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使木下真有篡权之心,又如何?
阿明反问自己,为什么会自以为是地带入那些宫廷大戏?自己只是一个连书童都算不上的半吊子而已,如果因为战斗力可以以一当十,就开始越俎代庖,那自己未免也太过自大了。
况且说到底那只是别人家的事情,只要保护信奈公主到最后,保证其安然无恙,自己就已经完成任务、尽了本分,那么闹到最后,就算尾张倾覆,天下动荡又有自己什么责任?
这世上谁该相信,谁该被怜悯,自己真的清楚吗?
不过是少年心在作怪罢了。
“将军,若无他事,可容在下先行告退?”
阿明考虑至此,对木下已无半分敌意,怒气便完全散去,消于无形。
“退下吧。”
木下挥手,仿佛之前的剑拔弩张只是一场幻觉。
“诺。”
阿明行礼后,再不停留,退出房间便随着卫士,前往公主居所。
而阿明走后,木下却将佩剑拿下,恭敬摆在榻榻米上,然后转过身叩向里屋:“将军,人已经走了。”
只见里屋内一墙面移动,露出空洞。
原来那墙本是个有夹层的。
从空洞中,一个消瘦男子缓步走出,定眼一看居然和外面的木下一模一样。
“大人。”
一阵幻化过后,屋内的木下便换了另一幅模样,他手捧佩剑,如祭祀般恭敬奉上。
阿明怎么也不会想到,原来自己刚才视之为大敌的木下,竟然只不过是个替身。
而这个替身,是个可以用变身术和化形,便能将他完完全全欺骗过去的高手。
木下虎虎生风,单手拿过佩剑,挂在腰间,然后端坐于席:“家康,有事讲来。”
“是。”家康知道木下不喜废话,便抬起头说道,“此时形势紧张,人心惶惶,不知大人为何还要接见一无关小卒?”
木下笑道:“此卒虽小,然有未知之能。”
家康疑惑:“属下愚钝,请将军解惑。”
木下捋须言道:“你虽伴我左右许久,然不知这宫内事。”
“吾王睿智贤明,得天理,应民心,施明政,修法理。百姓安居乐业,国中路不拾遗。将者御有三军大权而勿疑,文官掌四方言论而不惕。其德可昭后世,其功当称古今。然有宵小之辈,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吾等乃卑臣粗人,沐浴王恩,警惕四方州县,即遭贼人暗算,亦是无悔无怨、肝脑涂地。”
“然吾王尊贵,身系万民,岂能有失?”
“主上坦荡,不避此僚,亦不愿累及三军将士,故择阵亡老兵之亲属,安置入宫中,守卫王族。”
“此辈忠心有余,然能力不足。虽经操练,其武力怎及我亲卫血染疆场,百战无敌?”
“故吾等谏言吾王,扶持先王下属——服部一族,此族乃忍者氏族,被历代大名打压,率不得意,今得主上看重,平步青云,虽不及高等贵族,却亦为尾张一门望族。”
“其族人,或护卫诸贵人,或警戒各势力,或隐藏各方,收集机密。”
“服部一族,擅用诡道,可称刺客至尊,却不及众忍者村所属,可正可奇。故排兵沙场,百无一用,然当暗哨,守卫王城,却是不二人选。因此王城可称百步一暗哨,守卫森严,进出皆要凭证,多重检验。”
“此次吾王远行,侍者如潮,服部一族半数皆随行,故王城守卫力量有所减弱,服部多集于外城。”
“以致公主遭刺,半柱香内竟不见援军,实乃大耻,因此我等才驻扎内城,以备不测。若在平时,莫说我辈,便是一粒沙石,都不能入内!”
家康点头言道:“是了,若如此,此子身份不明,却能得殿下恩准,入住内城,侍卫公主,如今看来,确实值得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