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很短,只要快乐就好了……
真是洒脱的一句话,然而洒脱的事情,永远都不是她这种卑微的人能够做到的。
她是个很俗的女人,在嫁给简薄恺之前,只想过每天柴米油盐的生活,她只是一个奋斗在都市里的小女人。
但是,也许现在这时代,周围的人都各有各自的特色的时候,没有特色倒成了最大的特色,所以她才会被简薄恺盯上。
辛榆忙忙碌碌,在一个小时后,把所有的工作都完成了,然后坐在办公桌前,仔细地翻看着珠宝杂志。
这些小东西,每一个带来的都是惊喜与视觉震撼,真美,难怪Pole集团的奢侈品那么好卖了,深受富家小姐们的喜爱啊。
晚上八点,明亮白色的冷光投射到她的身上,她已经把所有珠宝杂志都看完了,以至于脑子里都是璀璨耀眼的珠宝。
碧海墅区88号别墅客厅内,简薄恺坐在沙发上,面色平淡,百无聊赖地翻着英文版的《傲慢与偏见》。
然而,他无心书本,只想着自己的小妻子怎么这个时候了还没回来?他允许她出去玩,他给她自由,但是绝对不允许她彻夜不归。
他拿过茶几上的黑色手机,拨通辛榆的电话,等待了足足一分钟,才被接起。
之所以这么慢,完全是因为她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接下电话,这个男人,从来都没有真正注意自己吧,否则都过去了这么久,他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找她?
挣扎许久,她还是鬼使神差地拿起了手机。
“辛榆?你在哪儿?”他的话语中听不出喜怒,也听不出到底是着急还是不着急。
“我……我在公司……”
她在他面前永远弱弱的。
简薄恺看了看时间,说:“这么晚了你还在公司干嘛?”
“加班……”
“加什么班?马上回来……”
他的话一说完,那句“我去接你”还没有说出口,整个58楼的所有灯光都熄灭了,她吓了一跳,顿时惊叫出声,迅速站起,手机砸到了地上,电池都摔了出来。
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Pole集团一半以上的楼层在8点多的时候,会准时关闭电闸。
简薄恺的眸子瞬间冷凝起来,他不敢去想,她突如其来的尖叫和挂断电话是怎么回事,他一把拿起车钥匙,迅速离开。
辛榆微微颤抖着蹲下身,双手在地上摸索着,寻找着手机,这个时候,唯一能照明的就是手机了,希望不要摔坏才好……
周围黑魆魆一片,一丁点的光芒都没有,她有些慌乱,找了许久才把手机和电池都捡了起来,可是她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摸着手机,在黑暗中装着电池。
似乎是过去了很久,她还是没能把电池正确地装回去,手一直抖个不停,她颓废地坐着,把手机扔在一边,靠着办公桌,低声啜泣起来。
果然是人一旦倒霉起来,哪里都不顺,她什么也做不好,她的人生再次荒芜了,真相似乎永远都摆在自己面前,可是她永远都不敢去拆开来看——简薄恺也好,苏沈希也罢,终究只是一场虚华的梦……
是自己还存着一颗稚气的心吗?活了二十多年,依然会为这种事情哭泣?还是说,她变了……
脚步声忽然响起,她又吓了一跳,连哭都不敢哭出声来了,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片刻,手机的微光亮起,缓缓照到她的方向。
“啊!”她越发往里缩了缩,不敢动弹。
下一瞬,身体被人一把拉起,圈在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里,她的脸贴着他的胸膛,身子微微颤抖着,她在害怕,不仅仅是害怕黑暗,更是害怕眼前的男人——她知道,这样的拥抱方式和温热的胸膛,世间只他一人而已。
简薄恺紧紧抱着她,抬手一抹,她的脸上满是未干的泪痕,他沉默几秒,说:“没事了,辛榆,没事了……”
他以为,她只是怕黑,他不知道,她更是他而感到恐惧。
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他横抱起她,大步走向电梯,直奔88楼总经办,整个88楼,都灯火通明,站在落地窗前,就能眺望整个雩市的夜景,远离而又迷离。
他把她放在办公室里内置书房的沙发上,揽着她的肩膀问她:“辛榆,你吃过饭了没有?”
他的神情有些懊恼,他以为他们俩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近,但是她一次次对他露出疏离的姿态,她始终太脆弱,脆弱地令人心疼。
在明亮的灯光之下,辛榆的神情也清晰起来,她摇了摇头,说:“我不饿。”
简薄恺从房间内的酒柜里翻找一番,拿出一瓶金色香槟,放到茶几上,他说:“不饿,也改变不了你没吃饭的事实,辛榆,你要吃什么?我帮你叫外卖好了。”
她再次摇了摇头,说:“不要外卖……”
辛榆的视线放在茶几上的精致酒瓶上,自顾自倒了一杯,每个人都说一醉解千愁,她酒量极差,但是已经有三年多没有醉过了,酒,不过是人的自我催眠。
简薄恺坐在她身边,也没有阻止她,面色如常,自己也跟着倒了一杯金色香槟。
她像是口渴一般,咕噜咕噜灌了一杯,喝了之后,眉头紧拧着,放下透明的水晶杯,不再动那酒,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没有特色,就连喝酒也不例外。
简薄恺浅浅喝了一口,然后把缩在沙发里的她抱进怀里,说:“辛榆,你怎么了?”
她呼吸着他身上带着咖啡气息的空气,小手紧紧捏着他的衬衣。
“简薄恺……我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你呢!”她忽然开口,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一般。
他觉得,她已经开始进入自我催眠的醉酒状态了,他柔柔地抱着她,亲吻她的头发,说:“嗯,你有什么不了解的,都告诉我。”
她差点又沉浸在他轻松营造出来的温柔环境里,说不出话来了,回想了一遍今天的过程,她说:“简薄恺,你以前是不是很坏很坏?”
“嗯?哪里很坏?”他莫名笑了笑,自己现在很好吗?居然还有以前很坏这种说法。
辛榆觉得,自己已经醉了,明天一大早,她会忘记今天晚上的事情了,她索性问道:“你们简家,真的贩卖过军火和毒品吗?”
他微微一怔,轻轻笑出声来,抚摸着她的头发,说:“谁跟你说的?”
“没有谁和我说……”她垂着脑袋,心里隐约害怕着。
简薄恺看着她的样子,笑声越发明显,他习惯性地抬起她的腿,抱着她坐到自己身上,唇角贴着她的额头。
他说:“辛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不管你在想什么,你都告诉我好不好?”
这一次,定然是谁和她说了什么了,不过那个人的情报显然不怎么样。辛榆坐在他怀里,面色微红,也许是真的开始醉了。
她说:“你回答我,到底有没有。”
“呵呵,我以前可是个大坏蛋,大恶人,当然什么都做过了,辛榆,你害怕吗?”他有些好笑地说着,他的小鹿,也暗藏着数不清的惊喜呢。
她略显恼怒:“到底有没有!”
简薄恺动了动唇,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她微红的面颊,说:“当我给出一个答案的时候,你仍然质疑,那么你的心中便是早已有了自己的答案。”
辛榆闷闷地不说话,半晌之后,忽然开口:“你和宁雪珊是什么关系?”
他哑然,不曾想到,有人和她说了这么多,又是扯到自己的过去,又是扯到宁雪珊,辛榆她一定伤心了一整天吧。
虽然她不说,他也还是知道,她就是一个容易计较的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