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冰棍赚的都是小钱，一天下来也就几块钱。
积少成多，如果每天都有几块钱的入账，那一学期下来也不少赚。
不过申瑶把目光放的更远，军训结束之后卖冰棍就不大合适了。一来她不能再总往学校外面跑，二来天气渐凉，同学的需求减退，冰棍肯定不好卖。
那要干点儿什么呢？
军训中她发现一个现象，上午十点多钟和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就有不少男同学嚷嚷着饿，瞅着食堂眼睛都泛绿光，可因为学校内没有小卖店食堂不到饭点儿不开，所以他们也只能饿着。
她如果在学校卖吃的，生意指定好做。
军训进行到一半儿的时候，她第一次尝试搬了一箱干脆面来学校卖，虽然不像冰棍那么抢手，一天卖出去一箱也绝对不成问题。
最重要的是，干脆面长时间放着也不会坏，她可以一次多进一些货，这样就不用总是往外面跑了！
军训之后开始上晚自习，她还可以在宿舍卖泡面，消耗大，大晚上肯定有人会饿，用学校的热水泡一碗热腾腾的泡面绝对是享受。
当然，这些都得一步一步来，现在一边卖冰棍一边卖干脆面已经够她忙活，其他的就只能等军训结束再说。
然而，还没等到军训结束，她就被学年主任叫过去批评了一顿。
学年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没有教学任务，高一年级零七八碎的事情他都要管。
申瑶进主任办公室的时候他正跟一个男老师说话，这男老师申瑶经常在操场看到，好像是三班的班主任，申伟就在他的班。
男老师三十出头的年纪，戴着副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
他先对申瑶笑了一下，说话的声音语调也非常可亲，“你叫申瑶是吧？我们班的申伟是你弟弟？听说你俩还是龙凤胎，长得一点儿都不像”。
抛下问题，这老师并没有等她回答，而是转头跟主任说道：“我还听说申瑶家里条件不大好，花钱都要她自己想办法，这孩子可真不容易，我看着都心疼”。
主任冷哼一声，没发表意见，挥挥手让男老师走了。
在他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申瑶对他感激的笑笑。不管有意还是无意，这老师的几句话都是在帮她。
“知道我叫你过来要说什么吧？别以为刘老师帮你说两句话我就不批评你！咱们一中百年名校，就从没出过一个你这样的学生，就好好读，想赚钱回家赚去，别跟我说那些没有用的，都是借口！”
好吗，主任把她要说的话全都堵回来了，根本不管原因，就是要一竿子打死。
“主任，我……”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学校的风气都让你带坏了，你还好意思狡辩？看在你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这事儿我以后就不追究了，但是，以后不准在学校卖东西，卖什么都不行！”
在学校不能卖东西，那就没有收入，没有收入那就没办法继续，申瑶被主任撵出办公室的时候特别的绝望。
原本以为一切已经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只要她肯坚持，只要她肯努力，上辈子求而不得的东西都会拥有，可现实实在太残酷。
蔫蔫的往操场走，路过三班队列的时候又遇见帮他说话的刘老师，她感激的给刘老师鞠了一躬。
回到自己班队列旁边，看着已经空了的保温桶和还剩七八袋干脆面的箱子，申瑶只觉得心里特别的堵。
每天起早走二十多分钟去进货，背着沉甸甸的箱子往回走，她从未觉得累，因为有盼头。可现在明明好好的在树荫下坐着，她却觉得特别的疲倦。
休息的时候，隋杏奔过来帮她卖干脆面，见她恹恹的没什么精神，担忧问道：“瑶瑶，你这是怎么了？主任叫你去都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说以后不能在学校卖东西了”，申瑶无力的说道。
隋杏很惊讶，着实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她。
她们同村，班里其他同学不知道申瑶的情况她却再清楚不过，知道主任的这个决定对申瑶来说意味着什么。
“要不，你再跟主任好好的说一说，实在不行去找校长”，隋杏给她出主意。
“什么事儿找校长？”赵成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她们身后，听了个半截子话。
申瑶没来得及拦，隋杏便把这事儿跟赵成说了。
赵成除了是卜一的跟班，他还是班里的大喇叭。什么事儿让他知道了距离全班都知道也就不远了。
果不其然，到了吃完饭的时候全班上下甚至连宋学群都知道这事儿，有来安慰她的，还有帮她想办法的，宋学群还表示可以帮她找主任谈一次。
只是还没等宋学群去谈，她便从赵成那里听到一个坏消息。
学校食堂承包出去一个小隔间，听说要在那儿开个小卖店，而承包小隔间的人，正是主任的小舅子。
申瑶实在不想把人往邪恶的方向想，可事实就是，主任就是怕她在学校把生意做大影响他小舅子赚钱，所以不管她有什么困难都要予以打压。
主任跟校长关系好，承包的事儿是校长亲自敲定的，所以即便她找去校长那里估计也得不到什么好。
申瑶足足消沉了两天，没出去进货，闲的时候就琢磨琢磨还有别的出路没有。
出路还没想出来，她又被主任叫去办公室。
主任对她的态度比较奇怪，脸上挂着硬挤出来的笑，一个劲儿的夸她有想法肯努力，还让她别光顾着赚钱，学习也不能落下。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她还可以在学校卖东西。
这一百八十度的大弯转的太突然，申瑶都被转懵了。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就去找宋学群，问他是不是帮忙说话了，宋学群也很懵，言道：“我是找过主任，不过他说这事儿没得商量。你再琢磨琢磨还有谁能帮你说话，主任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改变态度”。
真正能帮到她，左右主任决定的，能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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