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因为被婆婆‘折磨’的太疲惫了,又或许是因为她最近身体一向很容易疲惫。灵‘色’刚一上车,脑袋靠在车椅靠背上,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期间,她能感觉到是叶承枢将自己抱了回家,还帮她换了睡衣。
不过她真是太累了,眼皮沉重的一点也睁不开。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这样,灵‘色’索‘性’也就没有起来,舒舒服服的让老公伺候着。
当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半夜的凌晨,身边空无一人,冰冰凉凉的半张‘床’,总是让她很不习惯。
掀开被子起身,灵‘色’见书房的‘门’关着,也没在意。估计是叶承枢害怕书房里的灯光打扰她睡觉吧。又像昨天一样,蹑手蹑脚的出了卧室,想要再去厨房给他泡一杯参茶。
每天这样熬夜的看文件,铁打的人也熬不住。更何况,这样的连续熬夜超负荷工作,叶承枢已经持续了近一个月。她真担心,哪一天他给累进医院了。这一点也不奇怪。
“……说吧,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上次我就说的很明白了,做好你该做的事情,而你也答应我了不是么?”
电梯一打开,便听到叶承枢略带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灵‘色’眨眨眼,他没在书房吗?在跟谁打电话哦。现在都十二点多了呢。
“承枢,你答应过我的。”
因那一道轻柔清冷的声音,灵‘色’的脚步猛地顿住。
姚律师!
理智告诉她,她不应该偷听。要么大大方方的出现,与姚律师打个招呼。要么,就转身上楼回卧室去。就算想知道他们聊了什么,也该是光明正大的去问叶承枢,而不是这样趴墙角的偷听。
可身体,却总是不由她控制。
“承枢,你答应过我的。”清冷却带着撒娇的声音响起,“你说过,只要我再耐心的等待,一定会得偿所愿。可是现在,我的等待究竟算什么?这样的关系,不是我想要的。我连见你,都得偷偷‘摸’‘摸’的等顾灵‘色’睡着!承枢,你告诉我,我这样究竟算什么?”
嗔怨的声音,透着满满的委屈与撒娇。甭说是男人,连灵‘色’这个‘女’人听了,也忍不住想要将姚筱晗搂入怀中好好的安慰她一番。
藏在墙后,灵‘色’并不能看到叶承枢的动作。但光是从他那温柔的声音她已经可以想象的到,此刻的他该是怎样的温柔和煦。
因为,他曾无数次的对她展现过这温柔。让她满足的像个孩子,好似得到了全世界的宠爱。
“筱晗,乖。别闹了。”叶承枢那带着点安抚的嗓音,在灵‘色’听来,其中的温柔无疑被扩大了几千倍。还透着几分的无奈,似乎对于姚筱晗的撒娇,他很没有办法,“我上次就说过了,只要你耐心的等待,一定有机会。”
“可是这样偷偷‘摸’‘摸’的,我真的感觉自己很悲哀。”
“我这边的忍耐,也很不是滋味。”叶承枢如此说道,“你就不能以大局为重一点么?连我都尚且在忍耐着,你又有何不满。”
“我只是,只是……很不明白我做的这些,可以让我得到什么。”
“你可以得到我的——”
“好了!承枢,你不要再说了。我明白,我都明白的……”渐渐低沉下去的声音。
叶承枢的声音更加放轻柔了许多,“筱晗,我不会让你白等一场的。这道理你该是明白。快了,距离你可以光明正大的那一天,快了。”
姚筱晗的声音,已经带了点哭腔,“承枢,我真的可以等到那一天?你知道么,这样的不敢见你,不敢联系你,甚至连想你都要埋藏在心底,真的很让我崩溃。我,我感觉自己就像个见不得光的老鼠,永远都没有站在阳光下的资格。”
“不会的,那一天很快就到了。”叶承枢轻轻柔柔的安抚着对方,“我不会让你等的太久。你相信我么?”
“我不信谁,都不会不信你。”
“哎……”微不可闻的叹息声过后,是自责愧疚的抱歉,“委屈你了。”
灵‘色’终于忍不住探出头去,怯怯的望了过去。
便看到叶承枢与姚筱晗坐在沙发上,男俊‘女’俏。
‘女’人依偎在男人的‘胸’前,哭的梨‘花’带雨,惹人疼。男人轻柔的伸出大掌,一下一下的在‘女’人的脊背上婆娑着,想要哄慰住她的哭泣。
他们坐在那里,像什么?
天作之合,郎才‘女’貌,金童‘玉’‘女’。这类的词语,尽管往上招呼,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他们在一起般配的,好像她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眼泪,啪嗒的,从眼眶中直直的落下。
瞬间红了的眼眶,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那一幕美好的让人都不忍心去打扰的画面。
那温柔的目光,她以为只会对她显‘露’。
那疼惜的皱眉,她以为只会对她绽放。
连那带着点微凉的手掌,她都曾以为,只会为她拂去脸上的泪水。
可是她忘了,在她之前,他的这些温柔与怜惜,都只对她绽放过。是她忘记了。她本不该忘记的。
曾听人说过,男人的体贴温柔,男人的好,都是从前任的身上学到的。若没有前任的调教,没有哪个男人是生来就会讨‘女’人欢心,懂得如果体贴‘女’人。他越是对你好,就是越亏欠了前任,所以才在你的身上补偿。
以前听了,只是付之一笑,从未放在心上。时至今日,她才完全明白这番话的含义。
是啊,叶承枢知道在她来例假的时候,该怎么照顾她。算好她的日子,提前几天就不让她碰凉水,甚至连内衣他都会帮她洗,给她冲红糖水,买来暖宝宝贴在她的小腹上。整晚搂着她入睡,在她疼的死去活来的时候,怜爱的皱着眉头,帮她按摩小腹一按摩就是一晚上。直到她睡着了,他也一手拿着文件,一手帮她按摩。
知道她的小情绪,更知道怎么安抚她的小情绪。在她还未开口之前,便已经猜到她想说的是什么。点着头,轻轻柔柔的说一句,我明白,我知道,‘交’给我来办。帮她挡去了一切的麻烦,用他的大掌,不动声‘色’间就抹去了针对她的一切流言蜚语。
就连接‘吻’,他都是那么的‘吻’技高超。更懂得怎么撩拨起她最原始的‘欲’/望。让她一‘波’又一‘波’的达到欢愉的顶点。
一想到他为自己做的这些,都是曾经对姚律师做过的,她心中就说不出的难受。像是一把刀,不尖锐,却持续不断的翻绞着,钝痛。
或者说,他为她做的这些,一半是对姚律师做过的,另一半,是还没来及对姚律师做,所以才补偿在了她的身上。
种种迹象都表明着,他在她之前,有过‘女’人。只是被她故意的无视掉而已。
她总说,谁没有过去呢?三十岁的男人,若是没有过‘女’人,那也说不过去吧。且不说他,就连她自己,不也有个肖奈么?所以便抱着理解的态度却看待这一切。
他从未追问过她与肖奈的过往,所以她也从未主动询问过他与姚律师的过去。默契而缄默的闭口不谈。就算偶尔提起,也是为了让对方明白,自己曾经有过一段过去。不求对方理解,只求一个心安。
他的好,他的坏,他的腹黑,他偶尔的幼稚,从来都不是为她。
他,是透过她,在看姚律师么?
转身,多一眼都不想再看那含情脉脉的画面。想要从这里逃掉,双‘腿’却像是灌了铅,动弹不得。
一手死死的捂住嘴‘唇’,不让那嘶声裂肺的哭泣中从口中‘露’出。另一只手扶着墙壁,一点点的向电梯挪去。
或许肖奈说的没错,他与她结婚,对她好,都只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与姚律师复合,光明正大与她比肩而立的机会。
“你真以为叶承枢是掏心窝的对你好?错了!他是因为利用了你觉得愧疚,所以才加倍的对你好。因为终有一天,你会被他所丢弃!像弊草一样的被人他丢弃!”
这话现在回想起来,更是锥心刺骨的痛。
她还自信的‘挺’着‘胸’膛,回敬了肖奈一句,不可能。
多可笑?多讽刺?
她婚礼彩排的当天晚上,就撞破了这一幕。
婆婆藏着掖着,不愿让她知道婚礼的全部内容。是否也是早就知道,这婚礼之上的新娘,不是她?她是姚律师的替身,替身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不需要知道的更多。就连那婚礼当天要穿的婚纱,她也连看一眼都不曾看到过。今天彩排时所穿的婚纱,却也是从婚庆公司临时借来的。
心,已经疼的没有知觉了。
她以为,当年被肖奈背叛,就是极致。原来,痛真的还可以更猛烈。她真的不知道,她还能再承受什么,承受多久。
嘴巴里一阵血腥传来,她愣愣的伸手‘摸’了‘摸’,入眼处一片猩红。
再抬眸,一尘不染的电梯上,倒映出一个面无血‘色’,神情麻木的人影。
舌尖,嘴‘唇’,后知后觉的传来了刺痛。
勾出一抹连她自己也觉得丑陋的表情,她闭了闭眼睛,靠在墙壁上,冰凉一片。
原来痛到极致,是流不出眼泪的。
“叶承枢的心里,从一开始到结束,从来都只有姚筱晗一个人。”
“肖奈,你还真的是很讨厌啊。干嘛要告诉我这个事实。本来我还可以欺骗自己再久一点的。本来,我还可以再幸福的久一点。”
从来只有自欺欺人,哪儿有人欺我。
“总监,你跟特助最近怎么样?没事吧?”晶晶问这话时闪烁的眼神,她不是没看到,只是装作没看到罢了。
“‘色’妞儿,你还真别太信任男人了。我这话你可能不爱听。但事实就是这样,男人呐,都是偷腥的猫儿。对你家叶特助,你可别真的放养。该问的,还是要问。家‘花’儿就是不如野‘花’香。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会撒娇的‘女’人有人疼。你家叶特助多的是‘女’人盯着,你还真放一百个心?太自信了点吧?”
权子墨被忽然冒出的儿子与儿子妈咪整的焦头烂额,竟然还有工夫给她传授御夫之道,她还只以为那人是心血来‘潮’的大发善心,拿她解闷消遣。根本没想过这背后的深意。
“嫂子,承枢他最近跟姚筱晗走的有点近。我好几次都看见他们背着人见面,也不知道聊什么。大概十多分钟吧,我倒是很相信承枢对你的感情啦。不过他这样总瞒着跟姚筱晗见面,似乎也不太好。我也不是想跟你告状,只是想让嫂子你多个心眼。承枢不会出轨,可保不齐姚筱晗勾引他啊!你知道的,姚筱晗一直想跟承枢复合呢。反正呐,嫂子你多看紧点承枢就是了。他那人心里明白着呢,你跟他撒撒娇闹一闹,他也就不会再跟姚筱晗见面了。对了嫂子,这话你可不要拿去问承枢啊。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诸秘书长的话,她也是左耳听右耳出,轻轻一笑,从来没放在心上过。
现在再想起这些话,似乎字字句句都指向了某件事。是她不愿意相信,所以选择了无视。
她就还在奇怪,怎么老爷子会主动提出陪她走那段路。原来,老爷子早就知道叶承枢不会与她结婚,所以才许诺了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空头承诺。
快了。他说,距离姚律师可以站在阳光底下的日子,已经快了。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她被叶承枢丢弃的日子,也快了呢?
离婚?呵……她的确想过很多次,在很多个夜晚。不过,那都是刚结婚的时候。是从什么时候起,她不再想着离婚这件事?
是两人第一次发生关系?还是,在他温柔的对待下,才让她渐渐忘记了离婚这两个字?
她想,如果要离婚的话,她不想让自己表现的太狼狈,太可怜。的确,会撒娇的‘女’人才有人疼。可她不希望连最后的尊严都没了。她想‘挺’直了脊背的离开,不愿意用卑微的祈求,换取他同情的眼神。
他同情的眼神,她承受不了。
与其被他可怜,她更想要他决绝的背影。至少那样,她还不算是太可悲。总归,是保留了仅有的自尊。她还可以自欺欺人的说一句——
什么试婚99天,不过是一笔‘交’易,等价‘交’换罢了。
而不是,她在‘交’易中动了感情,爱上了不该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