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老二冲进人群,又推又踢,生生挤出一条路,冲到秦寻面前,一脸惊喜的抓着秦寻的肩膀:“秦牧之,你怎么跑到我家来了?要找我玩也该通知我一声。”
那一爪劲大力足,秦寻脸皮微抽,开口说道:“我有要事请见温候。”
“原来是找我爹!”吕老二一脸不爽的松手,伸脖子朝众人大喊:“围着干嘛!还不快快散去?”
众人知道大小姐蛮横,此时未得温候之令,不敢过于紧逼,于是慢慢散去。秦寻面色一喜,朝吕老二正色拱拳:“多谢!”
一爪子又拍了下来,吕老二咧嘴大笑:“你我兄弟,不必多说!走!我这就带你找我爹!”
秦寻瞬间汗颜,心思:谁是你兄弟?
有吕老二前面带路,秦寻自然是心中喜悦。却不知道二夫人闺房之内,美貂蝉玉足一勾,双目含情道:“将军这便要弃妾而去吗?”
吕布身子一震,蓦然转身,一把用力抱住面前佳人。佳人迷醉,忍不住一声嘤咛,吕布铁骨铮铮也禁不住瞬间迷醉。
正欲再战之时,门外一声大吼:“吕奉先,快滚出来!”
声如洪钟,音如雷震。秦寻自愧不如,所以抿唇按剑,目光炯炯的看着屋门。
吕布气得一声大叫:“这死丫头!”
不得不起身穿衣,貂蝉在傍边帮忙,他狠狠的说道:“这一次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貂蝉在旁边柔柔的说道:“婉儿不懂事,你可不要怪她。她的臭脾气,还是不跟你学的,教训她不就是教训你吗?”
这话听着舒心,吕布听后咧嘴一笑:“那也是。”
等吕布穿衣出门,瞅见吕老二背后所站之人后,一双眼瞬间冒出火来:“把这人拖出去先打一百棍在说!”
左右亲卫得令而出,走到秦寻面前,吕老二大手一张,拦住去路:“你们干什么?”
吕布站在门前恨恨说道:“吕老二,你快让开!不然连你也一块绑了!”
吕老二伸脖子一横:“你敢!”
“我——。”吕布刚欲说话,见身后佳人轻扯着衣服,于是回头看去,貂蝉在旁边轻轻说道:“他擅闯门庭,必然是有紧急事告之。将军切不可动怒!”
吕布面色转柔,轻轻摸着貂蝉的脸庞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等貂蝉回屋,吕布指着秦寻说道:“先饶你一次,随我去郡守府!”
秦寻与吕布起身前往郡守府,进得屋内,吕布见众将皆在,不由得浓眉一皱,屁股刚坐下,张超又来。吕布环顾众人,然后询问陈宫情形。陈宫将发现曹军踪迹的事情说了,开口说道:“曹操班师回来,士卒疲惫,若此时出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定能旗开得胜。”
吕布摸着鄂下短髯,沉思了一会,方道:“曹操一向诡计多端,此番显露行踪,说不定就是诱饵!如今张辽、高顺引兵他驻,贸然出击兖州必然不保,还是要慎重点好!”
陈宫来到地图前,手指在禀丘、鄄城二处一点,说道:“张辽驻鄄城,此处有鲟河相阻,曹仁兵马被牢牢控制在鲟河上段,想突破张辽的封锁前往兖州显然不可能。夏侯渊偷袭鲁郡之后,郝萌领兵驻扎在无盐,上可呼应高顺,下可驰缓候成,听闻夏侯渊被成廉击伤,此时自顾不暇,也不可能前来援助曹操。也就是说自东平国以下,曹操三面皆敌,一旦战败,就肯定损失惨重。温候若不趁此时出击,日后必然后悔。”
秦寻听陈宫分析透彻,本是暗暗点头,偷偷观察吕布,也发现有所意动。不过等他最后一句话说完,吕布的脸已经完全阴沉下去,他剑眉一竖,冷笑着说:“曹操远道而来,我等不可过分紧逼。容他下寨,明日出战,某自用铁戟取他项上人头。”
听闻此言,陈宫微叹了一声,也不在出声,躬身退了下去。秦寻转头看向薛、李,发现二人面无表情,做入定状,再看张超,见他眼神飘忽,不知在哪神游。
吕布命令已下,各将都起身领命,该准备的准备,该离城的离城。秦寻四面环顾,就在众人就要四散离去之时,悍然站起,张口大喝:“不可!”
众人身子一顿,皆转头目视秦寻。吕布的眼中已经暗藏凶光,他直视着秦寻,犹如一头饿狼在狩猎它的猎物。这种眼神,就在秦寻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见过,那一次他被这眼神吓得差点不能言语,而如今,他却浑然不惧,目视着吕布,开口说道:“机不容失,失不再来!若温候不愿出城,可与秦寻二千兵马!秦寻愿带此军出城击曹!”
陈宫闻言浑身一震,他嘴唇微动,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薛、李二位看着帐中秦寻,见他昂头直视温候的样子,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愧意。张超神魂归位,看秦寻的眼神就像是一个傻子,他讥讽出口:“你不过是个文士,根本没领过兵,自己想送死就自己出城,干嘛还带二千人一起送死?”
秦寻昂视吕布,对张超之话如若未闻。他紧紧看着吕布的眼睛,看到他眼中的凶焰一点点褪去,脸上出现了一点赞赏之意,最后笑赞:“真猛士也!”
扭头对傍边捉刀的亲卫说:“提酒来!”
等亲卫提来了酒,吕布给秦寻亲自斟了一碗,送到他面前:“敢饮否?”
秦寻不多话,接过碗便仰头灌下,吕布见秦寻一口饮尽,脸上赞叹之意越浓,他沉声说道:“勇气可嘉,我军中人马你可尽情挑选。”
秦寻向吕布一抱拳,随即转身出帐。
陈宫看着秦寻离去的身影,突然间牵动了下嘴角,轻声叹道:“我不如也!”
薛、李二人随着秦寻一起来到校场,用手指着自己部下对秦寻说道:“我的部曲,任凭秦君挑选!”
秦寻微微点头,他背着手绕场一圈,回来后对二位将军说道:“我要不怕死的三百人,想发财升官的一千人,再有五百马军即可!”
薛、李二位相视一笑,对秦寻说道:“秦君不必担心,即便是带两千马军,我们也能给你凑齐!”
秦寻摇头道:“不需要,按照我说的去找人就是。秦寻在此多谢!”
看到薛、李二人去了,秦寻自回帐中,帐中已有吕布送来的铠甲、兵器。秦寻入帐之后,看见魏乾颤巍巍的捧着铠甲站在书案边等候,笑问他道:“你怎么来了?”
魏乾闷声闷气的说道:“我想从事没有下人,一个人批不上甲,特意前来帮忙。”
秦寻笑说:“你倒是有心。”
一边说着话一边解掉头冠,将头冠往桌案上一扔,于是双手大开,凝声说道:“来吧!”
魏乾身材高大,为秦寻披甲真当合适。他手脚熟练,不一会就将铠甲披带整齐,秦寻闭着眼睛问道:“以前做过?”
魏乾应答:“以前别人给我带过。”
秦寻睁开眼睛,好奇的向魏乾一瞥:“喏,没想到你以前还真打过仗!怎么现在变得如此窝囊?”
魏乾叹气说道:“我与魏续是同乡,年纪比他大,武艺比他好,他能当将军,我又怎么不可以?”
秦寻断定道:“必然是临阵脱逃,才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魏乾惊疑出声:“你怎么知道?”
秦寻瘪嘴说:“看你那衰样就知道!也就是温候这,要是在我帐下,你早被砍了!”
魏乾沉闷了一会,等把头盔给秦寻戴上之后,又才忍不住开口问:“你真不怕死?”
秦寻瞥了他一眼:“怕!”
“那你?”魏乾不解了。
秦寻去墙上取下自己的佩剑,仔细的插好,临走时对魏乾说道:“大丈夫生于世,岂能因怕就驻足不前?”
秦寻走了,魏乾呆了,等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不过醒转时已经泪流满面。他一把擦掉脸上眼泪,恶狠狠的站起来,手里紧紧握着佩刀,向着秦寻离开的地方就是一阵狂奔。
校场之上,两千兵马已经整装待发,薛兰、李封两位将军在旁遥祝:“愿秦君得胜归来!”
秦寻微微一笑,朝薛李二位将军一拱手,扭头对身旁的曹性说道:“大军出发!”
曹性得令,朝后一声大喝:“速行!”
一群兵马如雷,轰隆隆的直奔城门。等魏乾气喘吁吁的赶到时,看到场景便是一地的灰,旁边薛、李二人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纵马离开。
魏乾大口吸着灰,扭头看向旁边的一名骑兵。他眼光不善,骑兵颇为讶异,没来及问话,就被魏乾飞奔抢马,一手扔下了马背。等骑兵挣扎着从灰里爬起时,看到的便是一骑绝尘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