力?想到这里,甘霖的心一紧,该不会又遇到喜欢男人的男人了吧?
杨琰见甘霖不肯动筷子,不耐烦地往她面前推了推,“你吃啊,就我一个人吃没趣,顺便给我讲讲你和我表哥是怎么认识的。”
甘霖抿嘴苦笑了笑,说起他们认识的过程那可是有血有泪,要从她如何把小甘蔗送人开始讲,其实这些回忆对她来说并没有那么快乐,重提一次等于再痛一次,杨琰想听她就说,或许她会看在她身世这么曲折的份上以后少给她找麻烦。
杨琰没想到甘霖的甚是这么曲折,讨饭,送弟,被骗,相比之下她简直幸福到哪里去了?看着甘霖那哀戚的模样,竟然是生出了一种怜悯之心来,早知道就该对她好点,说不定陆邪就是同情她。
甘霖倔强地抿着唇微微抬着头连眼睛都不敢眨,她怕一不小心眼泪就流出来,“你别可怜我,我什么都不求,只希望找回我失散的弟弟。”
甘霖强忍着没哭,杨琰倒是忍不住落下泪来,她怕伤了甘霖的自尊,赶忙解释道:“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不知道你......”
甘霖当然也明白杨琰是无心的,像她那样的大小姐自然不会明白她的苦楚,但是为了杨琰那几滴真挚的眼泪,她也不会怪她,“没关系,能跟你说一说我心里也舒服一些了,你这么幸福,肯定体会不了我的心情。”
杨琰的确不明白甘霖的苦楚,她也不想明白,因为她觉得那样太痛苦了,“好了,你别难受了,大不了以后我不与你为敌,慢慢来总会找到你弟弟,我帮你找。”
甘霖吸了吸鼻子,露出一个笑脸,心里有些感激杨琰,“好了,不想了,吃菜。”
严戎铮去了差不多整整有九天,这一次去,不仅仅是接回严戎钦的家眷,他们有了更加重大的发现,而这些发现更是让他们不寒而栗。
严戎铮完成使命之后并未在宫中停留,而是马不停蹄地赶往陆邪府中,他在半途接到陆邪带来甘霖离开齐王府的消息,这个消息比其他一切还让他高兴。
陆邪听下人说严戎铮来了立马跑出去相迎,“不是说六七天的功夫吗?怎么这么久。”
“路上耽搁了一天,武王侧妃中途病了,”严戎铮笑拍了拍陆邪的肩膀,语气和五官都变得柔和起来,“她好吗?”
陆邪有些受伤地摇了摇头,痛心疾首道:“真是重色轻友啊,许久不见你不问候我一声,亏得我忙前忙后啊,到头来还比不过一个女人,你问的是哪个她。”
严戎铮见陆邪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几天不见怎么像怨妇,知道你辛苦,我心里记着呢。”
“你还笑,你的那三皇兄简直就是榆木疙瘩,差点气死我了。”陆邪迫不及待地向严戎铮诉起苦来。
严戎铮回头看了陆邪一眼,依旧往厅里走着,“这件事情你不必纠结了,他不是愚笨,你也太小看他了。”
陆邪一愣,小看他?他倒是愿意高看他,他配吗?“你这话说的我不爱听了,你可知道我旁敲侧击,我暗示,我把能用的法子都用了,可他就是不来事。”
“这才是他的高明之处,大家都以为他好色愚笨,其实这才是真聪明,你不是他的人,有些事他自然不会跟你透露半点口风了。”严戎铮好笑地摇了摇头,身在权贵之家,要是没有一点能耐又如何安身立命,不要小看一个看似傻子的人,或许他比任何人都聪明。
“嘿,这么说我说的那些他早明白了?”陆邪这下才恍然大悟,还真是小看了这个严戎锵,跟他玩这些小心思,“你是怎么知道的?”
严戎铮喝了一口茶,如何知道?这有何难,严戎锵岂能没有一点窥探皇位的心思,根本无需他们怎么样,严戎锵已经悄悄的安排妥当了,“三皇兄替大皇兄引荐了一位炼丹师。”
“嘿!”陆邪听了不由地拍案笑了出来,这样更好,他们干脆不用牵涉其中,“那位炼丹师......”
严戎铮别有深意地摸了摸鼻子,明白就好了,为何还要说出来,“咱们就坐等吧。”来了这么久他也该去见一见甘霖了,这么多日不见,他似乎非常的想念,每晚入梦前脑子里全部都是她的倩影。
陆邪看着严戎铮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戏谑地一笑站起来道:“走吧,看你的心上人去。”
严戎铮不好意思地一笑,白了陆邪一眼,“本王不能惦记女人么?”
“能,能,只是你这样的人物惦记起女人来实在有些别扭,”陆邪笑嘻嘻地看着严戎铮,故意不安好心地问:“只是你心里惦记的是哪一个?”
严戎铮黑着脸瞪了陆邪一眼率先出去了,陆邪灰溜溜地摸摸鼻子也跟了出去。
还没等他们上马,守在久安居室附近的人就匆匆来报了,说甘霖和杨琰两个出去了。
陆邪懊恼地问:“那她们去哪儿了?”就知道她偷他的衣服不干好事。
“奴才们跟着,发现她们去了涉水兰亭阁,”那人说着又道:“奴才好像在那里看到岷王的人了。”
陆邪一听脸色一变,“之前岷王见过杨琰,这要碰上了可怎是好?”严戎铮也紧皱着眉,如果碰到严戎锵她们谁都逃不掉。
甘霖个杨琰两个越说越投机,一边吃着菜一边聊着天,杨琰有些眩晕地趴在桌上,“我的头好像有些晕啊。”
“是吗?”甘霖摸了摸她自己的头,她怎么没事,“你可能是没睡好吧。”话才说完,咚的一声趴在了桌上。
杨琰被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情况,甘霖才说她没睡好,怎么自己就倒下了,她摇了摇甘霖,“喂,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