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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尖的下巴,秀‘挺’的鼻梁,双眸清澈如镜,面容皎洁清丽。。。。。。常昊缓缓放慢呼吸。
所有所有的感受都化作两个字-----钟荩!
不用助理特别说明,他非常清楚,在爱情的领域,他是笨拙的。如同是刚冒出芽尖的小树苗,青涩、幼稚、茫然,可就在一夕之间,树苗长成了一棵沧桑的大树。
什么刻骨铭心,什么死生契阔,什么‘荡’气回肠,什么海枯石烂,这些听上去美妙‘诱’人的词汇,他统统理解了、感受了。
和钟荩分别的这二十多天,他差点把自己‘逼’成一位诗人。真的是: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如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真的,为什么?
在辗转无眠的深夜,他挖掘出爱情的真理:真正的爱情是不会说出口的,真正的爱情不以最终结合为目的。
所以能够遇见就是最美好!
“是的,我刚从机场过来,准备去酒店,你。。。。。。怎么穿这么多?”常昊缓缓吐出一口气,眉头连打几个结。
外面虽说在下雨,天气预报宁城今天的气温高达38度。钟荩穿着长衫长‘裤’,那衬衫的袖扣扣得实实的,领口也就松了一粒钮扣。检察院并不要求每天穿制服,如果必须穿,夏季也有短袖制服的。
钟荩下意识地把手臂往身后缩了缩,“我。。。。。。不觉得热!”心中幽然叹息:‘花’蓓是她多年的朋友,都没注意她穿着异常。常昊一眼就看穿,他果真有着比别人细腻的观察力。
常昊深究地凝视着她,问道:“凌瀚。。。。。。最近好吗?”
“嗯,很好!”救命的绿灯亮了,她悄悄松了口气,慌忙假装专注地看着前方,“你住哪家酒店?”
“前面咖啡店停下,我们一起喝点东西!”常昊指指前方,手臂放下时不小心打了钟荩的手臂。
钟荩啊了一声,面容‘抽’成一团,挨着他的肩肘僵僵地高耸着,手中方向盘一时没把握,车头晃了晃,几乎撞上前面的一辆公‘交’车。
常昊的神情瞬间沉重了。
车停下,钟荩埋着头走进咖啡馆,懊恼得想叹气。
常昊点了咖啡和松饼。
钟荩恢复了常态,说道:“还有三天才开庭呢,你怎么提早过来了?”
常昊闷声闷气地回道:“你一直没告诉我你的情况。”
钟荩自嘲地弯弯嘴角,“我难道还能在法庭上反败为胜?”
“我问的不是这个。钟荩,凌瀚到底怎样了?”
钟荩不敢对视常昊的厉目,她切了块松饼,塞进嘴里慢慢嚼着,“就像里的写的那样,我们误会消除,合好如初。”
“我没有质疑过你们之间的感情,我问的是凌瀚的病情。‘精’神病患者发病时有间歇发作,有持续发展,复发率高,致残率高。特别在季节‘交’换时,发病率更高。‘药’物并不能治根。”
“你怎么什么都懂?”钟荩开玩笑地问。
常昊搁在桌面上的手指慢慢攥起,直直盯着钟荩的眼睛,“钟荩,把衣袖卷上去给我看看。”
钟荩把口中的松饼咽下,许久,才喃喃说道:“最近,我有点动摇,回到他身边,‘逼’着他承认对我的爱,对吗?他承受的东西已经很多了,我还向他索取一辈子的承诺。我太贪婪了。”
钟荩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梦呓一样,“我越来越觉得我像是做错了。”她捂着脸,不让他看到抑制不住的夺眶泪水。
“你有没有和卫蓝联系?”常昊心咚地一声,缓缓地把咖啡杯放下。
“情况没那么严重。”钟荩擦干眼泪,“我。。。。。。只是担心。你不吃吗?”
常昊摇摇头,心里面像刀在刮一样的难受。他相信事实绝不会是钟荩讲得这么轻松。“他应该回北京就医,不能再呆在宁城。”
钟荩不出声。
“他不知道自己的病情?”
钟荩努力挤出一丝笑:“很晚了,我送你去酒店。我也该回家了。”她起身去收银台买单。
常昊木木地坐着,只觉得心里面像被刀刮一样的难受。钟荩面前的盘子中松饼只咬了一口,他看着新月型的咬痕,伸手把饼拿了过来,塞进了口袋中。
在酒店‘门’口,两人道别,常昊握着车把手,没有动弹。
钟荩扭过头看他,那双冷冽的厉目中溢满了无尽的疼惜与爱怜。猝不及防,她又红了眼眶。
“我是害怕,但。。。。。。我心里面还是欢喜,毕竟不像从前空‘荡’‘荡’了。”
他的大手覆上她的手腕,指尖触到袖扣。她按住,摇摇头,“别。。。。。。”
常昊闭上眼,大口呼吸。突地,他一把揽过她,用力一抱,然后连忙松开,推‘门’下车。
再心疼,再不舍,再担忧,他说不出让她离开凌瀚这样的话,那是对他们神圣爱情的亵渎。他只能祈愿他们情定胜天。
钟荩怔怔地看着雨丝密密麻麻的落下,眼前模糊一片。
梧桐巷里不好停车,钟荩总是把车停在一家便利店前。她没带伞,一路跑到小屋,淋成了个落汤‘鸡’。
凌瀚直皱眉,把她推进浴间。
“睡衣你搁外面!”钟荩抱着双臂,从‘门’里探出头叮嘱道。
凌瀚急了,“你快把湿衣脱了,不然会冻着的。”
钟荩扬起笑脸,“你不准偷看我洗澡。”
凌瀚哭笑不得,“我干吗要偷看,我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看。”
“反正今天不准看,谁看谁是小狗!”钟荩把‘门’关上了。
凌瀚微微疑‘惑’地扬眉。
哗啦啦的水流声从里面传出来,热雾很快弥漫开来,隔着‘毛’‘毛’的玻璃‘门’,他依稀看到钟荩脱了湿衣,纤细修长的身躯映入眼帘。
他不由地向前走了一步。
“你敢做小狗!”钟荩居然发觉了,音调扬起,带着几份紧张。
“我在监督你!”凌瀚别开脸,顿了顿,最终还是转身去了书房。‘抽’屉里的‘药’瓶快要见底了,他要去北京找卫蓝复检,再开些‘药’过来。戚博远案子庭审在即,钟荩走不开,他不要在此时分她的心。
他不知为何,有种感觉,钟荩好像藏了些秘密。
就着温开水吃完‘药’,从衣柜里拿出钟荩的睡衣。这一次,他熄了客厅的灯,放轻了脚步。浴室的‘门’没有装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钟荩欠下身,在洗头发。水流啪啪地在她后背上绽开着一朵又一朵的水‘花’儿。似乎,她又瘦了。腰肢纤细得。。。。。。凌瀚蓦地失去了呼吸,他震愕地瞪大眼睛。钟荩的腰间有一块巴掌大的淤青,已经发紫发黑。目光慢慢上移,不仅是腰部,双‘腿’、双臂、手腕处也是一块接一块的淤紫。
“钟荩。。。。。。”他失声叫道。
钟荩惊惧地跺脚,“出去,出去!”身子一转,“咚”地跌坐到地上。
凌瀚倏地寒‘毛’直竖,魂飞魄散,他从没有这般害怕过----钟荩‘胸’前也有一大块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