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学)
    云晟毅挨过打后,又跪了三天的祠堂,回去后就病了半个月。
    而这半个月里,方氏安静的很,就连云琳琅都一改往日的模样,就是看见冥漠雪,都是一副看见了亲阿姊的模样。
    冥漠雪早就猜出,自己用了这么一出反间计,整治了云晟毅,方氏定然不会没有反应,但是却没想到,方氏这口气,竟然能忍得了这么久。
    “娘子,同辉堂那边,送来了韩夫人的帖子。”月芽捧着一张大红烫金帖,还有一封信,一边走了进来,一边说道。
    冥漠雪听了,道:“哦,是不是太卜署算好的吉时送来了?”
    “婢子可不识字,不过就看着帖子,好像是人家成亲才会用的呢。”月芽捂着嘴笑道。
    冥漠雪接过来一看,果然如月芽所说,大红色的帖子,可不就像是人家成亲采用的,不过冥漠雪见了却是一笑,因为她看出韩夫人是真心喜欢她,真心看重认她为干女儿这件事。
    冥漠雪先将帖子放到了一边,看了看月芽一道拿来的信。
    信封上端端正正的写着“阿姊亲启”四个大字,冥漠雪见了就是一笑,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韩易所写。
    冥漠雪赶忙打开信封,将里面的信拿了出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冥漠雪一边看就一边笑,看的月芽满脸狐疑,直想摸摸冥漠雪的额头是不是热的。
    还是巧雁进来,看到冥漠雪拿着封信一直笑,这才张口对月芽问道:“娘子这是怎么了,有什么高兴的事这般好笑。”
    月芽摇了摇头,“娘子不说,我又不识字,哪里会知道。”
    冥漠雪听到她们两人的话,这才放下信,狭促的笑道:“你们两个八卦婆,有打听我发笑的功夫,不如去打听打听方氏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
    一听冥漠雪这话,巧雁的脸色就是一变,立即道:“娘子,婢子正要说这件事。”
    见巧雁一脸严肃的模样,冥漠雪就知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赶忙道:“出什么事了?”
    “婢子在正院,还有一两个交好的姊妹,今日婢子恰好遇上,在大夫人房里伺候的一个姊妹,她说大夫人可能……有了。”巧雁满脸担忧的道。
    听了巧雁这话,冥漠雪的脸色也是一变,虽然当年方氏生下云琳琅后,大夫就说她伤了身子,以后都可能不能再生了,但是世事无绝对,这些年来方氏又保养的好,如今方氏马上就快要四十岁了,老蚌含珠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可若是方氏真的再生下一个儿子,那绝对是对自己的威胁。
    想到这儿,冥漠雪立即道:“这件事可是真的,方氏有没有叫大夫来看过,她多久没换洗过了?”
    巧雁紧绷着脸,道:“婢子听了这件事,就去洗衣房打听过了,大夫人已经有快两个月没换洗了。”
    冥漠雪听了,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两个月没换洗,这足以能证明方氏是真的有了,冥漠雪不会自欺欺人的认为,方氏是更年期了。
    “月芽,你去厨房打听打听,这一段时间,方氏的口味有没有什么变化,像是闻不得荤腥什么的。”冥漠雪接着看向巧雁,道:“这几ri你多同,你在正院交好的姊妹多走动走动,确认一下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月芽听了立即道:“婢子这就去厨房。”
    “小心些,别让旁人看出什么来。”冥漠雪吩咐道。
    “婢子晓得。”月芽说完,就立即出去了。
    巧雁也道:“婢子去正院走一趟,给几个姊妹送些点心去。”
    冥漠雪一听巧雁要去正院,就有些犹豫,毕竟巧雁那日的做法,就同当众打了方氏一巴掌,方氏将她恨得牙根疼,若是巧雁去正院,被方氏遇见,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情来。
    巧雁看出冥漠雪的担心,便道:“娘子放心,婢子定会躲着大夫人的,况且婢子们都住在后罩房,婢子从偏门绕进去,定然不会遇上大夫人的。”
    冥漠雪听了,这才放了心,道:“那你小心,若是情形不对,就不要去,这事急不得。”
    巧雁点了点头,这才去了。
    等到月芽和巧雁都离开了,冥漠雪再看桌上那张大红的烫金帖子,再不向之前那般开心了。
    冥漠雪翻开一看,里面正是韩易在心中所提,韩夫人要置办认亲席面的日子,也就是太卜署算出来,年前最近的黄道吉日了,正是七日后。
    正当冥漠雪想要将帖子,和韩易写给她的信收起来,就听到外面有一个很轻的脚步声,偷偷的靠近。
    冥漠雪的耳朵一向灵敏,迅速走到门口,一把将房门推开,大喝道:“是谁这般鬼鬼祟祟的!”
    门外之人吓得一屁1股跌坐到了地上,冥漠雪低头一看,竟是罗氏。
    “罗庶母怎么会来我院子,还这般鬼鬼祟祟的?”冥漠雪诧异了一下,一边将罗氏拉起来,一边开口问道。
    罗氏听了这才道:“奴怕被人瞧见不好,这才独自一人偷偷而来,谁知还没进门,就被四娘子发现了。”
    冥漠雪想到,适才将罗氏吓的摔了一跤,有些尴尬的道:“罗庶母先进来,此时就我一人在。”
    罗氏这才随冥漠雪进了房,可面上却一片犹豫不决的模样。
    冥漠雪看出罗氏有话要说,便径自问道:“罗庶母今日来此……”
    罗氏见冥漠雪开口,深吸了一口气,道:“四娘子,上次四娘子称,会帮奴想办法离开云府,不知四娘子可有了主意?”
    冥漠雪看着罗氏没有开口,罗氏的心里就是一跳,而后又道:“四娘子,奴有一件事想要告诉四娘子,若是四娘子觉得有用,便帮奴赶紧逃离着云府,可好?”
    听了罗氏这话,冥漠雪这才开口道:“罗庶母,想要将你弄出云府并不难,可你要知道,你离开云府就是逃奴,没有身份文书,没有路引,除非你逃进深山再不出门,否则的话,你迟早会被抓回来,还免不了一场牢狱之灾。”
    罗氏咬了咬牙,道:“奴多谢四娘子的提醒,只是奴心意已决,只想与情郎双宿双栖,还请四娘子成全,帮帮奴。”
    “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我也就不劝你了,你说有事情要告诉你,那现在便说吧。”冥漠雪不急不缓的道。
    罗氏看着冥漠雪风淡云轻的模样,心里就有些没底,生怕自己将消息告诉了眼前的四娘子,而这个四娘子不肯帮她。
    冥漠雪见罗氏不开口,又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便猜到罗氏心里所想,道:“既然罗庶母信不过我,那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罗庶母还是赶紧回去吧,省的被人看到,多出那些个口舌是非来。”
    罗氏见冥漠雪似乎有些不快,立即道:“不不不,奴不是不相信四娘子,奴这就说,奴收到消息,方氏有了。”
    冥漠雪听了摇头失笑道:“我当罗庶母要说什么机密这事,原来就是这个,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罗庶母见冥漠雪的样子,看出她并不是在说谎,便失望的叹了口气。
    冥漠雪见了道:“罗庶母不必如此,先前那件事,罗庶母已经帮了我,我云弱水是知恩图报的,先前一直没有帮罗庶母离开,是不知罗庶母心中所想,既然罗庶母已经下定主意,想要离开,只要你准备妥当,什么时候都可以来找我。”
    罗氏听了冥漠雪这话,立即感激的要下跪磕头,“奴多谢四娘子,多谢四娘子。”
    冥漠雪一边将她拉了起来,一边问道:“适才你说方氏有孕,你是如何得知的?”
    罗氏赶忙回道:“是奴去方氏的房里立规矩,无意中听方氏的婢子说起的。”
    若说之前冥漠雪的心里,还对方氏有孕这件事,有那么一点点的保留,那么此时她已经完全相信了。
    冥漠雪听了,点了点头,道:“罗庶母回吧,等你收拾好想要离开的时候,提前一日告知我,我自会替你安排送你出去。”
    罗氏重重的点了点头,这才又小心的匆匆而去。
    罗氏刚刚离开一会儿,月芽就回来了,月芽的脸色不大好,见了冥漠雪就点了点头,道:“娘子,怕是真的了。”
    冥漠雪抿了抿唇,“我已经确认了。”
    月芽听了一愣,“娘子是如何知晓的?”
    “罗氏才刚离开。”冥漠雪道。
    月芽一听这话,立即明白了过来,说不出的失望,“娘子,咱们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还不容易盼到韩夫人喜欢娘子,愿意认娘子为干女儿,以为娘子在云府中的地位,总算是提高一些了,谁知这个时候大夫人却有孕了,等到老夫人和阿郎知道这件事,只怕咱们往后的日子,就又不太平了。”
    冥漠雪摇了摇头,笑道:“那就有这般严重,对了,巧雁还没回来吗?”
    冥漠雪说着,又向院中看了看,还是不见巧雁的影子。
    月芽这才反应过来,道:“巧雁阿姊已经去了好久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冥漠雪一蹙眉,“巧雁做事有轻重,她说会小心的,按理说这个时候也是碰不到方氏的。”
    月芽也皱了皱眉,“咱们再等等,也许巧雁阿姊是同旁的姊妹多说了几句,娘子还是先别太焦心了。”
    冥漠雪想想月芽的话也有道理,便点了点头。
    这在这会儿,同辉堂的迎松突然来了,冥漠雪赶忙让月芽上前招呼,自己也道:“迎松阿姊怎么过来了,可是祖母有什么吩咐?”
    迎松笑着给冥漠雪行了一礼,道:“老夫人请四娘子过去,说是商量一下四娘子的大事,顺便让四娘子选了衣料样子和首饰款式,好在宴会上用。”
    冥漠雪听了赶忙道:“弱水这就随阿姊过去。”
    冥漠雪说着,又转身对月芽道:“月芽,你留在院子里,若是巧雁回来了,你便去同辉堂来寻我。”
    “是,娘子。”月芽福了福身,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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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氏的正院,巧雁从后罩房出来,便向偏门走去,谁知突然闪出一个人影出来。
    巧雁赶忙猛地守住脚,抬头一看,就见一个丰神俊朗的脸庞,出现在她的眼前,只是那脸庞上的眼睛,闪着的恨意实在太浓,让这张俊脸有些扭曲。
    巧雁暗道一声不好,赶忙后退了一步,福了福身道:“给大郎君请安,大郎君安好。”
    云晟毅冷哼一声,“安好?怎么可能好。”
    云晟毅向前一步,走到巧雁跟前,道:“你这个给脸不要脸的小践人,你以为那日,本郎君放过你,你就没事了?简直做梦!”
    巧雁见云晟毅来者不善,心道,今日自己想好端端的回去,怕是不可能了。
    巧雁心里一豁出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大郎君饶命啊,婢子也是被逼无奈,逼不得已的啊。”
    云晟毅哪肯听巧雁解释,上前先是一巴掌打在巧雁的脸上,“践人,竟然骗本郎君,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真是践人,践人!”
    云晟毅喊着一声践人,就大一巴掌在巧雁的脸上,几巴掌下去,巧雁的脸上都被打出了血痕。
    巧雁知道求饶也没用,根本骗不过去云晟毅,也不愿将尊严也都一齐丢掉,干脆直挺挺的跪在原地,坑也不吭一声。
    云晟毅见了更是生气,一脚踹在巧雁的心窝,将巧雁踹到在地。
    巧雁闷哼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云晟毅见了,嘴边浮现一抹笑意,上前一步,蹲下身,捏住了巧雁的下巴,道:“听说,你不想给本郎君做妾是不是?听说,你看不上本郎君是不是?你觉得,做本郎君的妾,委屈了你是不是?那我今日,就让你连妾都做不成!”
    巧雁一听,立即觉得不好,赶忙叫道:“大郎君,婢子是四娘子院子里的人,四娘子可是大郎君的妹妹,大郎君莫要一时冲动错了主意。”
    云晟毅冷笑一声,“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本郎君真的会看上你,笑话!”
    云晟毅一松手,嫌弃的掏出汗巾擦了擦手,而后一把扔在了巧雁的身上。
    “来人!”云晟毅阴冷的叫道。
    云晟毅这话一出口,就有两个男人出现在了云晟毅的身后。
    巧雁看着对她yin笑的两个男子,顿时明白了什么,巧雁立即爬起来,就向后跑,奈何巧雁适才被云晟毅的那一脚,踢的现在还心口疼,才跑出去两步,就跌在地上。
    云晟毅气哼哼的上前,一把踩着巧雁的背上,道:“胆子还不小,竟然还敢跑!”
    “郎君,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娼1妇,郎君交给仆来处置便是了,郎君何必生气。”一个长的短小的丑脸汉子,谄媚的笑道。
    另一个刀疤脸汉子也道:“郎君是何等身份,同她这等贱奴一般见识,岂不跌了身份,还是交给仆吧。”
    云晟毅听了点了点头,这才收回了脚,道:“这个践人,就交给你们处置了。”
    说着,云晟毅又是一声阴笑,看着那两个汉字道:“玩过后,将她给我卖到最下等的暗门子里去,等她什么时候死了,一把火烧了,一了百了,记得了吗?”
    两个汉字赶忙应了,云晟毅听了后,转头就走,看也不看巧雁一眼。
    巧雁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大叫着救命,两个汉子上前,啪啪两巴掌抽在巧雁的脸上,“娘的,鬼叫什么,再叫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巧雁哪里肯听,一边爬一边叫着救命,可是巧雁哪里知道,云晟毅已经派人盯着她好几日了,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僻静的地方,这附近的人,早就被他给赶走了,就是巧雁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她的。
    巧雁的呼叫声,惹怒了两个汉子,刀疤脸汉子上去,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黑乎乎的布,捏着巧雁的嘴就塞了进去。
    巧雁一边挣扎的厉害,一边想要将布吐出来,矮小丑面汉子见了,道:“她这么折腾,咱么你怎么将她带出去?”
    刀疤脸汉子见了,道:“这还不容易。”
    说着,上前照着巧雁的后脖颈,就是一记手刀,巧雁顿时晕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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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漠雪从云老夫人的屋里出来,到处也看不到月芽的影子,心里就是一急,正巧见双芙路过,便上前问道:“双芙阿姊,可有看到我的婢子月芽?”
    双芙诧异了一下,道:“四娘子的月芽不见了吗,婢子一直没有看到月芽啊,要不婢子派人帮四娘子找找?”
    冥漠雪听了双芙这话,心里就是一冷,赶忙“哎呀”一声,道:“瞧我这记性,我让月芽回去帮我办事去了,竟是忘了,不用劳烦双芙阿姊了。”
    双芙听了一笑,又道:“这会儿天都黑了,婢子差人送四娘子回院子吧。”
    冥漠雪摇了摇头,“不必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就成,双芙阿姊还是快去忙吧,老夫人还在等着。”
    双芙一听,这才赶忙给冥漠雪福了福身,匆匆离开了。
    月芽的性子,冥漠雪是知道的,她交代月芽,若是巧雁回来了,就过来通知她,月芽要是等到了巧雁,定然早就过来了,月芽不在,定然是巧雁还没有回来。
    想到这儿,冥漠雪的心里顿时着急了,匆匆向东偏院而去。
    冥漠雪回来的时候,月芽正急的在院子里转圈圈,看到冥漠雪回来,月芽立即上前道:“娘子,巧雁阿姊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咱们该怎么办,巧雁阿姊是不是出事了?”
    见月芽果然说巧雁没回来,冥漠雪抱着的一点希望也没了,想到巧雁之前为了帮她,得罪了方氏等人,心里就急的不行。
    看月芽这会儿,急的已经快要哭了,冥漠雪故作镇定的道:“别急,你继续守着院子,我去正院走一趟,看看到底是不是方氏,将巧雁给扣下了。”
    月芽赶忙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冥漠雪就已经转身走了。
    冥漠雪觉得,定然是巧雁去正院打听消息的时候,撞上了方氏,这才被方氏给扣下了。
    冥漠雪想着,皮肉之苦只怕巧雁是要受些了,希望自己还来得及,赶过去救她。
    东偏院同正院的距离有些远,冥漠雪只恨不得使出轻功来,可云府中,人多眼杂,冥漠雪又岂敢。
    等到终于到了正院门口,冥漠雪就觉得不对劲。
    正院中安静极了,还有几个无事做的婢子,悄声的说笑着,一点都不像方氏发怒过的样子。
    冥漠雪狐疑的走了进去,院子里干干净净,没有有人挨过打的痕迹,院子里也没有冲洗过的痕迹。
    冥漠雪这下愣住了,迅速走了进去,院中的婢子们见了她,立即福身行礼。
    冥漠雪想要开口询问,却是闭上了嘴,对门口打帘的婢子道:“去通传一下。”
    婢子立即去通传了,很快,里面就传来方氏的声音,叫冥漠雪进去。
    方氏的房里,云琳琅此时也在,方氏正同云琳琅说着体己话,见冥漠雪来了,便笑道:“弱水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外面天都黑了,怎么没见带个婢子掌灯。”
    方氏一边说着,脸上也满是慈爱,让冥漠雪不禁觉得,巧雁失踪这件事,同方氏没有任何关系。
    冥漠雪一笑,道:“今日韩夫人将帖子送来了,订下了认亲的日子,适才弱水被祖母叫去了同辉堂,这才回来,便过来告知阿母一声。”
    云琳琅听了,趁着冥漠雪不注意,瞥了她一眼,眼中满是不屑。
    方氏淡淡的看了云琳琅一眼,而后则对冥漠雪笑道:“你祖母已经派人知会我了,你这孩子倒是个有心的,这么晚了还特意过来一趟。”
    方氏说到这里一顿,又道:“这可是你四姊的好事来了,还不快恭喜你四姊。”
    云琳琅虽然有些不悦,但是竟然笑着对冥漠雪道:“四姊,恭喜你了,到时妹妹我定然会准备一份大礼给四姊的。”
    冥漠雪听了客套的一笑,“什么厚礼不厚礼的,咱们姊妹之间,不计较这些虚礼。”
    云琳琅只笑了笑,没有再开口。
    冥漠雪又耐着性子,同方氏和云琳琅套了几句话,果然看不出方氏见过巧雁的模样,心里就暗暗的着急起来。
    不是方氏处置了巧雁,那巧雁现在在哪?
    冥漠雪正想着,就听云琳琅对方氏道:“下午阿兄过来的时候,阿母刚好不在,阿兄便走了。”
    方氏听了点了点头,“我听连翘说了。”
    冥漠雪一听云琳琅提起云晟毅,这才反应过来,只怕巧雁的失踪,跟云晟毅有关。
    相比方氏,云晟毅只怕更恨巧雁,想到这儿,冥漠雪再也坐不住了,道:“阿母,天也黑了,弱水就不打扰阿母了。”
    方氏一点头,“嗯,去吧,路上小心。”
    冥漠雪赶忙一福身,端庄的走了出去,不过等她一出了方氏的房门,就立即向偏门跑去。
    偏门这边,挨着婢子们住的地方,此时漆黑一片,很是安静。
    冥漠雪越走越觉得不安,这般偏僻的小路,若是云晟毅真的想对巧雁做了什么,只怕连人都没有看见的。
    冥漠雪想着,又加快了脚步,等她走到偏门,快到门口的地方,突然看见地上有什么东西。
    冥漠雪立即上前,蹲下身自一看,是一条男子才会用的汗巾,而且质地用料,都不会是普通人用得起的,而且汗巾上,有一些血渍。
    想到下午云晟毅来过正院,冥漠雪立即意识到,这汗巾定然是云晟毅的了。
    看着汗巾上的血渍,冥漠雪就猜到,这血只怕是巧雁的了。
    冥漠雪赶忙在附近的地上找,果然看到,附近的地面上,有斑斑点点的血迹。
    冥漠雪的心一冷,立即认定,巧雁的失踪,定然同云晟毅有关无疑了。
    可是冥漠雪知道,就算她知道了是云晟毅绑走了巧雁,便是她亲自拿着这汗巾,去找云晟毅对峙,云晟毅也不会告诉她的。
    冥漠雪此时心急如焚,可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此时天早就黑了下来,寒风刺骨的冷,吹的冥漠雪瑟瑟发抖。
    然而这样的冷意,让冥漠雪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找,必然要找到巧雁。
    冥漠雪将那汗巾收在袖子里,立即向二门走去。
    二门的婆子,此时正在用饭,看到冥漠雪来了,就是一愣,虽然心里有些不快,但还是赶忙放下了饭碗,向冥漠雪行了个礼,道:“老奴给四娘子请安,四娘子这会儿怎么过来了?”
    冥漠雪一笑,道:“原来大娘正在用饭,倒是我来的不巧了。”
    守二门这婆子,前些日子,刚因为韩夫人的事,受到了方氏的责怪,还罚了她半年的月银,想到自己跟前的四娘子,很快就要成为韩夫人的义女了,她的心里就不大痛快的。
    “四娘子,有什么事,吩咐便是了。”二门的婆子淡淡的道。
    冥漠雪感觉出来这婆子的不快,就是一笑,径自找了地方坐下,道:“什么吩咐不吩咐的,大娘坐下,一边吃一边说,不然饭菜都凉了。”
    二门的婆子见了,想着云弱水也不过是个庶女,想当初的日子,还没有她这个做奴婢的过的好,便也不理会冥漠雪,果然坐下拿起饭碗,又扒拉了起来,
    “前些日子,为着我的事,连累了大娘被罚了月银,我听说后,心里也是满过意不去的。”冥漠雪道。
    二门的婆子听了,手下扒拉饭的动作就是一顿,却不开口说话。
    冥漠雪心里冷笑一声,随即又道:“下午,我便吩咐巧雁过来,给大娘送了些银子作为补偿。”
    听了冥漠雪这话,这守二门的婆子,立即大声道:“老奴可不曾见到巧雁,也不曾见到四娘子说的银子。”
    冥漠雪听这婆子说没有见过巧雁,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巧雁没有被带出府去,她今夜挨间屋子搜,还怕搜不到一个大活人吗。
    冥漠雪赶忙道:“哎,正是不巧,巧雁竟然给病了,这不,我刚从阿母那里出来,这就来大娘这里了嘛。”
    守二门的婆子一听冥漠雪这话,顿时眉开眼笑的道:“四娘子还真是客气,这么晚了还特意跑过来一趟,老奴这心里,真是,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守二门的婆子一边说着,一边往冥漠雪的手上瞄,却看到冥漠雪的手上空无一物,不由得有些失望。
    冥漠雪将这婆子的眼神看在眼里,就知道她是个贪财的,心里冷笑了一声,从袖子里取出一块银子,放在手里把玩。
    守二门的婆子的眼睛,立即就被冥漠雪手上的银子给粘走了。
    冥漠雪借机便道:“听六妹妹说,今日阿兄下午来给阿母请安,恰好赶上阿母没在呢。”
    守二门的婆子下意识就接道:“大郎君来的时候,正好赶在大夫人同管事们对账的时候,自然是看不到大夫人的了。”
    冥漠雪一听,不由自主就蹙了眉头,算算时间,巧雁去正院的时候,恰好就是云晟毅过去正院的时候。
    或许是看到了银子,那婆子见冥漠雪对云晟毅的事感兴趣,不等冥漠雪再问,那婆子径自说道:“也不知大郎君今日作什么,来的时候就带了两个男人进了内宅,等走的时候,还让那两个男子抬了什么走,好大一包东西,足足有人那么长,老奴不过就是多看了两眼,就被大郎君训斥了。四娘子不知,那两个男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冥漠雪听了那婆子这话,顿时抽了一口凉气,那二人运出去的好大一袋东西,定然是巧雁无疑了。
    想到这儿,冥漠雪故作镇定,立即问道:“哦,大娘怎么知道,那两个男人不是好东西?”
    守二门的婆子一笑,“老奴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人没见过,那两个汉子,一个不但长的矮,还其丑无比,另一个看着像是个正常的,谁知老奴一看,哎呦娘呦,那黑了吧唧的脸上,还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怎么会是好人。”
    冥漠雪听了这话,将银子往桌子一放,道:“天色也不早了,我也得回了,大娘赶快用饭吧。”
    冥漠雪说完,转身就走了。
    等冥漠雪离开口,那婆子这才将冥漠雪放在桌上的银子,飞快的拿了过去,颠了颠,足有二十几两,可比她半年的月钱还多出好些呢。
    那婆子赶忙仔细的收了起来,心里想着,原来四娘子不但有这么多银子,而且出手还那么大方,以后定要巴结着一些。
    冥漠雪匆匆回来东偏院,刚一进院门,月芽就扑了过来,急急问道:“娘子,找到巧雁阿姊了吗?”
    月芽一边说着,一边向冥漠雪的身后看,却是没有看到巧雁的影子。
    冥漠雪这会儿哪来得及安慰月芽,立即吩咐道:“月芽,你听我说,今日开始,在我没找到巧雁之前,不管谁问,都一律说巧雁病了。现在我要出门,你守好了院子,若是万一有人来了,就说我去散步了,你便在院子里点一盏灯笼,你可记下了?”
    月芽此时已经有些懵了,听了冥漠雪的话,立即点了点头,“婢子知道了,可是娘子,娘子去哪找巧雁阿姊?”
    冥漠雪立即道:“你不必管了,记下我的话便是了。”
    冥漠雪说完,立即回房,找了个黑色的宽大斗篷穿上,几个健步,叫消失在了月芽的视线里。
    月芽更是现在才知,原来自家的娘子,竟然还会功夫,不由得惊的张大了嘴。
    冥漠雪出了云府,就向章仇擎苍所在的院子飞奔而去。
    这会儿早就闭坊了,但是还没有到金吾卫巡夜的时辰。
    等到冥漠雪闯进章仇擎苍的院子,简直将章仇擎苍和乌齐坤等人吓了一跳。
    “漠……主子,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章仇擎苍见冥漠雪的脸色不对,立即又道:“可是除了什么事?”
    冥漠雪重重的点了点头,对乌齐坤道:“乌齐坤,你可知道道上混的这些人中,有没有一个个子矮小模样极丑的男子,还有一个个头中等,黑脸,脸上有刀疤的男子?”
    乌齐坤蹙了蹙眉,还没回答,就听章仇擎苍问:“这是怎么了,他们招惹你了?”
    冥漠雪恨恨的道:“云晟毅,竟然找人帮了我的婢子,只怕就是被这两个男人给带走了的。”
    章仇擎苍听了,顿时一蹙眉,道:“我去杀了他!”
    冥漠雪赶忙拉住他,道:“不,如今最重要的是找到巧雁,这件事我自有打算,那日他算计我,我不过才给了他个小小的教训,如今他竟然还打到我头上来了,我岂能饶了他,一刀杀了他,太不解气!”
    就在这时,阿扎提突然开口道:“某想起来了,某记得,的确听说过有这么两个人,他们是结拜兄弟,专门做一些拐卖小娘子的勾当,将人卖进妓馆或者暗门子。”
    冥漠雪一听这话,当即屏住了呼吸,感觉头都要气炸了。
    “速速派人去找,立即将这两个人和巧雁找回来!”不等冥漠雪开口,章仇擎苍就立即道。
    “我也去。”冥漠雪道。
    说着,就向外走。
    章仇擎苍原本想要拦住冥漠雪的,但是一想到她的脾性,定然不肯就这么等的,毫不犹豫的跟着她身后出了门,乌齐坤一见,同阿扎提相认对了个眼神,两人也赶忙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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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雁醒来的时候,人被绑在一个又脏又破的屋子里,巧雁四处打量了一番,却不见有人。
    想到这儿之前云晟毅的话,巧雁简直怕得要死,用力的想要挣开绑着她手脚的绳索,可是不管她怎么挣脱都是徒劳。
    不知过了多久,巧雁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巧雁吓得顿时不敢动了,赶忙又趴回了地上,假装还没清醒的模样。
    “哐啷”一声,房门被推开,矮个子丑子和黑刀疤脸,两人提着酒肉进了门。
    “这个小践人怎么还没醒,是不是你太用力,将她打坏了?”矮个子的丑子叫道。
    漆黑刀疤脸的男子道:“怎么可能,某没用太大的力气,该醒了啊。”
    说着,刀疤脸就扔下东西,去看巧雁。
    巧雁心里吓得要死,却一动不敢动,尽量放平了呼吸。
    刀疤脸看了她几眼,道:“细皮嫩肉的,随便一下下就经不起,我看若是安大郎君说的,将她卖进暗门子,只怕不过五日,她就得被一条破席子卷了扔出来。”
    巧雁听了吓得呼吸一顿,就在这时,那矮个子丑子立即道:“不对,这臭表子早就醒了,她骗咱们呢!”
    矮个子丑子这话还没落音,巧雁的头皮就是一疼,被抓着提了起来。