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灭军团在剿杀平郎军团的时候伤亡近半,不过现在依然有五万多士兵的强大力量。
在李萧漠的指挥下,步兵统领们连忙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在布成厚实的步兵方阵的同时,也尽可能的拉大自己的战略纵深。
只是,破灭军团的士兵刚刚才松懈下来,要重新恢复刚才的状态谈何容易?
朱兆又全是骑兵,在他不计伤亡的冲击之下,居然硬生生的从破灭军团的防线之中穿插而过,只是,朱兆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不仅自己身上受伤十余处,便是连他的五百亲兵,也仅仅只剩下百余人跟着他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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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信刻没有让平郎失望:“平帅,你们全军覆没已经是毫不怀疑。品书网你虽然也是极乐骨干,曾经残杀的无辜百姓数以万计,不过本帅敬重你是一条汉子,因此给你一个全尸。”
平郎哈哈一笑:“信帅,你这是希望本帅自杀吗?”
信刻点了点头,有些高傲的说道:“平帅,你在我们河套的名单之上,属于必杀之列,绝无例外的道理。不过,你麾下的十万士兵确实堪称精锐,并没有辱没你极乐四大名将之一的称号。因此,本帅破例给你一个机会!况且,你毕竟是燕悲歌的结义兄长,燕悲歌现在说什么也是我们的将领,本帅很看得起他,因此特意给他一个面子。”
平郎有些哭笑不得,原来在信刻看来,自己之所以能够有一个自杀的机会,都是麾下将士拼死为自己挣来的。若不是将士们拼死一战,让信刻感觉的自己还像一个军人,恐怕自己连自杀的资格都没有。
平郎身边的亲兵大怒,一个个凑到平郎的身边说道:“大帅,河套欺人太甚!我们跟他们拼了,拼一个够本,拼两个有赚!”
平郎环视了一眼自己的这些部下,突然对着信刻说道:“信帅,如果本帅自杀,那么能否放过本帅麾下的这些将士?”
信刻摇了摇头:“不可能!将极乐圣教斩尽杀绝是我家主公下达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违抗。不过,念在他们都是一条汉子,本帅向你保证,本帅会给他们一个痛快的死法!”
此话一出,平郎军团的士兵顿时又是群情激奋,一个个看着信刻,恨不得将他抽筋剥皮。不过信刻毫不在意,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平郎。
平郎冷哼了一声:“信帅太小瞧我平郎军团了!”顿了一下,平郎昂着脖子,傲然说道:“我平郎军团上下十万将士,从无贪生怕死之辈。本帅身为他们的统领,自当和他们同进攻退。信帅若是看得起我平郎军团,那就尽管放马过来,我们平郎军团绝对没有一个孬种!”
信刻怔了一下,不过看着平郎那坚毅的表情,最终点头叹道:“平郎军团,不愧为极乐圣教资格最老的军团,果然都是条汉子,不过可惜啊,你们走错了道路。”
伤感了一下,信刻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平帅,战场之上,休怪本帅无情!来人,弓弩手准备!”
平郎苦笑了一下,他就知道信刻喝令全军撤退绝对是别有目的。如果两军交织在一起,河套方面也会付出很大的代价。但是对方这一撤退下去,全部用弓弩手远射的话,自己这边根本没有任何的侥幸。
平郎扔下手中的长刀,缓缓拔出佩剑。他的佩剑相当的华丽,这是程显清当初特地赏赐给他的。这柄佩剑用于江湖格杀或者是装饰都是很不错的选择,不过在沙场上终究是太华而不实了,因此平郎一直没有用他。不过现在,平郎希望用这把象征着自己地位和梦想的佩剑,来陪伴自己走完最后的这一段道路。就在这时,平郎发现信刻的表情突然僵硬了一下,还没有回过神来,河套大军的包围圈外突然传来一声暴喝:“朱兆在此!”
“大哥?”平郎双眼一湿,他怎么来了?
他居然来了!
他果然来了!
朱兆骑兵的速度极快,河套大军猝不及防,顿时就被他冲开了一个缺口。由于一路上河套大军根本没想到朱兆居然会去而复返,因此根本没有准备,以至于朱兆冲到这里的时候,根本没遇到多大的阻力。五百骑兵人若杀神马若游龙,硬生生的从李萧漠破灭军团的背后冲了过去,突然出现在战场之上。
信刻很显然也有些失神,手中的双刃战斧依旧抗在肩膀上,不过却没有挥出。朱兆骑兵冲到平郎身边,一个漂亮的转身,整个骑兵队伍便已经逆转了九十度,五百骑兵恍若一人,居然没有一丝的混乱,很显然朱兆对自己唯一的这一支骑兵倾注了大量的心血。
“老三,走!”朱兆方天画戟交到左手,右手一把拉出平郎,顺手放在自己的背后。
也不管平郎军团其余的士兵,朱兆一声暴喝:“兄弟们,走!”
“哪里走!”信刻蓦然一声暴喝,双腿一夹,战马已经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斜斜的朝着朱兆冲来,他双足用力,臀部微微提高,手中的双刃战斧斜斜的拖在后面,一旦出手,必定是雷霆一击。
平郎军团的士兵虽然看见主帅被救走,不过他们并没有丝毫的愤怒,他们自知难以逃脱,干脆呐喊一声,拧起手中的兵器就朝着河套大军杀了过去。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用自己的生命,为主帅争取更多的逃生希望。
朱兆很清楚信刻的实力究竟有多强悍,以燕悲歌的天生神力,依然无法和他相比,而且现在是借助马力,这一击的威力必定不同凡响。
如果仅仅只有一个人,那朱兆还能够用巧劲将信刻的这一斧头卸开,但是他背后就是平郎。刚才拉着平郎上马的时候,平郎根本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很显然他的力量已经在刚才的战斗中完全耗干。想到这里,朱兆心中不由得涌起一抹庆幸,如果自己再来的晚了一点,恐怕平郎便已经横尸沙场了。
不能躲避,那么只能硬接了!朱兆双手持着方天画戟,不躲不避,提起全身的力气,也是一声暴喝,以力劈华山之势朝着信刻劈去。
“当!”信刻全力出手,威力自然不同凡响,朱兆只觉得自己虎口一湿,很显然刚才这一招的反震力已经将自己的虎口震裂,连带着双臂也是酸软无力。而信刻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手中的双刃战斧再次闪电般的劈落下来。
朱兆勉力举起方天画戟,这一斧头,他实在是接不下来了。他本来就不是以力量著称,而信刻偏偏是河套乃至于整个神州大陆力量最彪悍的将领。心中叹了口气,朱兆却没有丝毫的后悔,他现在就只有平郎这么一个兄弟,他说什么也不能让平郎死在这里。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回头看了一眼平郎,却发现平郎眼中满是笑意,朱兆顿时哈哈一笑,有此兄弟,此生足也。
只是,他的心里终究还是有些遗憾,只要躲过了这一斧头,那么两人的战马一交叉,信刻和自己的距离便会拉开。可惜!
朱兆正要全力一搏,突然一个亲兵狠狠地在马屁股上插了一刀,战马长嘶中,速度突然加快了一倍,正好插入朱兆和信刻中间。亲兵高举起自己的斩马刀,一边朝着信刻挥去,一边大声吼道:“大帅快走!”
朱兆的心中蓦地浮起一抹感动,这些就是自己的亲兵,在危急关头愿意用生命保护自己安全的真正的战士。
双刃战斧再次劈落,斩马刀碎,战马长嘶,血光冲天,信刻居然一斧头将对方连人带马劈成两截。不过这时候朱兆已经跑出了至少三个马身,而信刻本来就是斜插过来,现在也来不及调换马头,只能看着朱兆离开。
“信帅,不送了!”朱兆虽然心情紧张,不过能够从信刻的斧头下逃脱升天,还是很有些兴奋,于是大声笑道。双腿一夹,战马跟在自己的亲兵身后,准备从龙骧军团和血杀军团步兵的结合处冲出去。
“休要猖狂!接本将军一刀!”只听得一声娇喝,一道闪亮的刀光已经闪到了朱兆眼前。
“河套大军之中怎么还有女人,刀势还是如此的凌厉?”朱兆大惊,正眼看去,中间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女将突然从战马上腾空而起,足尖在战马上一点,双手持刀,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朝着自己划来。
虽然使刀的是一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女子,不过那刀光恍若电光乍现,划破战场的硝烟,极其霸道的破空斩来。但是,在那无与伦比的霸气之中,朱兆却隐隐感觉到了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忧伤,仿佛最美丽的梦境正在碎裂……
那一瞬间,朱兆只觉得自己的心中似乎也涌起了阵阵感伤,甚至连心神都被对方的这一刀的意境给征服。不过,他终究是久经沙场的百战名将,心智之坚定,已经远远超出了常人。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尖,朱兆手中的方天画戟再次举起!
“当!”刀光狠狠的劈在了方天画戟之上,然而,凌厉的刀气并没有停下,梦幻般的刀光闪过,在朱兆的胸甲上留下了长长地一道印记。朱兆一口鲜血喷出,而对方也被反弹回了自己的战马之上。
“哀婉绝艳切梦刀,一招无敌比天高!”朱兆痛苦的呻吟了一下,只是嘴角又有鲜血流了出来。
“难怪切梦刀能够和魔教的天魔刀以及刀皇花莫芳的寒霜迷情刀并称三大绝顶刀法,果然有其独到之处!”平郎在身后赞道。
来人正是英季儿,五小郎君中武学天赋最高,现在身手也最为霸道的英季儿。一开始的时候,河套根本没有人知道英季儿居然是切梦刀的传人,当初奉敬在教导五小郎君的时候,几个人受奉敬的影响,所用的兵器都是长枪,不过英季儿却坚持用刀。短短几年的功夫,英季儿的实力已经超越了唐剑,成为了五小郎君之中武学造诣最高深的一个。
老实说,英季儿这一刀的力量,还远远无法和信刻相比,只是朱兆在硬接信刻那一斧头的时候,已经是内腹受伤,而英季儿这刚猛霸道到极致的一刀,则是完全引发了他的伤势。不过让他奇怪的是,这个女将军在一刀劈出之后,居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端坐在自己的白马之上,静静的看着他离去。
此人,真有大将风度,若干年后,必定又是一代人杰!朱兆心中想道,不过又是一阵伤感,河套,当真是人才辈出啊。重伤之下,朱兆根本就不敢停留,五百骑兵穿插于河套大军的阵营之中,恍如一道锋利的箭头,所到之处,无不所向披靡。不过,血杀军团不愧为河套战斗力最为彪悍的主力军团之一,面对着极乐骑兵的冲锋,在朱石谈的指挥下,数万大军结成厚实的步兵方阵,准备将朱兆这五百亲兵全部剿灭。
“大哥,你不应该来的!”平郎恢复了几分力气,低声说道。
“闭嘴!”朱兆怒声喝道,他受的伤不比平郎轻,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支撑着努力挥舞着自己的方天画戟,他是这五百亲兵的灵魂,如果没有他的指挥,这五百亲兵顶多就是战斗力还算彪悍的死士,根本无法从河套数十万大军之中穿插出去。
“将军,朱兆这厮也太嚣张了一点!要不我们花点力气,活捉了他,拿到主公面前领功!”血杀军团的步兵统领巴山对着朱石谈说道。
朱石谈是血杀军团的幕僚长,属于副军团长级别,比起巴山这样的步兵统领高出了一截,因此,虽然都是步兵统领,但巴山和朱石谈之间算是上下级关系。
朱石谈皱了一下眉头:“活捉了又有什么用,拿到主公面前,还不是一刀宰了或者直接送到念天圣京筑城?朱兆此人相当生猛,活捉他的难度极大,恐怕会白白葬送了无数儿郎的性命,还是要尸体好了。”
不过朱石谈还是失望了。朱兆的骑兵刚刚切入血杀军团不到五百米,将河套大军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了这里之后,突然间马头一偏,高速奔跑中的骑兵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突然逆转了九十度,居然从血杀军团的防线中平行穿插了过去,将最终的突破点选在了军队战斗力相对较弱的破灭军团处。
李萧漠勃然大怒,刚才朱兆从自己的后面杀了过来,便已经让他在河套大军的面前丢脸了,现在居然又想故技重施,还真当自己是软柿子了。老实说,破灭军团如果好生调教一下,那么至少也能够达到现在的赤蛇军团的水平,不过秦川士兵对河套方面向来很抵触,李萧漠虽然有心调教,可是下面的将士不合作,他也没有办法。因此,无论是军纪还是士兵的配合,都有些欠缺,也难怪朱兆会选择这里作为突围的对象。
破灭军团在剿杀平郎军团的时候伤亡近半,不过现在依然有五万多士兵的强大力量。在李萧漠的指挥下,步兵统领们连忙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在布成厚实的步兵方阵的同时,也尽可能的拉大自己的战略纵深。只是,破灭军团的士兵刚刚才松懈下来,要重新恢复刚才的状态谈何容易?朱兆又全是骑兵,在他不计伤亡的冲击之下,居然硬生生的从破灭军团的防线之中穿插而过,只是,朱兆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不仅自己身上受伤十余处,便是连他的五百亲兵,也仅仅只剩下百余人跟着他冲了出去。
谁也没有想到朱兆居然会选择正北面作为突围的方向,不过所有人都不得不佩服,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破灭军团在刚才的战斗中受了重创,而且他们的身后仅仅只有血杀军团负责保护骆祥玄机安全的两个步兵军,只要能够从这里冲出去,那么逃走的希望便会大大增加。至于向东,就算冲了出去,那里还有奉敬的骑兵在看守,要想逃脱根本是难上加难。
朱兆最终还是逃走了,而且还带走了平郎。破灭军团的士兵都是一脸的沮丧,毕竟朱兆从进来到出去都是走的他们这边。不过李萧漠的脸色不变,他只是静静的走到信刻的身边,一脸平静的看着信刻。
信刻自然知道李萧漠是来干什么的,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是从自己的战马上跳了下来,笑呵呵的说道:“将军何必动怒?朱兆已经成为了丧家之犬,没有了极乐士兵的存在,一个朱兆根本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放他一马又有何妨?”
信刻也知道自己这一席话根本无法说服李萧漠。刚才朱兆在突围的时候,如果信刻立刻率军追击,那么以信刻的彪悍以及他麾下骑兵的精锐,朱兆根本不可能逃脱,但是信刻居然选择了作壁上观。
拍了一下额头,信刻无奈的道:“将军,本帅就说老实话吧。原本本帅以为朱兆此人根本没有一点可取之处,不过今天看见他如此奋不顾身的前来营救自己的兄弟,突然间有些感慨,这人毕竟是一条汉子。既然如此,本帅也决定给他一次机会。”
李萧漠知道信刻这人最具有豪侠气质,对于铁血汉子向来是另眼相看,只是他根本没想到信刻将自己的这种感情倾向带到了战场之上。沉默了一下,李萧漠说道:“信帅可知道,程显清和兵恒也突围出去了。极乐圣教之所以纵横东南,便是因为上有兵恒这样的谋略大师,下有朱兆这样的百战名将。虽然极乐圣教大军已经是全军覆没,不过他们只要回到了瓜州,短时间内必定又能够通过自己的邪教理论蛊惑更多的教徒参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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