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互相利用(1 / 1)

冥漠雪这话一出口,方氏和云琳琅都忍不住一抹笑意浮上唇角,不过冥漠雪接下来的话,让两人的笑都僵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罗氏的孩子就白没了?什么归尾牛黄就不查了?

方氏正想着,云老夫人又道:“至于罗氏为何误食了归尾和牛黄,你也要好好询问询问她。”

云老夫人说着一顿,瞥了葛根一眼,“还有她身边的人,那些伺候的不妥当的,喜欢在背后嚼舌根污蔑主子的,干脆都打出去不要也罢,省的给咱们府里招惹祸事。达赋,你觉得阿母说的可对?”

云达赋听了,立即点了点头,道:“阿母说的极是。”

云老夫人听了这才笑了笑,“天色晚了,我回了,弱水过来扶我。”

冥漠雪听了赶忙上前搀扶着笑道:“祖母小心。”

“老夫人,阿郎,夫人,厨房的人来了。”周婆子气喘吁吁的带着厨房的几个婆子匆匆而来,正好撞上走到门口的云老夫人和冥漠雪。

云老夫人一摆手,“回你们夫人吧。”

说完,云老夫人便带着冥漠雪走了,留下莫名其妙的周婆子。

云老夫人走后,云达赋也紧跟着走了,只余下方氏和云琳琅母女和奄奄一息的罗氏。

方氏恶狠狠的瞪着罗氏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氏低声哭着,“夫人,奴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的心,竟然想要了奴和奴孩子的命,如今奴的孩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夫人,您一定要为奴做主啊,将那恶人千刀万剐。”

方氏听了罗氏这话,脸皮不自然的扯了扯,还没待她开口,云琳琅就气的涨红着脸道:“你说什么混话呢,竟敢……”

云琳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方氏给截住了,“你可知道,这些日子云郎都在哪里过夜?”

罗氏想也不想就答:“除去在夫人房里,就都在阮氏处了。”

方氏一笑,“那你可猜得出,云郎刚刚又去了哪里?”

“定然是阮氏那里。”

罗氏冷笑,“原本我不想戴,是你极力说服我戴在身上的,你可还记得?”

“婢子记得……”

“你自己好好闻闻,这串木珠有什么味道。”

葛根听了罗氏的话,将手串放在鼻下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芳香味儿若有似无,萦绕在鼻尖,葛根不解的道:“婢子只觉得很香,很好闻。”

罗氏只猜葛根根本知道这香味为何物,却是故意装作不知,便径自道:“你不说,那我来告诉你,这金丝楠沉香木的手串,不知在牛黄水中浸泡了多久,大夫说我身体内有牛黄,还不是拜这手串所赐。葛根,你敢说你没有受夫人的命令,劝我带这手串?”

葛根听了罗氏这话,吃惊的看向罗氏,冷汗已然滴落在地。

“你,你……”

葛根已然说不出什么,罗氏见了冷笑着,“你想问我,我是如何知道的是不是?”

罗氏顿了顿,又道:“你那主子也太小看我了,我是瘦马出身,若是连这点伎俩都不清楚,还能活到现在?”

葛根见已然瞒不下去,便对罗氏质问道:“既然你全都知道,为何还要戴!如今你告诉了我,就不怕我告诉夫人,让夫人将你赶出府,送回豫州去!”

罗氏并没有开口,只是看着葛根冷冷笑着。

葛根顿时觉得浑身发毛,实在忍不住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下继续呆下去,起身一边看着罗氏,一边往外跑。

谁知葛根才走两步,就听一个森冷的女子音从她背后响起,“你这是想要去哪儿呢?”

葛根急急收住了脚步,差点撞到来人的身上,葛根转头一看,便看到一身白衣胜雪的冥漠雪站在门口处。

葛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爬到罗氏的脚下痛哭道:“娘子,婢子是无心的,婢子并不知那当归的归身和归尾之分,婢子财迷心窍,这才为了省银子,才将娘子给婢子买当归的银子,买了便宜的归尾,将剩下的银子贪下了,这件事夫人并不知晓,求娘子千万不要告诉夫人啊,不然婢子就没命了!”

冥漠雪也是听了葛根的话才想明白,为何当时那大夫说罗氏服用过大量归尾时,方氏和云琳琅会如此惊骇,原来真的不是方氏指使葛根做的。

“哈哈哈……”罗氏一边大笑,一边掉着眼泪,让人分不清她是喜是悲,“竟然是你,原来是你,若是方氏知道是你坏了她的好事,你说她会不会一怒之下打死你?”

葛根连忙磕头,将头都磕破了,一直哀求罗氏不要告诉方氏。

罗氏笑着笑着,突然不笑了,对冥漠雪问道:“四娘子,这贱婢吃里扒外不留也罢。”

冥漠雪听了一笑,“本就留她不得,我先前也不过是对有些事情奇怪而已,如今都清楚了,自然到了她该死的时候了。”

葛根知道求饶已经没有作用了,立即叫道:“不,你们不能杀了我,我若是死了,你们如何向夫人交代!”

冥漠雪觉得葛根这话甚是好笑,摇了摇头,道:“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聪明还是傻,到了这个地步,还想得到用方氏来威胁我们,只是难道你不知,自古背主的岂会有好下场。”

冥漠雪说到这里一顿,“给你找个死因还不容易,自然是罗庶母查出你是用廉价的归尾代替了归身,这才使得罗庶母小产,你心存内疚悬梁自尽了。”

葛根听了,不管不顾的向外跑,只见冥漠雪身子一闪,青葱一般的纤纤素手就搭在了葛根的肩上。

葛根的身子一僵,罗氏的眼睛一花,在看清楚的时候,葛根已经被扔在了罗氏的脚下。

冥漠雪将一直在手里把玩的金钗扔给了罗氏,道:“虽然那孩子你本身就没想要留下,然而却也是她害死了你的孩子,你自己下手吧,我现在还不想造杀孽。

这件事只有冥漠雪一人知晓,也许虞非离也知道一些,但是罗氏从何而知?

罗氏见冥漠雪不承认,便一笑道:“四娘子,奴知道四娘子的担忧,四娘子不肯承认也罢,咱们之间心里有数便是。不过四娘子有一点并不知道,若是奴肚子里的孩子还在,也许并不是奴的保护伞,而是奴的招魂幡。”

“此话怎讲?”冥漠雪诧异的问道。

“因为这孩子,奴也不能认定他就是阿郎的。”罗氏一字一句的道。

冥漠雪一愣,不等她开口再问,罗氏又道:“奴实话说了吧,奴当初根本不是自愿进府的,而是被逼做瘦马,被方氏选上的,奴本有喜欢的人,而且奴喜欢的人也同样对奴情深意重,他得知奴被卖到了皇城中,竟然一路追了来,奴无意中得知后甚是感动,只希望能逃出这府去,能与他长相厮守,所以奴求四娘子帮帮奴吧!”

冥漠雪这才意识到罗氏说了什么,立即问道:“所以你之所以不肯生下孩子,一是怕有了孩子,便同云府有了牵扯,等当真可以离开的时候会牵挂。二是,这孩子你不能肯定,他就一定是阿爷的对不对?”

罗氏点了点头,“四娘子说的对,所以奴才想借着方氏的手掉了孩子。”

“顺便还以此为好处,要我帮你是不是。”冥漠雪反问道。

罗氏大方的承认道:“的确如此,因为奴知道,除了四娘子没有人能帮奴,奴还知道四娘子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方氏想要害四娘子,奴帮了四娘子,四娘子一定会帮奴达成心愿的。”

“哈哈哈。”冥漠雪听了摇着头大笑了几声,而后道:“罗庶母,你以为若是你不告诉我,我就一定躲不过方氏的算计?”

“奴不敢小看四娘子,奴从没这么想过,奴说过,奴知道四娘子不是寻常人。”罗氏回道。

冥漠雪想也不想便道,“既然你知道就是凭我自己,也同样能躲过这次危机,那就应该知道,帮你逃离云府可不是一桩小事,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云老夫人赞扬的对张氏道:“今年过年,达亭不能归家过年,我前些日子听你说,要给达亭送个知冷着热的人去,你选的如何了?”

张氏立即喜笑颜开的道:“回阿家的话,媳妇早就将人给选好了,正想给阿家瞧瞧呢。”

张氏说着,对外面扬声道:“觅荷,还不快进来让阿家瞧瞧。”

方氏听了张氏的话,气的差点喷血,什么叫子嗣单薄,难道她亲生的晟毅就不是云达赋的儿子了!

张氏不过是仗着自己生了三个儿子,便嚣张的不得了,总用这件事在她面前拿乔,可恨是云老夫人偏偏就吃她这一套。

再说这觅荷,旁人不知,她方氏难道还不知,觅荷早就被张氏逼着服了药,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孕的!若不是这云达亭在外面自行纳了一个女子,还寵的不得了,张氏怎么会将云达亭眼馋的不得了的觅荷送过去。

方氏正想着,觅荷便羞羞答答的走了进来。

冥漠雪也抬头看了觅荷一眼,就见觅荷眼睛大而有神,脸庞也很是圆润,倒是一副美人坯子。

云老夫人见了,很是满意的道:“不错不错,一看就是个能生养的,好。”

云老夫人说着一顿,又道:“方氏,你也同张氏学一学,善妒可是大忌。”

方氏怒火中烧,却不敢顶撞云老夫人,不然非得再添一桩不孝的罪状来,“是,媳妇回去这就给云郎物色一个好的。”

“嗯,这就对了。”

云老夫人轻描淡写的说道,再看方氏跟吃了屎一样的表情,冥漠雪都忍不住想笑。

云老夫人可不理会方氏,接着又对冥漠雪道:“再过几日,就是马赛的日子了,你要带的东西,可都准备妥当了?”

冥漠雪一笑,道:“祖母疼我,衣裳和靴子祖母都让人给准备了新的,只是去看赛马,其他也没有要用得上的。”

云老夫人一皱眉,“这话可不对,你是圣上钦点要去的,这么多文武百官和大家闺秀们瞧着,岂能随随便便。”

冥漠雪故意焦急的道:“可是我什么都不会,而且六妹妹你也答应祖母要照顾我的。”

云琳琅不屑的道:“那你别去啊,谁让你迷惑圣上让你去马赛的。”

云琳琅说到这里一顿,又道:“云弱水,你不会骑马吧,你可知道参加马赛,小娘子们也要上场的较量的,到时若是有人挑战你,你是不是要像鹌鹑一样灰头土脸躲起来,咯咯咯,我等着看你如何丢人。”

云琳琅说完,只一直笑,似乎已经看到了冥漠雪倒霉的样子,带着百灵头也不回就走了。

冥漠雪见云琳琅如此,只是轻轻的笑了笑,恰好百灵回头看了一眼,就见觉得冥漠雪唇边的笑意很是诡异阴冷,让本就因为上次猫世间对她有些惧意的百灵,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云琳琅从同辉堂离开,又带着百灵取了新做的衣裳,这才去了方氏的院子。

方氏刚刚忙完账目,正好云璇玑过来请安,云琳琅也带着衣裳来了。

“阿母,刚刚祖母给了云弱水那小践人,一整套赤金五彩蝴蝶的头面。”云琳琅不满的嘟着嘴道:“明明我才是祖母嫡出的亲孙女,为何祖母总是偏向那云弱水。”

云璇玑只是坐在一旁不出声,偶尔咳嗽一两声。

方氏听了云琳琅的话鄙夷的一哼,“不过一套头面,你眼馋什么,你祖母那里能有什么好东西,想当初我嫁过来的时候,云家穷的连下人都请不起,还不都是我一点点置办的。”

方氏说着,又对锦葵道:“你去将我那镶金檀香木盒取来。”

“是,夫人。”锦葵立即道。

方氏这才又对云琳琅道:“前儿个你不是说要做一套大红色的骑服吗,阿母早给你备下了一套合适的头面,我女儿是大兴最美的小娘子,那云弱水便是给她全身贴满了金银宝石,也透着穷酸气。”

云琳琅兴奋的道:“阿母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害我难过了好一阵!”

彩鹮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云璇玑一把将茶盏扔到了地上,怒声道。

彩鹮吓得一哆嗦,也不顾脚下就是碎瓷片,就要跪下去。

云璇玑眼疾手快,一把搀住了彩鹮,“你这是做什么,一地的碎片还不伤了腿,去清理下,记得,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彩鹮听了,眼泪顿时滚落在地,道:“娘子是最好的主子了,婢子只是替娘子伤心,娘子放心,以后这些话婢子不会再说了,婢子定不会给娘子招惹祸事的,婢子这就去收拾。”

云璇玑听了彩鹮的话,无声的叹了口气,云璇玑心里叹道,彩鹮所说的又何尝不对呢,当初她才是家中最受重视的小娘子,不论是祖母还是阿爷阿母,只是后来她一病不起,而云琳琅越发的美,从那之后她云璇玑在云家的地位一落千丈。

看到彩鹮收拾碎瓷片去了,云璇玑走进了内室打开了自己的衣柜,轻轻抚摸着一套看起来很新,但是样式已经旧了的骑服。

彩鹮进来看到,便道:“这套骑服还是娘子亲手做的,娘子若是也想去马赛,不如同夫人说一说,夫人会让娘子一起去的。”

云璇玑的马术是一顶一的好,只是如今她这样的身子,怎么可能经得起在马背上的颠簸。

云璇玑摇了摇头,将这套骑装取了出来,又找出一根还没用过的马鞭,而后对彩鹮吩咐道:“你将这些东西包好,再将当初阿爷给我订的马鞍取来,等一会儿你去趟东偏院,将这几样东西,给四妹妹送过去。”

彩鹮一怔,随即道:“娘子,这套骑服是您最喜欢的啊,您怎么能给了四娘子,而且若是被夫人和六娘子知道……”

云璇玑微微笑着,“我说让你去,你去便是了,不过就像你说的,一会儿你过去的时候要小心,不要让人知道。”

云璇玑的话还没落音,门外的红蕉道:“娘子,东偏院的四娘子过来了。”

云璇玑听了一愣,随后才道:“快,请四妹妹进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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