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外教军场内,近千乞丐懒散的聚集在一起,整个燕京城和周边乞丐都被北地总长老的调令聚集于此,一个个正摇头晃脑的探视着四周,希望可以看出些许端倪。
白敬酒出现在了教军场内,他很愁,嘴角已经起了大泡。
扫平河北的大军三天之后出发,也就是说他们这股吸引火力去阻拦宋忠的人要在两天之后出发,提前出现在宋忠面前挡住他前进的脚步,想要让近千乞丐在两天内形成战斗力是不可能的,这群懒散惯了的人让他们击鼓而进鸣金而退谨守军纪等同于痴人说梦。
就算是教会他们使用火铳都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昨天晚上燕王府议事之后白敬酒就找到了朱能,询问治军的问题,他问的很简单,如何想要获得胜利的基础条件是什么。
基础条件,白敬酒连这个都不知道,行军打仗根本就不是看几本兵书就能明白的东西,这里边包含了太多太多。
结果朱能回答的更简单,简单到令人发指。
军令!
这两个字太普通了,是个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白敬酒苦思冥想了一夜,找到了记忆之中从未被自己关注的事情。
曾几何时,白敬酒是常遇春的亲兵,常遇春最擅长的打法就是率领骑兵快速奔袭,他为大明训练出了可以和元蒙鞑子相抗衡丝毫不处于弱势的骑兵。
这训练的过程,白敬酒可全部都看在眼中。
常遇春带兵,军纪极严,演练骑兵队形掉队者斩,不按军令者斩,人马不能合一者斩,不能在马上持久者斩,条条皆斩,可以说是严酷。
但是,常遇春带出的士兵能指使如臂,长途奔袭之后依然能够各个悍勇,为什么?
他们怕没死在战场上反而死在常大爷的手里,这得是多严酷的军法?
白敬酒响起这些之后心里发狠,若是不狠狠操练,恐怕这群乞丐一拉到战场上就会有人立刻逃跑,到时候还打什么仗?
校军场内,白敬酒站在近千乞丐面前,开口道:“燕王有令,命我丐帮随火里火真将军的大军去和宋忠交战,顺便实验火铳威力……”
刚说到这,台下就乱了,他们是乞丐,是替官府收尸的收尸人,是快递行的跑腿的,是下九流中的下九流,怎么能去战场上拼命?要是有这胆子,谁还当乞丐?
赖利头在白敬酒身后看见场面要混乱,‘嗷’就是一嗓子:“在乱叫嚣者,三刀六洞!”
丐帮的家规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说白头,哦不,白长老来燕京分舵之后好了许多,但是依然令人闻风丧胆,江湖人心狠手辣可不光是对敌人,就连对自己人也一样。
片刻之后就安静了下来,白敬酒冲着赖利头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而后开口道:“我就问你们一句,你们想不想不当乞丐,升官发财,也和我一样娶王爷的郡主!”
“想!”
“俺也想娶俩郡主!”
台下一片哄笑,但是赖利头站出的时候,所有人都闭嘴了,谁不知道赖利头现在是燕京总丐头,是北地总长老白长老的亲信。
白敬酒当上了总长老就立刻扶植了赖利头,也算是对他忠心耿耿的奖励。
“那我再问你们一句,你比那些当兵的,除了少打了一些仗之外,不少胳膊少腿吧?”
乞丐们明显憋着一口气,他们也不缺啥,就是懒点而已。
一个年过四十的乞丐怯生生的开口道:“白头,俺都四十五了,能不能不当这个丐兵?俺吧得了绝症,家里花光了银子才保住了这条命,这才成了乞丐,要是死了……”
白敬酒一眼瞪过去喊道:“那你更得去拼,去杀去抢!你不想想,难道你要让你儿子也和你一样当乞丐?就算你儿子聪明绝顶,他能超过我么?老子是燕王女婿,可他娘还是乞丐,和你们不同的就是有了户籍。”
“你们想想,咱们先帝爷是怎么打下的天下?他要是和你们一样,能有如今的大明?不能!刘邦不过是泗水亭一个亭长,怎么就当了皇帝?胆子,就是因为有一个敢打敢拼的胆子!你进丐帮敢为了丐帮和江湖上的英雄好汉拼命,就不敢在战场上和别人拼命么?你们敢受了丐帮的家规三刀六洞,就不敢用刀子在战场上给敌人来个对穿么?”
“多的话我也不说了,老子这个总长老想带着你们去战场,让你们回来的时候一个个都能当官发财,以后也都拉起自己的队伍,当个百户千户什么的,干不干也随了你们,若是你们愿意留下,就留下,愿意走,现在离开,我白敬酒绝不为难!”
场面安静了,所有乞丐们心里都在打鼓,他们想走,恨不得立刻就脚底抹油,只是白头说的那句‘绝不为难’到底算不算数?
三个有些不愿意去战场的乞丐缓缓向教军场外走去,白敬酒连看都没看一眼,所有乞丐都盯着他们的下场,只要他们走出教军场,那么教军场上的乞丐会立刻鸟兽散。
噗!
刀光一闪,一颗斗大的人头飘起,而后穿着飞鱼服的人影出现,这三个乞丐无一幸免,有的被砍了脑袋,有的被捅穿了心脏,有的被扭断了脖子。
阴沉沉的笑声从远处传来:“白长老对你们不薄,从每天出去要残汤剩饭,到现在靠着快递所每天能有口热乎饭吃,这是再生父母活命之恩,你们就这么对白长老?老子看不过去了,白长老,您接着训话,一会要打要杀的惩罚小的,小的们绝无二话。”
乞丐们看见一群残肢断臂缺胳膊少腿的汉子穿着飞鱼服出现,虽然他们身上都有残疾,但是那阴森森的目光依然叫人胆战心惊。
“白爷,有人动了咱们丐帮的人,您下令,兄弟们去做了他们!”
乞丐中也有性子烈的暴跳如雷,在加上白敬酒出名的护犊子,当初是一个小丐头就敢和商户、地痞对着干的事迹一直让他们觉得今天这些人就算是官也得拿出个说法,为啥?咱们白头是王爷的女婿!
“闭嘴!你们记住,这些穿着飞鱼服的人,从现在开始加入丐帮,是本长老坐下的执法堂,他们所作的一切都代表本长老。”
丐帮的乞丐们心中一惊……
白敬酒也不想杀人,但是要让这几个乞丐走了,恐怕教军场上一个人都剩不下,难不成自己这个光杆司令雇辆马车拉着千余支火铳一支支的试么?
“听好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全部都是燕军中的丐军,本长老就是你们这支丐军的千户,尽管没有官名,但是这里我说的算!”
得!
白长老都开始蛮不讲理了,这群乞丐也没有什么办法,上战场不一定死,不上战场肯定得死!
这是什么地方?教军场!
周围整整三卫兵士驻守,只要白长老招呼一声,那些还不得一个个打着溜须拍马的想法将这个燕京丐帮分舵给灭了?
乞丐们老实了,彻底老实了!!
白敬酒一闭眼,他也不想这么残忍,有时候不残忍你真办不成任何事情。
“来人,请商洛,让他给所有人演示火铳的使用方法,你们一个个都给老子认真看,从燕京城四区丐头开始,到下边的每一个帮众,天黑之前学不会,全都杀了!”
这是来真的!
乞丐们彻底明白了,不上战场才是痴人说梦,总长老是打定了决心让他们杀上战场去。
一个匠户模样的人出现在了教军场内,没有开场白,上来就直接讲解整个步骤:“各位都看好了,我手里的,就叫做火铳,使用火铳很简单,将火药倒入,而后……”
白敬酒眯着眼睛,开始在教军场内假寐。
空!
从教军场发出了第一声火铳声响开始,执法堂的人都冲了下去,他们穿着飞鱼服,手拿刀鞘,看见笨到实在学不会的,开始亲身教导,在学不会就是一顿胖揍。
开始还有些乞丐想反抗,结果看到饿却是燕京城城区丐头拎着鞭子走了过来,对着自己开始狠抽,他们彻底明白了,这些丐头早就串通一气了,目的就是让他们学会放火铳。
一刻钟之后,教军场上终于传出了第二声火铳声响,空!
白敬酒瞬间醒来,大喊道:“谁放的!”
一个乞丐听见白敬酒的话开始打哆嗦,他不知道是福是祸:“总长老,是,是我……”
“赏!现在就赏,五十两雪花白银!”说完白敬酒道:“你们挺好,老子一边备好了铡刀,天黑之前不会放火铳的,全都送到铡刀下;另一边,包下了澡堂子和除了飘雪阁外燕京的三家妓院,只要你们全部能放火铳,先洗澡,然后发新衣服,最后都去妓院睡娘们。”
“现在老子宣布,下一个放响火铳的,赏,四十两,要不要银子,你们说的算!”
有钱!
真有钱拿!!
他们看见傻子一样的王二牛第一个放响了火铳,并且真的拿到了五十两银子开始去教别人的时候,所有人都急了,一边是死,一边有银子拿,谁都知道该怎么干!
空!
第三声响动很快发出。
白敬酒大声喝道:“赏,下一个打响的,赏三十两!”
怎么回事,为什么越来越少?
会不会最后放响的不赏银子?
“你娘的,火铳不许对人,给老子朝天放!”本来就有些着急的乞丐开始红眼了,拿着火铳不管不顾对着人就要点火,结果被穿着飞鱼服的执法堂连打带踹放躺下好几个才没让流血事件在还没出征的时候就发生。
白敬酒微微笑着,看样子将这些为了保卫燕王府而变成残废的人从燕王身边要过来,实在是明智之举。这些人对燕王或许没有什么用了,但是他们血里火里的经验,对初出茅庐的丐帮,那真是天大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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