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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已经道歉了她还想怎么样?容成瑾有些无奈,蹙眉看着方颜道:“那你说,除了道歉,你还想让朕怎么补偿你?”
“这就不耐烦了?你对穆漓秋的那些耐性哪儿去了?一找就是十八年的耐心呢?被狗吃了?这会儿对我你倒是不耐烦了,看来你的诚意也不过如此。行了,我累了,你走吧。”说着,方颜作势就要躺下,睡觉。
当初她刚来这里的时候,他容成瑾给了她多少的羞辱,真当她都忘了吗?
没错,她方颜现在的记忆是有些混乱了,分不清到底哪个记忆是哪个,但是!
那也只是分不清现代的事和梦里的穆漓秋而已,她来到这个时代的记忆她还是有的,她不傻,也没被车撞成失忆!她都记得!
那些羞辱,那些侮辱,她想要离开时他说的那些决绝的话。他为了穆漓秋的一个破笛子居然还对她下那样的狠手。
虽然她现在就是穆漓秋。
还有,他们动手时,他明明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就算是伤也不会伤到他几分,他却偏偏还是一点余地都不留,把她打个落花流水。那些伤痛,那些疤痕,她都能当做不存在是吗?
那些恨,饶是被言和冲淡了些,那也只是冲淡了些。现在看见他,知道自己是穆漓秋之后,如此讨好诚恳道歉将她视若珍宝的样子,她就忍不住的恶心!恶心!
不知道自己是穆漓秋的时候,弄坏了穆漓秋的笛子就恨不得把她剁碎了喂狗,拿了穆漓秋的手链就恨不得追她八百里远,只不过是因为身上的一个和穆漓秋身上一样的花的墨迹,就能在她的身上滴蜡。
禽兽不如!
将被子盖好,方颜转过身去,闭上眼睛,不在去看容成瑾。
她现在身子还尚未痊愈,不能动太大的气。若是在看见容成瑾,她怕会忍不住发脾气,发狂发怒。
发脾气倒还好,关键问题是,现在是在别人家里。
虽然……这也算是她自己家吧。
该死的穆漓秋,这都是个什么事儿啊!这么混乱的身份,让她怎么能接受的了!
又是穆漓秋又是方颜又是栖月国太子的。这倒是搞什么!
方颜现在只觉得自己的思绪很乱,需要好好理一理,所以现在最好谁也不要惹她,不!要!惹!她!
偏偏有人就不想如她的愿。
容成瑾伸手扯了扯方颜的锦被,道:“朕知道你生朕的气,过去都是朕不好,你就原谅我,可好?”
没有反应。
想了想,容成瑾又道:“只要你答应原谅我,我做什么都愿意,可好?”
一听这话,方颜的眼睛蓦地睁开,眼珠转了转,这才从床上坐了起来,锦被盖在身上,看着容成瑾,一脸认真问道:“真的?”
容成瑾点头,伸出三根手指做发誓状,道:“真的,只要你肯原谅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都答应。”
见他下了如此保证,方颜冷哼一声,道:“那好啊,你现在给我跪下,磕上三个响头,叫我三声姑奶奶并在后面加上‘我错了原谅我吧’七个字,一共……”说着,方颜算了算,道:“总共十个字和三个响头。你照做了,我就原谅你。”
此话一出,弄得容成瑾半晌都没反应过来,眨着眼睛看了方颜好久,都迟迟没有行动。
“跪啊,说啊,照做啊。”方颜一脸挑衅的看着容成瑾道。
这对于容成瑾来说有多难,方颜不是不知道。
想他容成瑾是什么人,云昭国的一国之君,自打生下来以来,就只跪过自己的父皇母妃和天地,如今让他给一个女人下跪,那还是杀了他比较痛快些吧。
见容成瑾如此犹豫,方颜也就不在对他抱什么希望,悠悠的叹了口气,道:“哎,还是算了吧。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能为了取得我的原谅做什么都愿意,看来都是浮云啊浮云……”说完,就这么看着容成瑾,自顾自的躺了下去,将锦被往上拽了拽。
气的容成瑾双手直抖,指着方颜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来。
而方颜则是一副“你发脾气啊,你发脾气了我就更不原谅你了”的架势,惹的容成瑾一句话都不敢说,气的拂袖而去。
容成瑾刚走,紫曦便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方颜那一脸疲惫的样子,讪讪的问道:“娘娘,您这样对皇上,真的好吗?”
听她这么问,方颜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不可思议呀的看着紫曦,上下打量了好久才道:“你没事儿吧紫曦?你之前不是一直都……挺讨厌他的吗?”
紫曦低头,低吟了半晌才道:“其实娘娘的心情奴婢能理解,只是娘娘,您让皇上给您下跪磕头道歉,是不是有点……”
“太过了”这三个字紫曦没敢说,但看她的样子方颜就能知道是什么意思。紫曦是在她去了沧澜之后才跟着她的,之前的事她不知道,她也不怪他。
紫曦讨厌他,也是因为那之后容成瑾做过的事情。如果没有容成瑾,怎么可能会有那个死胎,她也是心疼她,她都知道。
想着,拍了拍紫曦的手,道:“放心,不会的,他这样的人,让他下地狱来证明他的诚恳,都不为过。”
一说地狱,紫曦便想到了那个无辜死了的孩子,心中对容成瑾的讨厌又多了几分。看方颜的那副样子,点头道:“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见紫曦如此,方颜微笑,还没等说话,紫曦就问:“娘娘,那个宁尘,到底都和您说了什么?”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方颜的表情沉了下去,半晌都没说话,最后出口的还是那句万年不变打发人的话——她累了,要休息。
她不想说,紫曦也不好再多问,到底她是主子,肯对自己说那是信任自己,若是不说,那她也不应该多问。
只是……
行宫里。
容成瑾懊恼的快要发疯。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他之前又不知道方颜就是穆漓秋,那他也不是故意的啊!再说,他那么保护穆漓秋的东西,那也是保护她的东西啊!她不是应该感动才对嘛?怎么还……唉。
蓦地想起,之前手下人说过,方颜是别人看到告诉他们的,但是他们想要给那个人赏钱,那人却不要。
本想找到那个人好好问问的,奈何什么也没问到,却只得了两个字——宁尘。
叫来宁尘,将所有人都摒退下去之后,容成瑾看着他,问道:“你是个很神秘的人。”
宁尘笑了:“皇上这话怎么说的?微臣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怎么还就神秘了。”
“说吧,你是怎么找到方颜的,还在歃血盟的人之前找到她的?”容成瑾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问。
眼睛却一直顶着宁尘看,想要看出点什么端倪来,却发现,宁尘的眼睛好似一个深潭,一眼望不到底,没有任何情绪,也没有任何反应。
半晌,宁尘才微笑道:“不知皇上可否知道,皇后娘娘从哪儿来?”
皇后娘娘从哪儿来?
这话问的蹊跷,让容成瑾皱了皱眉,努力在脑海里回想和方颜发生过的点点滴滴。
“是那个叫现代的地方?你是现代人?”容成瑾一想就明白了。虽然这件事情很天方夜谭,但毕竟有方颜这个例子在先,他也就不怎么算是太惊讶了。
宁尘点头,道:“准确的说,我们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而且,还和方颜来自同一个……做事的地方。”想了半晌,宁尘才想出一个可以用容成瑾听明白的词来解释。
做事的地方,容成瑾想想就能明白了,然后问:“那也就是说,你知道方颜的事情了?”
“是的。我来就是告诉方颜,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当然,这一切都是在顺理成章的情况下。”宁尘回答道,“也就是说,在方颜发现她是穆漓秋的时候,我来给她做解答。”
“那你的答案已经告诉她了?”容成瑾挑眉反问,所以方颜才会有这样的反应?不仅只是因为她是穆漓秋而接受不了?
他只考虑了这个问题,却忽略了最关键的所在——方颜真正在意的不是身份的问题,而是之前他如何对待她。
“告诉她了又如何,不告诉她又如何?这已经是既定事实了,不是吗?”宁尘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难道你现在,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我不觉得,这些事情你都很明白。”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一头雾水才对。
他这么一说,也算是提醒了容成瑾,他蹙眉问道:“为什么方颜都不记得以前的事?”
这么一问,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如此一问惹得宁尘哈哈大笑。等笑够了,他才道:“原本我只是以为,只有东方颢才对得上鬼才的称号,也一直都很不解,为什么这样的一个人会甘心辅佐你这样的皇上。”
话还没说完,就被容成瑾给打断:“什么叫我这样的皇上?”言语中有着责备和怒意,让宁尘连连摆手:“我不是这意思,而是觉得,有这样谋士的皇上,一般都不舍得动脑思考,没想到你的反应会这么快。”
“一点都不输给那个东方颢而已。”宁尘想了想,最后下了这么个说法。
让容成瑾的脸色这才好了点。
见他如此,宁尘搓了搓手,问道:“难道皇上不觉得,这一段时间,方颜都很不对劲吗?”
不对劲?容成瑾仔细想了想,才道:“是有点,她说她最近总是在做梦,梦到自己小的时候。”
“那你们分开是什么时间?”宁尘又问。
“十八年前。”容成瑾回答道。
这么长时间了,他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过她。
听了他这么说,宁尘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而后道:“那你可知道,这十八年里,都发生了什么吗?十八年前,你们又发生了什么,可曾想过?”宁尘一连串的问号将容成瑾给问住,他低吟了半晌,最后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